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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以为这小子经过密道里的事情应该不会再想从军了,就算还想,那晚接走他的人也不会任由他胡闹,没想他竟然真的跑来军营报道了。
夜砚和阮墨对于星初的出现也是大感意外,毕竟星初的身份他们虽然还无法确定却已经隐隐觉得不会简单,这军营并不是他该呆的地方。
星初几步走到几人面前,冲着季君月昂起下巴颇为得意的说:“季月,从此刻起本公子就跟你一个帐篷了。”
那副等待着季君月喜出望外激动不已的表情,看得季君月好笑的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说:“欢迎加入,不过我现在是什长,你既然来了我们这个帐篷,今后就要乖乖听话,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
季君月最后一句话出口的时候,周围张慈山几人纷纷憋住了笑,尤其是看到星初睁着那如玛瑙般乌黑的眼睛一脸发懵的神色时,更是差点没笑出声来。
夜砚也忍着笑,在季君月转身离开去集合的时候也跟着离开了,阮墨等人紧随其后。
转眼,等星初回神的时候几人已经走到了十多米开外。
星初双目一瞪,顿时炸毛的一边吼一边朝几人追了去:“该死的季月,你大胆!竟然敢说本……本公子是小孩子,本公子已经成年了!成年了!”
……
所有新兵集合后,轮流押送物资和粮草,一路轻装上阵西行,窦湛因为身负监军之责,抚远县的招兵一事勘察完后也要顺着西南各州各县的走一遍,所以刚好和季君月等人同路,于是此次行军就由窦湛带队。
因为不过五天的路程,窦湛并没有让新兵在路上耽误,但为了锻炼新兵,并没有走官道,而是走了山路,从山路走翻过五座大山,便可直接抵达上连关,根本不用进入兴陵城。
五天的行军中,窦湛都是让新兵白天行军晚上扎营,只是前两天是轻装上阵,等新兵适应行军的困苦和山路的崎岖后,最后两天就让所有新兵负重二十公斤行军。
星初因为从来并有参与过新兵训练,一进军营就跟着新兵行军,行军可不是寻常的走路那么简单,无论是队形还是速度都有讲究,而且众人走的路还都是崎岖的山路,一路翻山越岭。
从来都是锦衣玉食没有吃过苦的星初这才走了半天,等众人下晚在山地中扎营的时候,他那靴子一脱,白的色袜子已经被鲜血染红,整个人疼的哇哇直叫。
“疼死我了……这什么鬼靴子!根本就不是人穿的……”星初一边拐着脚坐在席子上一边咒骂,等脱了靴子看到那大片的红瞬间感觉一阵晕眩,就跟要人命似的大叫起来:“啊……我的脚流血了!……我的脚是不是坏了?……”
夜砚等人听到星初一惊一乍带着哭腔的惨叫,也顾不得自己脚上磨起的大泡,纷纷走到星初身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那双只穿着袜子的脚满是殷红的色泽。刺目至极。
对这方面比较有经验的张慈山连忙说道:“你别动,我帮你把袜子脱了看看,应该是脚上的水泡被磨破了……”
张慈山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星初的脚,星初也没拒绝,只是一个劲儿哇哇大叫,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季君月从外面清洗干净走进帐篷看到星初泪眼汪汪仿似受到了极大委屈的模样,视线下移瞥了一眼正好被张慈山脱去袜子的脚。
那只白皙细腻的脚上,五个脚趾都出了血,而且可以看出来全都是因为血泡磨破而流的血,不止五个脚趾,就连脚底两侧还有脚后跟也都是水泡,而且全都破了,并且还在往外渗血。
另外一只脚也是同样,看起来简直是惨不忍睹,尤其是在那异常白皙嫩滑的脚背肌肤衬托下,那些伤口更加显得触目惊心。
星初一看自己的脚,双目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好在被自己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凄惨叫声给振奋了神经,这才没有晕过去。
夜砚等人见此,纷纷蹙眉,星初的脚伤确实看起来很严重,他们几人虽然也都见了血,可是也就那么一两处伤口,并不像星初脚上的伤这样密集严重。
“这可怎么办,你的脚这么严重,明天可是走不了路了……”张慈山有些担忧的说。
贵礼原本还觉得自己的脚很疼,可是看看自己脚上左右两个流血的大泡,再看看星初那双惨不忍睹的脚,突然觉得那阵阵刺痛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阮墨原本还觉得星初大题小做,一点苦都吃不了,可是在看到他脚上那些伤口时,心中的不满和成见也消散了不少。
好好的一个公子哥不做,把自己那般白嫩的脚折腾成如今鲜血淋淋惨不忍睹的模样,也够难为这小子了。
夜砚将上次季君月被打军棍时留下的药找了出来,递给张慈山道:“这是上次为季月找来的治愈外伤的药,先帮他涂点吧。”
站在门口的季君月扫了几人脚上穿着的沾了血的袜子,走过来,将手里中号大小的木盆往夜砚怀里一塞,道:“将里面的草药敷在伤口上,你们所有人都敷上,这样或许明天还能赶路。”
季君月并没有说明这草药的药效,这些草药都是有止血和愈合之效的,草药是一般山上都可寻到的普通草药,只是配方复杂,需要的不仅是一味药,而是十五味药,并且,这药方早已失传,是这个世界上说没有的。
这些药可以制千金难求的五凝香草膏,只要是没有伤筋动骨的伤口一天涂抹三次,两天便可愈合,因为急需要用,季君月就直接将草药全部混合捣碎,并没有提炼成药膏。
这五凝香草膏的药效虽然比不上她空间里的九丹沁香膏,却有着相同的治愈作用,对于这种小伤来说已经足够。
况且季君月为了让几人明日一早能够正常赶路,在这些药草中放了一枚低品固元丹与之融合,足够让他们脚上的伤口在明早起来时完全愈合连点疤印都不会留下。
夜砚等人看着那木盆子里已经剁得细碎的草药,突然想起白天行军的时候季月从军医那里讨要来了一个小箩筐,一边在山间行走一边顺手采了很多没有名字的草药,原来竟是一早就想到他们的脚会受伤,所以才那般麻烦的动手采了草药给他们治伤……
一时间,在场的九人除了星初还在哇哇叫疼外,其他人心中都滋生出一股淡淡的暖流,慢慢的温暖了他们的心窝。
“原来你白天采草药是为了我们……”夜砚有些动容而感激的看着季君月。
阮墨也觉得心口隐隐被触动,看着那木盆里细碎粘稠的草药,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贵礼张慈山等人同样感动的看着季君月,有几个还出声道谢。
季君月看着几人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只是不希望这个帐篷里有人掉队或者被赶出军营,毕竟我是你们的什长,这样的话我会很丢脸~”
那玩味戏谑的笑语听得众人顿时笑了出来,瞬间缓解了那一刻晕染出的沉静。
夜砚知道季君月的语气虽然邪肆戏谑,可她的话却是真的,于是出声保证。
“季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的,我们既然跟你这么一个出色的人在一个帐篷里,就算无法事事成第一,也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成为新兵营里最好的一员。”
阮墨没有说话,不过那扫向季君月的眼神里很清楚的透出一种不甘失败,总会出人头地的信息。
张慈山等人也纷纷出声表示:“季月,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不拖你后退,让我们这一伙成为整个新兵营最出色的存在!”
季君月满意的笑了笑,指了指木盆里的草药:“先把药敷上,只要你们有绝对上进的心,就算你们真是废柴,我也有办法把你们变成这兵营里最好的柴火。”
季君月这句话并非大话,凭她的能力,把一个废柴调教成一个能人,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夜砚等人听了季君月的话,有人只当她是开玩笑,有人却莫名的觉得或许她真能做到。
而这个觉得季君月并非说玩笑话的人就是夜砚和阮墨。
夜砚拿起盆里的草药一点一点给星初敷上,其他人也从盆里拿出草药脱了袜子就将草药敷上上去。
好在这草药除了治愈也有杀菌的作用,还有一股极为浓郁好闻的药草香,随着几人的敷药,这股药草香味就渐渐盖过了众人因为行军一天而散发着阵阵臭气的脚气。
阮墨敷着药还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药草的成分,浓绿的碎草药流淌着些许汁液根本让人分辨不出都是什么草药。
一时间,阮墨对季月这个人滋生了一股淡淡的好奇心。
季月会武功,骑射了得,如今居然还懂医药,实在让人不得不好奇他怎么会懂这么多东西……
“你会医术?”
一整天都讲不出两句话来的阮墨,难得的看向季君月问了一句。
其他人听言也纷纷好奇的看向季君月,季君月见此,微微点了点头,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我虽然是私生子,不过很小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怪老头,跟着他学了不少本事,武功和医术就是从他身上学到的。”
众人一听,眸光亮了亮,只觉季月这是奇遇啊!
“那你知道他的名字吗?”夜砚出声问了一句。
能够将季月教导的这么优秀,那个人一定很有名。
“不知道,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的名字,而且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这么说从你十二岁之后都是自己一个人学习的?”其中一个叫卫东的人颇为惊讶的出声道。
季君月点了点头,看向渐渐安静下来的星初:“之后只会比这个更苦,你若是吃不了苦就趁早离开。”
星初本来因为那药草敷在脚上凉凉的将那股子刺痛感渐渐缓解而舒服着呢,没想到突然听到季君月这么一句带着几分打击和鄙夷的话,顿时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