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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永离断然拒绝，在敬亲王那里，虽说二人已经不怎么对付，却多少能护她周全，令他无后顾之忧，而且此次出征九死一生，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就此难回，至少在敬亲王那里，好过在秦子月身边，以她的聪慧，想逃出去不算难。
可是如果在京城，她就是插翅都难飞了！
德阳见无望，只得眼泪汪汪的偎在他怀里，依依不舍。
不舍的同时，她心中已在盘算，蒋勋阴她的这一手，她要怎么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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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4章 母女
圣旨下后，无论是德阳还是夏侯永离，原本定好的谋划都被打乱，想要重建时间也不够。
至于夏侯永离任命将军前往东方，朝中还有一些人反对，认为夏侯永离不是本朝中人，他不可能真心实意的为大商打算，万一到地方直接扯白旗投降了怎么办？
不过也有一些官员更加清楚明白，有德阳公主在此为质，云潜太子是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
此事一出，薛白风都忍不住叹息，没想到皇上居然舍得用这样的计谋，如此一来，无论是云潜太子还是德阳公主都生不出什么花样来，想想之前他们两个把整个京都闹得人仰马翻，还心有余悸，而且他直到现在也不明白，皇上为何要顺着他们的心意查下来。
那荀武最终还是被砍了头，荀家整个灭门，除此之外，许多有牵连的小家族只要有一点儿沾染，都被清理个干干净净，如此一来，朝堂上立刻清静了许多，没人敢如之前那样肆无忌惮，深沉的恐惧几乎浸进了骨血中，不敢对年轻的皇帝再有丝毫怠慢。
只是这种铁血政权一定好吗？
薛白风有些担忧，事情已出，他如今也只能是有点担忧罢了。
在临行前，德阳与南宫陌见了一面。
这一面倒没怎么隐秘，似乎只是普通的朋友闲叙。
蒋灵珊听到消息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想着这手段法子，不由幽幽笑道：“这个法子不像皇上想的。”
皇上再如何也不忍心对德阳公主怎样。
她心中默默补了一句，一对水盈盈的大眼睛里透着几分失落之意。
知女莫若母，蒋夫人见状，伸手握住她柔软滑嫩的双手，浅笑着安慰道：“男人嘛，便是心中想着谁，这正室之位可是你坐着呢，这就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才是无可替代的！傻孩子，你想一想，如果那位回来，与你争这皇后之位，皇上会让吗？”
蒋灵珊想了许久，这才释然笑道：“母亲说的是，哪怕那人是德阳公主，皇上也不会顺她的心意。”
“这就对了，凡事把眼光放得长远才是，你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世间凡尘，有多少人能入得了你的眼？莫把自己看轻了才是。”蒋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她因有孕，丰腴了一些，风仪正好，端庄大气，颇有皇族风范，看得蒋夫人心花怒放，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骄傲。
蒋灵珊见母亲这般欣赏的目光，不由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直过了好一会儿，才略带忧虑的抬眸道：“母亲，前些日子陛下赐死了不少人，抄没家产无数，虽说充盈了国库，但得罪的人实在太多，那些人之间关系盘根错踪，虬实的紧，就是一时退却，可不表示不会复起，女儿实在担忧，能不劳烦祖父再为周旋？”
蒋夫人听了，含笑叹口气：“真是女生外向，你祖父为了你，连德阳公主都得罪了，你倒还不知足，竟要你祖父再去费神那些事，难道真打算让他和你父亲为了你夫君的江山，披星戴月、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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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5章 女生外向
见蒋夫人有些不悦，蒋灵珊也只得红着脸垂下了头，母亲说的不止如此，蒋府能稳立朝堂多年，手段极多，也经常是明哲保身为主，可是蒋灵珊之前求了一回，祖父亲自出手，阻断了德阳和夏侯永离的暗谋，可也给蒋府招了不少嫉恨与麻烦，若是再不知进退，怕是蒋府存不了多久。
就算再怎么疼爱蒋灵珊，哪怕她贵为皇后了，也不能予取予求。
“傻孩子，你想一次性把蒋府几百年的底子全捞出来给皇上看吗？蒋府是你的娘家，也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就算为了你自己也不能这么任性的一次性全耗光了。”蒋夫人握着蒋灵珊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再则说，你如此帮着皇上，虽是好心，但皇上根本不需要，出力不讨好的事，咱们还是不能做的。”
“他……不需要……”蒋灵珊不太明白母亲为何说这话，因此迷茫的重复了一句。
蒋夫人笑道：“你真以为皇上前些日子杀了那么些人，抄没十几个府邸，是因为贪污案？”
蒋灵珊微怔，难道不是吗？
见她不解，蒋夫人笑道：“皇上虽然年轻，手段也堪称非凡，夏侯太子设计贪污案，牵连甚广，皇上就顺藤摸瓜的查了下去，而且还查得狠了。这样虽说有一些弊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周围几国蠢蠢欲动，对咱们大商虎视眈眈，我们大商自是要加强兵力防范，只是如今国库空虚，需得找个法子弄些钱粮出来，才能供大军开拔。皇上一时哪里筹银子去？”
蒋灵珊眼前一亮：“所以，皇上是故意一查到底，抄没家产充公，以备不时之需？”
蒋夫人叹了口气，温柔的拍了拍蒋灵珊的手背：“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皇上这也是不得不为之法，以他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中了旁人的奸计，只不过这事儿出来后，皇上顺势而为罢了。”
“可是京城之中关系错缩复杂，他得罪了那么多大小家族，于他也无利。”蒋灵珊叹了口气，极为担忧的开口。
“灵珊啊，你身为皇后，这眼光一定要放长远。”蒋夫人含笑教导，“以前母亲没有教过你这些，只是不希望你过得太辛苦，如今你贵为皇后，应有的眼光和气度，一样都不能少，纵然原先不会的，也要多学着些。你想一想，这事情是谁引发出来的？”
蒋灵珊眉目微动：“德阳！”
“所以，那些怒气，只会撒到德阳的身上，就算原先没有，皇上也会想法子转移众家族的目光，这种事，你根本无需担心。”蒋夫人一字一句的道。
“母亲，皇上他……”蒋灵珊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的喃喃问，“他既然对德阳公主还有余情，为何要将那些仇恨引到她身上，难道他不怕德阳公主承受不住那些人的怒气么？”
蒋夫人叹了口气，这个傻孩子还是想不通啊，皇上的心思，的确不是她这样的单纯孩子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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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6章 哪壶不开
蒋夫人沉默着，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不忍。
皇上就是要德阳背负太多人的怨恨，让她在夏侯太子倒下后，无人可依，如过街之鼠，人人喊打，到那种绝境之中，她也只能躲入宫中，托庇于皇上。
纵然原先颇有志气，宁死不屈，如今为了孩子，她也会忍辱负重。
而皇上……怕是如今已经想好，容下她这个孩子，否则的话，当初刚进宫中客苑时，她腹中的那个孩子就保不住！
蒋灵珊也不在意，或许母亲也不知道呢，毕竟她问的事都是皇上的想法，母亲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呢？自己的确是傻了。
“母亲，您难得来一趟，我前些日子存了您最爱的果子栗，您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记得带着，还有家里的弟弟妹妹，我也备了些礼物，劳烦您也带上吧。”说着，蒋灵珊又命玉锁儿将一罐好茶叶拿来，笑着道，“这是祖父和父亲最爱的明前闻林，我也只得了这一罐。”
蒋夫人见状便笑道：“哎，这么给他们，怕是又起一番争执。你也费心了，其实不必每次都如此，总是往娘家带东西，仔细被人家说。”
蒋灵珊笑道：“皇上不在意这些，他还经常说如果我不带些东西到府里，还得他想着经常打赏，但他身为皇帝，赏一次就敌得过我十次送的了，倒不如我送还好。”
蒋夫人笑起来：“那是皇上怕你不备礼，故意说与你听的，说来还是顾着你的颜面罢了。皇上可没白了蒋府，咱们得的赏赐向来是最多的。不过皇上能这般照料于你，为娘心中也是高兴。”
蒋灵珊听得微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秦子月故意说这些，是怕她不敢备礼回娘家，薄了她的颜面，一时间百感交集，这般温柔体贴的男子，还是大商的皇帝，她真是说不出的幸福！
想到这儿，蒋灵珊甜甜一笑：“说来，后宫中倒没几个人，我平日里也省心的紧，就算有什么未做到的地方，也没多少人在背后嚼舌根，倒是舒心的紧。”
蒋夫人满意的点头，又看向她已经显怀的腹部：“这些日子，吃睡可好？”
蒋灵珊害羞的垂眸：“嗯，能吃能睡，他也很疼我，没怎么折腾过我。”
蒋夫人长舒了口气：“这就好，好在这后宫简单的紧，没什么闲杂人等，事情也少，的确是省了许多心。”
母女二人都没有直接说，但那意思一听即明，若是如以往的后宫，纵然是皇后怀子又如何？
蒋夫人又陪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下一次见面，怕是要等到一个月后了。
而德阳此时正坐在主街边的一家茶社里，从窗口居高临下的看着街道。
“如今就算抄没了几个底邸，国库依然空虚得紧，勉强维持这次两支大军的开拔，只是后续粮响何来？”德阳啜了口茶水，慢条斯理的道。
南宫陌长叹一声，无奈的道：“太子妃，麻烦您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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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7章 甘之如饴
德阳浅笑，凤眸中盈盈的光泽流转开来，带着夏日的波光，说不出的沁凉：“如今抄没了一些底邸，这仇算是记在本太子妃的头上了，下一步，大概就是各大世家，庐陵王，你信不信你前脚刚走，南宫家后脚就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