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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月听到她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高大挺拔的身体突然晃了下。
德阳缓缓抬眸,盯着他僵硬的身姿和快速闪过一丝慌乱的俊颜,嫣红的唇畔逸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她的声音脆如黄莺,又寒若霜剑:“如今是陛下的大商朝,旦凡市井之中有敢提及前朝旧事的,无不获罪被斩,想来陛下亦不愿提及前朝。既然如此,您今日在一个质子夫人面前,大谈前朝旧帝、谈及身为镇国将军之时的前尘旧事,是为何故?”
秦子月僵着身子,俊脸铁青,却只能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德阳嘴角的冷笑更深,声音更厉:“为君者,各修其德,乃天下之福。陛下以为,这天下事,可以任由您承认一半、再否认一半;执着一半、再背弃一半吗?”
秦子月连退两步,墨黑的瞳子里滔天怒浪,冰寒若壑。
德阳冷哼一声,素手微转,手心里多出一枚麒麟玉佩,她伸手递出,淡淡地道:“这物什也是前朝旧物,想必陛下看着碍眼,不若就此收回。至于其他,还望陛下从今往后莫再提及,你我早已恩断义绝,剩下的,不过是你的江山社稷,和我的柴米油盐。以后,生离死别,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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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要逼朕杀你
秦子月的脸色顿时雪白,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德阳,漆黑的眸子里锐芒闪烁,周身的帝王气息收敛至无,却隐隐透着另一种阴森冰寒的怒意。
德阳凤眸雪意流淌,毫无惧色的平静回望,涂了大红口脂的嫣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讥讽的浅笑。
秦子月高大颀长的身躯微微发颤,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松、松了又握,他死死瞪着德阳,眼中不掩冰寒杀机。
半晌,他薄唇微启,咬牙切齿的恨声道:“东方青凰,我秦子月活了二十几年,从不曾对哪个女人用过心,你是第一个!”
德阳唇畔不屑的冷笑更深,她漠然的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秦子月双目冰寒如雪,一字一句的道:“你记住,朕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你最好不要逼朕杀了你!”
说完,他一甩袖,转身就走。
直到他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德阳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僵硬的身躯一歪,差点倒在床上,她连忙伸手撑住身子,这才发现,她的手臂正在发抖,颤得心慌。
屋外树下的颀长身影默默看着那个刚才临危不乱、从容自若,如今却露出脆弱无助、慌乱不安的女子,漆黑的眸中隐隐升出一丝轻浅若无的波澜。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的女子才重新恢复镇定,她缓缓抬起手,在烛光下摊开掌心,那块珠圆玉润的麒麟玉佩赫然出现。
德阳波光流溢的凤眸微微眯起,盯着自己手心的麒麟玉佩,嘴角原本挂着的冷笑渐渐变得苦涩起来。
屋外的男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见她眼底溢出的遮天痛楚,不由怔了下,她之前对皇帝秦子月那般冷漠无情,本以为她并非如外界传言的那般,为秦子月叛国。
如今看来……
哼!
果然如传言那般,是个机谋诡诈的女子!
男子原本还算温和的眸光渐渐冰寒,他暗暗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主子!”正待这时,一个悦耳的声音轻脆的响起,在这夜色正浓时清晰的传出,带着些慌乱与不安。
“你去哪里了?”德阳的声音冷冽如冰,寒意肆虐,令男子的脚步微顿。
雪菱一凛,连忙跪倒在地,急忙回答:“禀小姐,奴婢刚才不知为何睡了过去,这才刚醒……主子,您、您没事吧?”
“……罢了。”德阳暗叹一声,刚才也是急坏了,秦子月既然敢来,自然做了万全的准备。
“主子,这玉佩……”雪菱跪在地上,垂眸可见自家公主手里拿着的物什,不由轻声开口。
德阳微微用力,握紧麒麟玉佩,心中道,他气成那样都不曾收回这玉佩……
“雪菱,找个锦囊来。”德阳淡淡的道。
“……是。”雪菱连忙寻了个红色锦囊递过去。
德阳将玉佩扔进锦囊,递给雪菱道:“你莫要多想,这玉佩的主人与我已恩断义绝,但这玉佩他既然不肯收走,我自然不能白白浪费,总有能用上的时候。只是我不便戴在身上,你将它压到箱底,能用到的时候再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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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进还是不进
门外,隐于暗处的男子微微怔了下,阴影中,他薄而优美的唇浅浅的逸出一丝弧度。
秦子月说那玉佩是当初送予她的定情信物,可她却打算伺机利用一二,果然是个心性凉薄的女人。
“是,主子。”雪菱连忙将装有麒麟玉佩的锦囊装入床头放着的一个大红箱子里。
“雪菱,帮我把红喜帕捡起来。”德阳盯着还在地上的红喜帕,平静的道。
“咦?怎么在地上,主子……”雪菱突然怔住,刚才她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似乎一目了然,令她顿时止住要问的话。
德阳知道她已经看出来,也不在意,只笑着道:“这喜帕淋了雨,有些脏,你想法子弄干净些。”
雪菱微微蹙眉,看着手里的喜帕,犹豫着小声道:“主、主子,这喜帕已经脏了,就不戴了吧,反正……”
“反正什么?”见雪菱不说话,德阳便反问一句,一对凤眸在烛火的映衬下濯濯生辉。
反正姑爷也不会进来。
雪菱没有勇气说出口,只得垂头不语。
德阳叹了口气,看着窗前燃着的龙凤红烛,烛身已熔一多半,烛泪堆积着底座,有几分寥落之意。
“我知道他不会来。”德阳轻声开口,凤眸微动,目光落在雪菱手中的喜帕上,“……我既然嫁与他,就做好我自己份内的事。”
雪菱眼底一痛,颤着嗓子唤道:“主子……”
“现在要改口叫夫人了,我与夏候公子已经拜堂成亲,你若不改口,岂不是让人以为我心不诚?”德阳打断她,淡淡地嘱咐道。
“……是。”雪菱无奈,只得拿了喜帕出去,从井中打些水来再洗洗。
反正这喜帕本来就是湿透的,想到这里,雪菱不由又叹了口气,公主今天淋了雨,直到现在都没有换装,还执意要坐在那儿等新郎为她揭盖头。有了皇帝的暗示,夏候公子哪里敢来?
怕是公主要在那里坐上一夜了。
雪菱将洗好的喜帕又重新为德阳盖上,看着德阳憔悴的神情和疲惫的脸色,不由道:“夫人,待红烛燃尽,您就歇息吧。今儿您淋了雨,若真这么坐上一夜,怕是会着凉。”
德阳戴着盖头,沉默半晌,才微微点头,待红烛燃尽亦可,否则她这么坐上一夜,恐怕真会受凉,如此,三天回门未到就病倒,岂不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看了笑话。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德阳的话音从喜帕下传出。
“奴婢……”雪菱不肯。
“下去吧,你我主仆二人刚刚入府,你去打点下,省得被人说道不懂事。”德阳提醒一句。
雪菱无奈,如今跟在公主身边的也唯有她一个丫头,有些事不得不亲力亲为,疏于照顾公主,好在公主不是那等娇弱小姐:“是。”
言毕,雪菱退下。
阴暗中的男子微微蹙眉,漆黑的眸子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闪烁着,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子里的女子,她一身嫁衣,端庄秀丽的直直坐于床畔,优雅淑静,窈窕清贵,令他不由犹豫起来。
进,还是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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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傻吗
“公子。”暗中,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男子收回视线,薄唇微抿,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夜空。
白天下了一场暴雨,没想到晚间晴得很好,是个月朗星稀的好天。
见男子不答,跪于暗处的莫归有些尴尬,但又不得不壮着胆子提醒道:“公子,今日……杨平曾找过父亲,说……”
“走吧。”男子薄唇微启,淡淡开口,转身就走。
莫归愣在那儿,未说完的话便堵在了嗓子中,半晌,他才暗中苦笑,公子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的吧。
谁知他刚刚站起,就只见身畔风声微荡,接着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便闪入那洞房之中。
莫归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公子竟已站在德阳公主的面前!
他连忙四处看看,才发现皇宫里派出的探子刚刚都撤了。
德阳正端坐于床畔,只觉得屋内似乎有微微细风在流动。
她心中不悦,难道雪菱没有关好门就出去了?
刚想到这里,只见一双大红色绫罗绣鞋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样的奢华,唯有新婚之人才会穿着,而那两只脚,分明不是女子的三寸金莲!
她不由倒抽口凉气,云潜质子!
正想着,只觉得眼前一亮,那盖在头上的喜帕就这么被挑开来。
德阳惊讶莫明,猛然抬头,只见眼前男子如春花秋月般美好,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却显空洞的眼眸,因着烛光的映耀,竟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斜飞入鬓的长眉,高挺如玉的鼻梁,还有绝美棠红的薄唇,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高贵与优雅。
他一身新郎吉服,头戴鸦翅雀翎吉帽,将他如妖如月的五官衬托的更加完美无缺,仿佛月中走出的嫡仙,不染一丝凡尘,却偏偏又着一身人间凡尘才有的吉服。
那种极端的对比,令德阳彻底呆住了。
云潜质子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她的眸光如洗尽铅华的明珠,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嫣红的唇瓣半启着,露出两颗可爱的糯米小牙,令她多了几分可爱柔软,不似朝堂所传的凌厉,也不似后宫所传的残忍,更不似今日出嫁之时的决绝。
他深深的看着她,在她终要蹙起秀眉露出怀疑之色时,他手中玉如意砰地一声落地,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