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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吩咐厨房将水桶里的鱼儿都烧了,换了身漂亮衣裳,打扮乖巧地坐在花厅,等君天澜回来用午膳。
厨房将那尾大鱼跟荷包蛋一同做成鲤鱼蛋汤,拂衣说很有营养。而沈妙言钓起来的几尾小金鱼,被炸成了小鱼干,看起来金黄酥脆,撒着些调味粉末,喷香喷香的。
沈妙言馋的不行,强忍住口水,好容易才把君天澜给盼回来,连忙献殷勤:“国师,我今儿个钓了好多鱼,你快来尝尝鲜!这条大鲤鱼是阿沁帮我钓的,她很能干,教我钓鱼要有耐心。”
君天澜不由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是被阿沁灌了迷魂汤?居然拐着弯儿地帮她说好话。
他撩起袍摆落座,沈妙言紧忙为他夹了一块鲜鱼肉,又夹了一只炸好的小鱼干:“国师,你尝尝。”
君天澜正要吃,目光一凝,那只小金鱼,为何看着有些眼熟?
巴掌大,隐约能够看出纯金色的鱼头。
闻起来比旁的鱼更加鲜香。
“这是……在花园的湖里钓的?”他放下筷子,目光阴郁。
“对呀,我连钓了六条,都是这样的鱼,看起来金澄澄的,漂亮是漂亮,就是太小了,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气得很。”
沈妙言自顾说着,纯然没注意到君天澜完全变黑的脸色,咯嘣咯嘣嚼起炸好的小鱼干。
君天澜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心脏止不住地滴血。
这鱼名为“千金令”,乃是他让容战从高山深泉里弄来的,因着一身纯金鱼鳞,有价无市,千金难求。
这鱼还十分娇贵,须得活水养着,每日吃的都是最鲜嫩的蚌肉。
整个楚国,这种鱼也不过数十尾。
如今倒好,其中六尾直接上了他的餐桌。
“这鱼儿看着怪小的,味道却很鲜美呢!”沈妙言满嘴流油,一手抓着条小鱼干,“国师,你怎么不吃啊?一共六条,不如咱们平分了吧!”
——女孩儿家家的,就该宠着!古话说,穷养儿,富养女,属下虽没读过几本书,可古话肯定是不会错的!
君天澜想着上次他属下说的话,强忍住将沈妙言丢湖里喂鱼的冲动,将盘子里的炸鱼干都夹给了她:“既是喜欢,都给你吃好了。”
沈妙言不由多看了他几眼,为什么她觉得,国师说这话时,有种心在滴血的感觉?
莫非是他舍不得吃?
她满脸狐疑,盯着君天澜,嘴巴不停地嚼着。
等她吃完,净了手,由衷说道:“国师,我觉得,这是我吃过最鲜美的鱼,比金玉满香楼的河豚鱼汤还鲜。”
不仅是最鲜美的,也是最贵的。
君天澜在心中默默补充着,面上却一派淡漠,喝了碗鲫鱼汤,说道:“当真喜欢阿沁?”
沈妙言一愣,连忙欢喜地点头:“喜欢!”
君天澜放下汤碗,优雅地净手:“若实在喜欢,去跟顾管家说一声,叫他把阿沁调到衡芜院。”
沈妙言自然没想到,事情这样轻易就成了,连忙谢过君天澜,欢天喜地的去找顾明。
侍立在侧的拂衣却有些担忧:“主子,阿沁她……”
“无妨。”君天澜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与其让她想尽办法接近沈妙言,利用那丫头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如本座主动成全她。”
说罢,起身往外走去:“她最初进府,不就想进衡芜院吗?总得叫她得偿所愿一回。”
拂衣听罢,只得应是。
傍晚时分,阿沁进了衡芜院,职务是管理庭院花草。
她住的厢房在添香隔壁,她将房里的东西整理好,推开门,正好看到坐在屋檐下绣花的拂衣。
拂衣抬头,笑容温婉:“好些日子没见了。”
“是啊。”阿沁也笑了笑。
“希望咱们能够相处愉快,”拂衣低头,拿剪刀剪断丝线,“也希望,你能够离沈小姐远些。”
阿沁目光落在远处,沈妙言正同添香和素问踢毽子玩。
她又笑了笑:“沈小姐聪明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又怎会伤害她?拂衣,你多虑了。”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80章 楚珍大婚(1)
(全本小说网,。)
过了两日,国师府忽然收到沈御史府发出的请柬。
君天澜还在上朝,顾明便将那封请柬送到沈妙言手上。
沈妙言盘腿坐在书房的软榻上,一边啃冬枣,一边翻开那大红请柬。
请柬上言简意赅,说是三日后沈峻茂同长公主大婚,邀请国师过府参宴。
“这么快就大婚了?”她将枣核儿丢出窗外,圆眼睛里满是思量。
长公主出嫁,为着婚礼隆重、礼节齐备,必然会准备上几个月。
可楚珍和沈峻茂才赐婚没几天,突然就要大婚,想来,定是事出有因。
她翘起唇角,一定是太后舍不得让楚珍落胎,所以打算趁她肚子还未大,赶紧将她塞给沈峻茂。
如此瞒天过海,沈府的人大约也很难知晓。
楚珍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嫁给沈峻茂,再加上相府二小姐张敏对沈峻茂有意……
呵,庶叔家,怕是有的热闹了。
君天澜在外面用完午膳才回来,走进书房,就瞧见沈妙言趴在书桌边,正聚精会神地画着什么。
他走过去,就瞧见她画了一副送子观音,画的不是很好,不过隐约还是能瞧出观音的模样。
他微微咳嗽了声:“画这个做什么?”
沈妙言头也不抬:“过几天堂兄娶楚珍,这是送他们的大婚礼物。看见你库房里有座白玉送子观音像,不过,那样好的东西,觉得送给他们划不来。”
她竟然翻过他的库房了。
君天澜挑眉,为什么他会有一种,私房被新娶的小妻子偷偷翻查的感觉?
他又望了眼那幅送子观音像,“既如此,那便替我也画一幅吧,权做大婚礼物。”
沈妙言抬头,笑容狡黠:“国师真小气,明明那么有钱。库房里有好多宝贝!”
他低头望她,她稚嫩的小脸白里透红,他知道上面搓了杏仁霜,很香。
他看着就觉心痒,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把她的脸蛋:“我若送他们宝贝,怕是你第一个不乐意。”
说着,松开手,却见她脸上已然红了大片。
他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的力气有那样大吗?还是她的肌肤太过娇嫩?
“自然是不乐意的。”沈妙言说着,揉了揉脸,忍不住瞪他,“不许再掐我脸了!要掐掐自己的去。”
说罢,继续认认真真地画图。
君天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没有小丫头的柔软。
还是掐她的脸舒服。
沈妙言画完送子观音像,用两个画匣子装起来,分别贴上自己和君天澜的名讳。
送子送子,若是沈峻茂知道楚珍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估计会被气到吐血。
她想着,圆眼睛里都是期待。
翌日,君天澜去上朝,沈妙言跟着素问进药房认药。
偌大的药房就只有她们两个人,早春的阳光从雕扇透进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沈妙言乖觉地坐在素问身边,听她耐心地讲述那些药草的用途,不知不觉,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跟指间流水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素问最后摆到桌子上的是两张黄纸,沈妙言定睛看去,上面的草药差不多,都是黄色的小花,花吻有些长。
她随手拿起一朵,嗅了嗅,这干花也挺香的。
她正准备弄一点尝尝,素问连忙夺过那花,认真说道:“这是断肠草,切莫吃了。”
“断……断肠草?”沈妙言吓了一跳,连忙在裙子上擦擦手,后怕地望了眼那不起眼的小花,“素问,你别净找些毒药教我认啊!”
“断肠草,又叫钩吻,花形呈漏斗状,是合瓣花,叶面光泽。”素问说着,放下断肠草,拿起另一张纸上的花朵,“这种则是忍冬,俗名金银花,花朵是喇叭状的,叶面无光泽。”
沈妙言撑着脑袋,翻开书页,“性甘寒气芳香,芳香透达又可祛邪。这小花看着怪不起眼的,怎的还能祛邪?”
素问笑了笑,将两种花包好,“往常总有人不懂,到山里摘了断肠草,误当做金银花泡茶喝,结果导致死亡。小姐可千万要记住两种花的区别。”
沈妙言点了点头,又好奇问道:“若是吃了断肠草,该如何?”
“若是中毒不深,及时灌些鹅血、羊血什么的进去,倒也能缓解。不过具体的,还是要等专门的大夫诊治。”素问说着,合上书页,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小姐该回去了。”
第二日,素问专门做了个金银花荷包送给沈妙言,沈妙言收到礼物,喜欢得不行,连忙佩戴在身上。
眼见着沈峻茂和楚珍大婚之日临近,宫中和沈府都忙碌起来。
沈妙言踩在秋千上,瞳眸中一派幽深。
沈月如那样的性子,怎么会容许楚珍这样的女人嫁给她弟弟。
如今京中风平浪静,一点浪花都没有,倒有些风声鹤唳的感觉。
她总觉得,沈月如、庶叔乃至张敏,一定在盘算想什么。
看来明天的婚礼,也不一定能够顺利进行。
她正想着,顾明等人引了个小太监过来,说是传皇后懿旨。
沈妙言踩着秋千,双手抓着秋千架,居高临下地斜睨着那小太监:“沈月如说什么?”
那小太监孤身一人,身后站着两个国师府的黑面侍卫,吓得腿直哆嗦,哪里敢叫沈妙言下跪接旨!
他咳嗽一声,连忙道:“沈小姐,皇后娘娘说,长公主明日便要出嫁,请你进宫为她添妆!娘娘说,长公主脾气急躁,没什么真心的朋友,你们二人虽然有过节,可都是真性情的姑娘,必然能够成为好朋友的。”
“好朋友?”沈妙言忍不住嗤笑,“沈月如还真说得出来!说罢,她这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