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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究竟是一种什么的动力让她可以如此地委曲求全?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仍是将自己放在最后?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曾抱怨一句呢?
“你……甘愿当一辈子的奴婢?”
她点头,肯定地回答:“是的。”
“那如果朕非要……”
不等雍正把话说完,若子羚便已抢先回答:“那皇上就等于是把我往绝路上推了。”
“你……”
普天之下,有哪个女子不渴望向他投怀送抱,只要他开口有哪个女子敢拒绝他?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一直待他温柔得如水一般的女子,如今却如此意志坚定的拒绝他。逼她上绝路,她的意思是宁死也不愿意成为他的女人?
他看着她,他不理解,他也想不通——终于,他大步走出了这个房间。李德全紧紧地跟承在后,却只听他以极沉的声音快速地说道:“无论彤妃生儿生女,一律贬为庶民。”
“嗻。”
那彤妃本已被雍正贬入了冷宫,腹中的孩儿是她唯一的希望,可是雍正的这一道旨意却着着实实地是把她往绝路上推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若子羚没有再看到雍正,她已不用再干任何杂务,每天的饭菜都极尽丰富可口,她心里明白这是雍正所安排给她的“方便”。她宁愿选择不要这种“方便”。
“若儿,今天好点了没?”
反倒是弘历,三天两头的就往她这儿跑,她说过也劝过要他避讳一下,可是话他听了,行动却依然是我行我素。
“我已经好多了,现在走路也慢慢顺畅了。你也可以不必再来看我了。”
“哎,我说你怎么好像不太乐意见着我似的?我是不是招你嫌了?”
看着他那发王子脾气的模样,若子羚宽颜劝谕着:“你犯得着生气吗?我不过就是说说,在这宫里啊,避……”
“避讳一下?你说了那么多次也不厌?该不会是被那个雁彤整过之后你就害怕了?”原来的彤妃已经被革去妃子之名,所以大家都可以直呼她的名字了。
她收起了俏丽的表情,沉重地说道:“我害怕。”听到她说出这三个字,不得不叫弘历感到震惊:“你……”
“我的确是害怕。彤妃她为什么要整我,我心里很清楚,但我更清楚我应该啃下这个黄莲。因为如果我啃下了,如果彤妃没有受到任何的指责,那么这一场风雨过后将会是万里晴空。后宫所有的妃嫔们都不会再拿我当作是一回事儿,她们就不会再来捣鼓我。可是现在这么一弄,她们又会以为我是皇上的……唉,反正啊,我现在是成了她们的众矢之的。你看着吧,往的事情还多着呢,到时候……”她望着那窗外,带着那担忧的眼神:“到时候,烦到人的还是皇上。”
“你……可是皇阿玛已经如此严惩了雁彤,相信不会再有人敢乱来了。这些后宫的妃嫔们,平日总爱互相之间争风吃醋,争输了就拿奴才们出气,现在雁彤可是做了他们的榜样。”
她浅笑,带有一丝丝的凄凉,带有一丝丝的无奈:“严惩越大,麻烦越大。我一心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宫女,只求不要给皇上添乱子便好。但现在看来,可能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在这阵子期间,虽然送饭的送药的人都绝口不提,她也绝口不问,不过单靠弘历无意中流露出来对彤妃的批语,她便已经可以猜到一二了。
她要离开——离开了宫里,她便不再是宫女了,那么……弘历未曾读出若子羚的话中之音,也未领略到她心中所系。
“弘历,弘历,你在想什么呢?”眼看弘历独自一人思量,嘴边又露出的淡淡的傻笑之意,教若子羚好生不解:“你没事吧?在发什么呆呢?”
“哦,没事没事。”他摇摇手作罢,自是不能让她知道此刻他的心中所想:“对了,太医今天来看过你没有?”
“看过了,说是再个两三天就完全痊愈了。”她拾起桌面上的一还未完成的刺绣继续挥舞着手指,同时淡淡地说道:“皇上最近还好吧?”
“还是老样子呗,估计他是吃惯了你的手艺,御膳房的师傅老是拿捏不住他老人家的口味。还有那些奴才们,也没几个像你这么得皇阿玛心思的,就连李公公有时也会被皇阿玛训斥几句呢。”
“是吗?!”她依然是淡悠悠的,然而眼神却在暗自里波动着。弘历始终没有发现,因为每一次她总是可以很巧妙地掩饰过去,掩饰她对雍正的关心。但弘历竟也都从来没有发现,每次他来若子羚这里的时候,她总是会问起关于雍正的事情。
“我想皇阿玛一定是巴望着你快点好起来的,不过啊,大概两三过后我和皇阿玛都不在宫里了。”
听到这里,她的手被针刺伤了一下,不过她没有喊痛也没有停止刺绣的工作:“哦?”
“因为皇阿玛决定去河南啊江苏啊这些地方巡视一下,这一次也没打算带多少人,就带了我和张五哥随行。”
“哦。”在一问一答之间,她都只是用一个字轻轻地带过,但其中却隐藏着她的无限深情。
这份情,雍正了解却也不完了解。现躺在她亲手缝制的靠枕上,更是可以体贴到她的一片心。之前他的那些靠枕已经被他睡躺得榻下了,接连已经换了好几次。在上个星期,李德全却替他更换了一种用羽绒做芯的靠枕,这种靠枕的好处便是无论你睡成什么形状,只是轻轻地拍打几下,它便可以恢复原来的模样。而且比起之前的棉芯更为软棉舒适。雍正知道,这是若子羚亲手为他缝制的,听李德全说她为收集这些羽绒费了不少劲,把它们又洗又晒的,本想在之前就送过来,可是因为伤了腿耽搁了一些时间,上个星期终于全部都缝制好就着人给皇上送来了。
在养伤期间,她心里依然有他,依然为他而忙碌着,她对他绝对是心之人。可是为什么,她总是在无形之中拒绝他呢?他对她好,要赏赐予她的东西她统统不要。有多少次了,每当雍正说要升她等级什么的,她都说宁愿一辈子当个小宫女。以为她只是不要名不要利,以为她只是想守在自己的身边。但是直到那一天,她连他的爱都不要。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独自叹息一声,雍正继续埋首于奏折之中,过了一会儿,一阵杏仁羹的香味飘入。抬头望去,进来的人正是若子羚,在她的脸上依然挂着那柔柔的笑意。
“奴婢给皇上请安。”
“你脚伤还没好,出来干嘛?”雍正赶紧扶起她,迎上她那一对笑眼:“奴婢没事了,天天有好吃的,恢复得很好。倒是皇上,您胃口又变差了不是?刚才晚饭也没吃多少,奴婢给你熬了一碗杏仁羹垫垫胃,明儿个再给您做些好吃的。”
说着说着才发现雍正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她心里明白他眼神的含意,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搀着他的手臂:“皇上,还恼我吗?”
雍正看着她,脸上和嘴边已经出现了笑意,却仍然还是想要与她较劲一下:“哼!”却未曾甩开她的手,反而由她相伴着至榻上坐下。
“皇上。”她柔柔地再唤一声,端起杏仁羹送到他的嘴边。看见她那灵巧乖顺的模样,听着她那甜美的声音,看来还是不能与她较上劲啊:“好吧,反正朕也正愁着想喝杏仁羹,看看你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看着雍正宽颜而笑,若子羚当下也笑得更娇灵了:“皇上尽管试试,明天我再做个翡翠汤给您。”
“看来你还真是朕肚子里的一条虫啊,怎么朕想吃什么你都知道?”
“奴婢没有那神,这些事儿都是皇上告诉奴婢的。”
雍正一惊,却见她婉然笑述:“昨天晚上您亲口说的。”雍正这会儿是大惊了——她难道一直都知道自己每天深夜悄悄去探望她的事情吗?
“你……”
她巧妙地制止雍正继续说下去:“皇上一直都在奴婢的心里,正如奴婢会一直都在皇上的身边一样。”
听到这样的话,雍正再也不坚持下去了。他握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那一种理解,那一种明白,那一种心意在两人的手中互相地传达着。
至于心中所想的另一件事,暂且先不去追究了,暂且不急着逼她答应了——慢慢来就好,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
此时,李德全敲门而进:“皇上,你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翻牌子了。”
可不是嘛,自从上次彤妃的事情过后,雍正便再没有临幸后宫任何一位佳丽了,这件事情已经弄得人心惶惶,私下里更是议论纷纷呢,太后更是每日一问。现在再度奉上牌子也被雍正挥手示意退下,冒着会被骂的风险,也冒着有若子羚在这里的助势,李德全再度开口了。
果然,他这一番话使得若子羚略为一惊。
“退下。”
“可是……”
“朕说话你没听懂吗?”
李德全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若子羚,她向他点点头,李德全面眼感激地退下了。
“皇上,最近身体是不是哪里不得劲啊?”若子羚为他端来了洗脚水,雍正道:“朕身体有病没病,你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她卟哧一声地笑了出来:“皇上,奴婢又不是神仙。奴婢只是担心皇上只顾着国家大事,而忽略了家之大事。”
“连你也来劝朕翻牌子?你应该知道朕不翻牌子的原因,为什么还要来劝?”难道她真的连一点争风吃醋的心情都没有吗?还是他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还未及如此呢?
“因为……”她站了起来:“您是皇上啊。”
他把她急速地拉回来:“如果朕有一天不再是皇上了,你会走吗?”雍正心里明白,后宫的那些佳丽每天脂粉尽抹,媚态尽现,为的就是讨好他。而她们讨好他还不是因为他是皇上——可以为她们及她们的家人带来好处,所以一个个步步为营,攻于心计策划这陷害那的。全部都因她们有所求。
一抹让人心动的笑颜在她的脸上浮现,那是从未出现过的神采:“走啊,当然要走了。”看到雍正的脸因此而抽搐了一下,那是他发怒的象征。她却不害怕地把笑意蕴得更开了:“如果您不做皇上了,那就必然要离开紫禁城了不是?奴婢自然也是要跟着您走了。”
雍正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地开怀大笑:“你这张嘴,可真会折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