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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保持着生前的微笑,目光却透着空洞。
为首的大宫女僵硬屈膝,语调毫无波澜:“请小姐更衣。”
“更什么衣?”
沈妙言挑眉。
两名宫女缓缓上前,从托盘上拿起一件火红色绣曼珠沙华嫁衣,当着沈妙言的面,轻柔拉展开。
那嫁衣所有的丝质面料大约是千年前元国的宝物,即便如今看来,那绸缎也仍旧丝滑如云。
金线绣制的曼珠沙华,绣法独特、栩栩如生,层层叠叠地铺呈在宽大的裙摆上,令人目眩神迷。
又有两名宫女托起一件正红色大袖礼服。
大袖的对襟上,用金色缎料细致地裹了巴掌宽的边,再用火红色丝线,在金边上刺绣祥云图腾,看起来质感独特,隆重而又华贵。
最后捧出的,是一顶缀满明珠的凤冠。
璀璨的明珠,在寝宫中折射出华美的烛光,令人目不暇接。
足以让任何一个喜爱珠宝的姑娘,一眼沉沦。
“请小姐更衣。”
那些宫女又恭声说道。
沈妙言轻抚着垂落在腰间的青丝,琥珀色瞳眸始终平静。
无寂他,到底想做什么?
似是见她久久不肯更衣,其中一名宫女退了出去,很快,就把无寂请了过来。
无寂抬手,寝宫中侍立的宫女们行过退礼,慢慢退了出去。
烛火跳跃,他冷眼盯向沈妙言,“为什么不乖乖听话?”
沈妙言晃悠着双脚,“好好的,我穿嫁衣作甚?怎么,你莫不是想娶我吧?”
“我的娃娃还真是聪明。”
沈妙言轻笑,“二十多年前,你从魏北掳走了我娘亲。还把她送给我爹爹,成全了这一段姻缘。可是二十多年后,你却又把我娘亲从棺椁中带出,甚至把她打扮成元国新娘的模样……若我没猜错,你定是爱上了我娘亲。”
无寂冷眼盯着她。
“可惜,二十多年前的你,大约心里眼里,只有复仇。你并没有意识到你对我娘亲的爱,你义无反顾地把她送到我爹爹身边,甚至冷眼看着她被杀……直到她死后,你才发现,原来你是喜欢她的。
“而你不愿把她变成徐冬荣或者徐湛那样的活死人,所以,你想到了我。你现在想娶我,不过是因为我与我娘亲生得像。你真可悲。”
无寂唇角那始终勾起的阴寒弧度,慢慢地垮下来。
似是被戳破心事后的恼羞成怒。
沈妙言捻了捻一缕青丝,眼睛里忽然多出浅浅的思念。
她抬起头望向这个男人,“能告诉我,我娘亲的故事吗?”
无寂撩起黑色道袍,在圆桌旁落座。
他垂眸,挽袖斟了杯茶。
原本始终阴冷苍白的脸,不知为何,竟然慢慢多出了一些红润。
那令人畏惧的森寒从他身上褪去,他周身的气度,缓缓恢复成司马辰的悠闲恬淡。
他开口,喑哑难听的嗓音中,透出不经意的柔情:
“你娘亲很好,比你好。”
沈妙言撇了撇嘴。
说得好像她很不堪似的。
对方继续道:
“我最初发现她时,她还只有十三岁,还只是个小姑娘。她人很好,脾气也好,无论对谁,无论在什么时候,始终都是笑吟吟的。
“那年寒冬,我心绪不宁,在魏北京城的郊外,袭击了上百名魏军。虽然我把他们全杀了,可自己身上也受了重伤。当然,这些重伤于我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徒步跋涉过很长的山路,最后独自躺在冰雪之中发呆。你娘亲大约是同人来郊外赏雪,她竟然以为我奄奄一息,非要把我救回去。对我而言,活着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她愿意给我带点小乐子,我自然却之不恭。
“你娘亲很天真,她不知道她救回府中悉心照料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她每日里与我说话,不停安慰我,尽管我与她并不熟识。她似乎和每个人都能说得上话,她就是那种烂好人。
“那年上元节前,我无聊推演你娘亲的命格,发现她或许可能与楚国之人诞下龙裔。正好,那日我偷听到了她要和魏惊鸿在上元之夜私奔的计划。再加上魏惊鸿未婚妻的推波助澜,于是我在她前去赴约之时,在半道把她劫走了。
“我划着孤舟,载她穿过狭海。她仍旧很天真,从早到晚笑眯眯的,总是问我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她大约被保护得太好,从不知道这世上,会有恶人存在。
“她很信任我,总以为我是在带她出去玩,就算是看见海鸥群,都会惊喜地睁大眼睛。可那时候,我着实厌恶她脸上的笑容。凭什么我每日里受尽煎熬,而她却能整日高高兴兴?明明,明明她是我仇人的后代……”
沈妙言的指尖轻轻滑过丝绸中衣上的银线绣花,不知该作何表情。
如果,如果她是无寂,她,大约也会对这个世界,充满恨意的吧?
无寂继续道:“终于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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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2章 乖乖嫁给我,也能少吃些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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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2章 乖乖嫁给我,也能少吃些苦头
“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她的笑容了。
“我取出一颗忘情丹,叫她吃下去。我想要她忘记过去,忘记亲人,我想要毁掉她眼睛里的光芒!
“她真的很单纯,连问都不问那是什么丹药,就直接服食了!她食用之后,说,‘辰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对不起,我惹你不高兴了。’”
无寂说着,眼神之中多了一抹黯淡。
沈妙言轻轻呼出一口气,元国皇族约莫是姓元,想来,无寂的真名,大约叫元辰。
坐在圆桌旁的男人,忽然轻笑出声。
他偏头盯向沈妙言:“她说完那句话,就忘记了一切。她失去了过去,也不会有将来。她有的,只是我为她规划好的现在。佛语中,经常被僧人提起的一句话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可这世上,唯一有心胸做到这个地步的,不是那群迂腐而贪得无厌的僧人,而是她!是你娘亲那个烂好人!”
他猛然加重语调,“烂好人”三个字,几乎是被他咬牙切齿吐出来的。
他周身原本高远悠闲的气息,也逐渐变得阴寒入骨。
沈妙言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望着他莫名愤怒的脸,于这千年前的古旧皇宫之中,忽然窥视到了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男人,内心里小小的一隅。
她娘亲与元辰,是全然相反的两个人。
一个光明,一个黑暗。
一个善良,一个残酷。
元辰置身黑暗已久,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甚至,他本身就是黑暗。
这样的他,太容易被娘亲吸引。
大约促使他带着娘亲远赴楚国的真实原因,并非是什么诞下龙裔那种荒诞的推演,而是……
他并不愿意娘亲与魏惊鸿私奔。
他爱慕娘亲!
当他喂娘亲吃下忘情丹时,沈妙言甚至相信,如果那个时候,娘亲稍稍流露出不情愿,他一定不会逼她……
如果是那样,那么今日的一切,会不会都被改写?
沈妙言想着,轻声道:“斯人已逝,你再如何歇斯底里,再如何后悔,也不会有机会重新来过。你是千年前的亡魂,你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放弃你报复中原的想法,好好修道,兴许终有一日,能修成正果呢?”
元辰冷笑,“修道?我的存在,就是道!今日,我就要杀了中原的帝王,娶你为后,弥补我二十多年前的遗憾!”
“我不是我娘亲,你拿我做替代品,根本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满足感!”
沈妙言皱眉。
“若我说,我偏要呢?!”
元辰上前,一把拎住她的衣领。
那双狭长阴冷的眸子,透出刻骨的苍凉与霸道,“只要我想,这天下都可以是我的!区区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我可以生擒君天澜,将他身上的帝王气运尽数嫁接到我身上!也可以杀了他,然后率领阴兵侵略天下,用鲜血与上百万人命,堆砌出我想要的帝王气运!”
“疯子!”
沈妙言冷声。
这个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元辰不以为意地冷笑,拽住她的长发,把她从拔步床拖到条案边,拿起嫁衣就要为她穿上。
“今日宜嫁娶,我的娃娃乖乖嫁给我,也能少吃些苦头。”
“我不要!”
沈妙言厌恶不已,手脚并用地挣扎。
然而在元辰面前,她这点子挣扎全然不够看。
眼见着元辰快要给她套好嫁衣,沈妙言挣扎之中,猛然甩了一巴掌到他脸上!
元辰苍白的面颊上,立即现出五个红指印。
他慢慢抬眸,盯向这个不乖的女人。
他的唇角,缓慢勾起。
下一瞬,沈妙言被他重重甩在圆桌上!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腹部撞击到桌边的疼痛,几乎疼得叫她说不出话来!
元辰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紧拽住她的长发,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娃娃既然不听话,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拖着沈妙言的头发,把她给拉到拔步床前。
他把她重重摔在榻上,不顾一切地欺身而上!
他撕扯着她的衣裳,动作粗鲁极了,长而尖细的指甲甚至划破了她娇嫩的肌肤。
那双漆黑而狭长的凤眸中,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情感。
沈妙言于他而言,本就是她娘亲魏筝的替代品。
如同一个娃娃,坏了也没有关系,死了也没有关系。
他总有办法缝补好,也总有办法叫她活过来。
他不舍得把魏筝的尸体炼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