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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菱!”突然,轿中传出一声娇叱,阻住了雪菱的话。
雪菱转头看去,只见轿帘一掀,德阳公主扶着轿门站了出来,头上依然顶着红盖头。
“有劳公公了。”德阳不卑不亢的开口,淡淡地道,“本公主府中人既然都是罪人,便不必相见了。”
杨平邪肆一笑,阴阳怪气的道:“这可由不得公主说了算,杂家已经把他们都带过来,就为见公主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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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以旧府百人为质
“杨平,你给本王适可而止!”庄亲王上前一步,大声怒喝。
杨平连忙低眉顺目的微微躬身,边作揖边用阴柔的嗓音慢吞吞的道:“庄亲王,此事是皇帝陛下亲自吩咐,奴才也只是奉旨行事,还望庄亲王殿下理解。”
“你!”庄亲王碰了个软钉子,顿时怒不可遏,却又无言以对。
杨平敢搬出皇帝来,他又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真的不顾德阳公主的意愿,抢亲?
德阳一身嫁衣,站在滂沱大雨中一动不动,窈窕俏立的身姿在雨中越发的柔弱动人,却又透着一股凌人的气势。
“雪菱,我们走。”德阳对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既然不让她坐轿,那她就走过去。
雪菱连忙上前扶住她,主仆二人就这么淋着大雨向云潜质子府方向迈步。
“站住!”杨平见德阳不理会他,顿时厉喝,同时两步迈过她们二人,挡住了去路。
“德阳公主,皇上顾念旧情,特命杂家带了公主府的人来见您,您怎好拂了陛下的好意呢?”杨平故意将“旧情”二字咬得极重,故意透露着她与皇帝之间的暧昧。
威胁她吗?
用一府无辜仆人之命,威胁她德阳!
“哼。”火红的盖头下,嫣红的唇瓣微微一扬,逸出一抹冰凉的浅笑,看得众人心中一寒。
杨平浑身一颤,盯着那抹嫣红的浅笑,本来笃定的心动摇起来,看来就连那上百人的命,也止不住她的脚步,皇上失算了!
“我与皇帝无甚交情,不过他既然执意要我府旧人相送,也无所谓,本公主见过再走又如何?”德阳淡淡的开口,语气中的冷意让人发自内心的寒凉。
庄亲王呆怔的看着德阳公主,似乎不认识她一般。
杨平咬咬牙,眸中透着阴狠,他猛然挥手,操着尖利的嗓子大声道:“带上来!”
顿时,十里长安街,便有上百人哭哭啼啼的声音,盖过了滂沱的暴雨声。
德阳站在十字街头,纹丝不动,对于那上百人的哭泣,恍若未闻。
“德阳公主果然心狠如斯,不念旧情?”杨平阴沉着脸,一字一句的问道,只是字里行间透着凛冽的杀机,只要德阳摇下头,她府中旧人就会一个个人头落地。
德阳淡淡地道:“德阳已见过旧人,可惜德阳只是前朝未亡人,无权无势,救不下他们。他们的生死,全在皇帝一念之间。若皇帝要藉此泄愤,随他。”
说完,她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雪菱连忙搀扶着她,引她向质子府的方向前行。
名贵奢华的金凤绣鞋和拖曳的嫁衣,便在一片片水洼中浸湿,泥泞不堪!
“杀!”杨平的两额青筋直冒,气势如虹的抬手,狠狠的在雨中划下绝命的弧度。
噗!
禁卫军手起刀落,两蓬鲜血泼天喷洒,两个瘦弱的无头身影木然的倒下,腔子里的血迹汩汩流淌,瞬间将地面的积水染红。
顿时,惊叫与哭喊连成一片,许多人都在拼命的求饶,还有更多的人把希望寄托在旧主身上,希望她能救他们一命,皆拼命的冲德阳不停磕头,不断求救,额头砰砰的撞着地面,染成胭红的水光四溅纷飞。
杨平得意洋洋的看着公主府的仆人在雨中绝望的呼喊,尖着嗓子慢吞吞的道:“德阳公主真的舍得与这些忠心跟随你的旧人们天人永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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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给你们送纸钱
滂沱大雨中,杨平尖锐的嗓音震得人心头直打颤。
那公主府中的上百人皆害怕的低泣着,凄凉寒冽,让人不忍直视。
庄亲王接旨后并未离开,见此情形,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他几步走到德阳面前,沉声道:“皇上做的太过分了,你等我,我去宫内再讨张赦免圣旨来。”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
“罢了。”德阳淡淡开口,清悦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凉透心尖的冷意。
庄亲王的步伐倏地止住。
倾盆雨幕中,德阳平淡的开口:“庄亲王,时辰不早了,您还是回府筹备粮草,点齐兵马,准备出征吧。”
“茵茵……”庄亲王颤着嗓音,悲伤的无法掩饰他内心的绝望与哀恸。
德阳好似没听到般,淡淡地继续道:“至于旧府中人,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蓦地,空中一道雷电闪过,犹如长蛇般蜿蜒而下,划破了京都上空,也耀亮了那一身鲜红嫁衣。
“如今我德阳自身难保,救不下你们。你们若怨,就怨命贱。”顿了下,德阳沉声冷喝道,“念在旧日相识,年年忌日,我给你们送纸钱!”
说完,德阳转身就走,绝然无情!
雪菱连忙上前搀扶。
杨平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德阳的背影,纵然没了花轿,纵然大雨倾盆,纵然以上百人命威胁,依然无法令她止步!
杨平咬咬牙,高举的手瞬间划落。
“斩!”
随着尖锐的高喝声,雷声滚滚而来,震彻天际。
伴随着电闪雷鸣,百人哀恸啼哭,整座京都乌云笼罩,暴雨倾城。
雨中,一身红嫁衣的德阳公主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质子府方向走去。
她几乎每走一步,身后就有一人身首异处,颈腔热血喷洒丈余,红雨泼天。
绣着鸳鸯戏莲的大红绣鞋,就这么一步一步踏着百人的性命,成河的血水,走在出嫁的路上。
京都城门口,惊雷轰鸣,百人堆尸,血水连绵成河,雨水冲刷不尽。
直到许多年后,人们还是无法忘记那森寒凄厉的一幕。
“公子……?”混迹人群中的男子看着他家公子呆怔的身影,出声询问,公子怎么了?
“走吧。”嗓音清悦的男子淡漠开口,转身离去。
“莫归,这次……不必用替身。”男子刚迈步,突然又嘱咐一句,才闪身消失。
另一个男子莫归怔住,公子之前不是说用替身拜堂即可么?
庄亲王浑身僵冷的立在雨中,看着那道娇小又倔强的纤弱身影缓缓消弥在朦胧之中,双颊有两缕温热混着冰冷的雨水滑下。
许久,他才麻木的转身,向自己的庄亲王府走去。
雪白的马儿温顺的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任由倾盆暴雨兜头浇灌,陪着他一步三晃的回到王府。
德阳在雪菱的搀扶下,经过红绸漫天的长安街,一步步的走到质子府门前。
这世上的新娘,大概没有比她更狼狈的吧?
德阳盯着眼前迷蒙的红帕巾,唇角微微扯了下。
纵然眼前有帕巾阻隔,她依然能透过帕巾的角落看到,质子府的大门紧闭,没有丝毫迎亲的意思。
“公主……”雪菱突然无法忍受,哑着嗓子唤了声,便哽咽的说不出话。
德阳公主自幼享尽尊华荣宠,当年先帝曾言,待她出嫁,必会穷极京都繁华,为她举行一场盛世大婚,谁曾想,今日公主出嫁,却落得如此凄凉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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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进门难
质子府平日里是不会闭门的,因为这样的地方根本就是一个没有自由的牢笼,谁会没事到这里来拜访?纵然敞开着,也没人会踏进一步,就连小偷,都不愿到这里来,怕晦气沾身。
而里边的人不能随意出入,因为门外有官兵把守,出入都要凭腰牌,写明原因方可。
此刻,官兵依旧分侍两侧,只是大门,却闭得严丝合缝。
“雪菱,两位差爷辛苦守班,实属不易,你将我的舞凤金镯拿给他们,算是一点孝敬。”德阳开口,嗓音温软如常。
雪菱微微一怔,舞凤金镯?
那可是宫中之物,给这两个官差?
但主子下令,她不敢不从,连忙从包裹中寻出一对舞凤金镯,上前与两位官差通融。
两人的眼中顿时露出贪婪之色,这些常年守在门外当苦差的兵将,平日里也经常收到门内人送来的一些孝敬之物,只是从来没收到过如此贵重的东西。
但是……
想到他们收到的命令,只得咬碎铁牙,拒礼不收。
德阳心中明白,见他二人因惧命令而拒不收受,不由清浅一笑:“两位兢兢业业,着实辛苦,这点小意思不过是新妇入门给的孝敬,还望两位官爷日后多行些方便罢了。”
如此一说,两个官差终是忍不住心中的贪婪,将两只金镯子一人一只的收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雨小了些,但依然沁凉冰寒,打在身上彻骨的冷。
雪菱不由自主的抖抖肩,看着仍然站在雨中的公主,禁不住满眼的担忧。
见两人收下金镯,德阳嫣红的唇畔微扬,露出一抹淡笑:“两位官爷受命紧守此门,德阳不敢轻言通融,不过两位官爷也是随当今皇上在战场上斩兵夺将的忠勇之士,想必皇上的信物,你们应该识得。”
说着,德阳从袖中取出一枚通体盈润的麒麟玉佩,玉佩由金丝墨线打成的络子裹坠着,在雨中泛着莹莹的光泽,水光流转,灵气逼人。
两人一见,连忙倒戟跪地,口称万岁,看神情,似是十分激动。
“当年,皇上亲赐麒麟玉佩时曾言,见此物如见圣颜,不知两位可否打开此门?”德阳嗓音清悦润耳,温温柔柔的轻浅说道,语气中有一丝不怒而威的压迫,令两人心中微颤,连忙站起打开府门,再重新跪倒在地,恭送她进门。
德阳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