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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云啊,为师问你,这么多年在九州游历,你看到了什么?”
“江山一统,锦绣繁华。”
“你喜欢吗?”
“太平盛世谁都喜欢。”
“孩子,如果我告诉你,这江山本来该是你的,你会不会怨?”
“逐云认为,江山在我手里,未必有此等风采。”
“你十岁了,为师今天要告诉你,你姓慕,叫慕逐云,是前帝临皇帝慕逐君和皇后宓云绣的儿子。”
慕逐云恭恭敬敬道,“生我者父母,养我者师父,父母之恩不敢忘,师父大德也不敢忘。”
季无衣带着慕逐云回了飘墨岛。
还是以前的模样,一个颓废的男子握着一把泛着青光的古剑,坐在合欢树下浅眠。
季无衣道,“去吧,叫爹。”
慕逐云跑过去,“父王~”
慕逐君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有一双淡灰色的眼睛,有枯叶桃花朱砂。
慕逐君笑了,张开双臂抱住那孩子,“逐云,你终于回来了。”
季无衣摇着桃花扇,一如当年。
“慕逐君,我把你儿子生龙活虎的带回来了。”
“辛苦你了无衣,这么多年费心劳力帮逐云驱除毒素。”
季无衣拿扇子的手一顿,“你都知道?”
慕逐君笑,“绣绣体内的毒从来没有解掉,这傻丫头,以为我不知道吗?”
“那为什么……”
“她不想让我知道是因为她爱我,我不让她知道我知道是因为我爱她,如果我真要查出她的毒解了没有,当初就不会找你。”
季无衣明白了,宓云绣让季无衣说谎以为骗过了慕逐君,实际上是慕逐君在季无衣不知情的情况下演了一场戏,他是那么了解云绣。
“你们父子团聚吧,我要走了。”
慕逐君笑,“不多留一会儿?”
“不了,我还想到处去看看,可不像有些人,老婆死了就守在墓地一守就是十年,我打算去天山看看,听说天山雪莲的味道不错。”
“那逐云呢?”
逐云趴在慕逐君怀里,“爹爹,我也要给娘亲守灵。”
季无衣乘上一叶扁舟,不知要去向何方……
一座小岛,满岛合欢,三个人,一父一子,一幅锦绣河山。
月下,慕逐君揪着自己长出的第一根白头发,取了一片树叶吹出了一首曲子。
花缺月圆云中摇,梦里花开长安调。昨夜东风雨潇潇,今朝散发弄长篙…
逐云调,逐云之曲……
慕逐君握着一方合欢手帕,你在我身边,我哪里都不去……
恍惚间,满树合欢雨落下,终是花落长安了。
暮雨江南觅浮云,逐君千里送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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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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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云在飘墨岛跟着慕逐君住了半个多月,发现这个岛真的是了无人烟。
“爹爹,这里的人,真的是在那时候死的吗?”
慕逐君擦拭着青芒剑。
“那年慕邺派人包围这里,所有的人都死了,他们是那么可爱的人。”
慕逐云不敢再看父亲的眼神,那眼神,就和曾经的师父一样,师父也曾一个人在月下吹箫,他说,他在怀念一个女人。
“是谁啊?”
“我的妻子。”
慕逐云自问从来没有读懂过自己的师父,他随身带着一幅美人图,画上的女子是他的母亲,但是师父又有自己的妻子,曾经他说,“师父的妻子一定是温婉绝代的女子。”
不想季无衣笑笑,“她一点也不温婉,还很泼辣。”
慕逐云怔住,“徒儿至少能肯定,师父很爱师娘,对师娘很好。”
“逐云,师父要告诉你,这一生,除了建功立业之外,一个男人,一定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要再为了所谓的责任,伤害一个本该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的人。”
他还想再问,季无衣却已经收了箫,“早点休息吧。”
这天慕逐云在河边钓鱼,慕逐君依旧坐在合欢树下,拿着那方手帕。
慕逐云背过脸去,钓竿放进河里。
“鱼啊鱼啊,快上钩啊。”
那边的慕逐君笑起来,“你这个样子,真像你娘。”
慕逐云转过头,树下的男人长出了青色的胡渣,那笑容一闪而过,温柔的抚摸着那方手帕,“绣绣,你看,逐云和你好像啊。”
河里的鱼很多,逐云自认也是很有耐心的人,可是等了大半天,太阳毒辣辣晒在头顶,鱼还没有一条上钩,他正要放弃,鱼竿动了动,逐云用力拉起鱼竿,一条肥嫩的鱼越出水面,在阳光下闪耀一个好看的弧度。
却没想,不知哪里飞出来一只鸟,咬断了绳子,叼走了鱼。
“喂,你!”
他气极,站起来一招师父教的碎叶花开就要使出来。
慕逐君抬起头,“逐云,停手!”
慕逐云堪堪收住手。
“爹爹。”
慕逐君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身边,手托着那只刚才吃掉了鱼的小坏蛋。
“它叫竹欢,是你娘的鸟。”
后来的几天,慕逐云就看见慕逐君一直在逗弄那只叫竹欢的鸟,他知道这只鸟的,师父曾经说过,幻梦雀,可以织造幻境的鸟,竹欢,其实可以谐音为诛欢。自那以后,爹和娘的爱情,一夕之间,诛尽凋零。
爹坐在树下,竹欢在他面前叽叽喳喳,逐云笑了笑,继续捕鱼,爹说竹欢喜欢吃鱼,那就捕几条吧。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紫光闪过,合欢花片片落下,爹合上了眼睛。
逐云飞奔过去,“爹!”
男子的手撑着剑,呼吸平稳,好像睡着了一般。
那只鸟飞在空中,发出意味不明的鸣叫。
“爹~”
慕逐君在合欢花香中睡去,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小竹屋内,墙上画了合欢花,花瓶里插着带着露水的花枝,就连床的帷幔也绣着合欢花,好熟悉的屋子!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少女端着一个碟子走进来,上面是冒着热气的药,慕逐君隔得很远就闻到了药味。
“公子你醒啦,看来我的药有用!”
慕逐君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个熟悉的声音!
素衣的少女眼神明亮,端着药碗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两个人怔怔相望,就像过了一生一世。
还是云绣先回过神来,“公子,你怎么了?我熬了药,虽然有点苦…”她又咬了咬嘴唇,“我不是药师,这是我照着我爹的医术上山采的药熬的,我知道有点苦,但是良药苦口,公子你忍忍,多少喝一点。”
慕逐君的心里百感交集,她……不记得自己了?
慕逐君正在想着,云绣已经把药端到慕逐君面前,“公子,喝药吧。”
慕逐君呆呆的拿过碗,倒吸一口凉气,里面赫然飘着几朵合欢花。
“你,你可知我是谁?”
云绣不明所以,“公子,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我叫……我叫慕逐君。”
云绣点点头,“我叫云绣,姓宓,逐君哥哥,喝药吧。”
熟悉的声音,疏离的语调,慕逐君心如刀割,如果这是重逢的代价,其实只要能和她重逢,她还好好的,怎么样都好。
云绣坐在床边看慕逐君把药喝下去。
“怎么样?苦吗?”
慕逐君假意把嘴一瘪,“好苦,比黄连还苦。”
云绣笑了,“呐,你看。”
她从身后像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碟糕点。
“尝尝我做的合欢糕吧,用今天新开的合欢花做的,和以清晨的露水,去年采下的槐花蜜,我爹以前生病喝药苦的时候,最喜欢吃了。”
似曾相识的话,慕逐君顿了顿,捻了一块糕放入嘴里,入口即化,真正的香软酥甜,“这么久没吃东西,还真是有点饿了。”
云绣笑,“好吃吗?逐君哥哥,那你多吃一点,我在里面放了山楂粉,极是开胃,你昏迷了三天没有进食了,多吃点,我去熬点小米山药粥来。”
说罢她站起来,慕逐君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云绣回过头,“怎么了?还有事?”
“绣绣,我叫慕逐君,记住我,暮雨江南觅流云,逐君千里送锦绣。”
云绣的眼里流露出一瞬间的哀伤,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哀伤从何而来。但很快那种感觉就被他压了下去。
“公子,那日情急之下,我才把你带来的,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冰冷疏离的语气,不似当初。
当云绣走出屋子,慕逐君才回过神来,他想起来了,这是云绣和自己十年后再遇的情形,他被云绣从河里救起来,从此剪不断理还乱……当初,她红着脸说“公子,那日情急之下,我才把你带来的,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那是少女含羞,如今,这样的话,不过是表达了对一个陌生男子的疏离。
“绣绣~”
我怎么可以允许你在我面前,却对我视而不见,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啊。
记忆带我回到我们花雨初遇的地方,却不给我再和你牵手的机会了吗?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晚间,慕逐君披着衣服出来,这是云绣给他准备的衣服,上面绣着合欢花,慕逐君当然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是云绣给他绣的衣服。
“逐君哥哥,来吃点东西吧。”
月光美人,不复当时。
“以合欢花入菜,姑娘似乎偏爱此花?“
“那是我娘最爱的花,爹爹为她在小岛四周种满合欢。“
“令堂很幸福。”
“是啊。”云绣却抬眼抹了抹泪,“如果娘亲没有故去,现在看到整座小岛的合欢花都开了,也该是万分欣喜的吧。”
“姑娘节哀,是在下失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