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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凄婉悠扬,忽然一阵空灵的箫声加入,满城风雨潇潇,季无衣白衣而立,吹奏着感伤的曲调,却是不自觉的开启了卜算未来的能力,幽冷宫苑,曾经明媚的少女面如死灰,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就站在屋檐上,就这样看着,心好痛,好痛,站了一夜,一夜露水,竟是这样的白头…
心惊头痛,强行运功将血气压下,箫声已是断断续续。
云绣察觉到他的异样。
“无衣,你怎么样?”
季无衣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有点晕。”脸色却是白的吓人,他本就着一袭白衣,此刻脸色惨白,当真是让人担忧。
“是不是昨天的宿醉还没好?你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
“别过来。”季无衣吼道,云绣看他摇摇晃晃,不放心,走过去,“无衣你没事吧。”
“别过来!”季无衣捂着头,越来越痛,心的跳动也是那么痛,痛不欲生,无衣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郴州古道,一个红衣女子策马而来,马蹄过处,带起阵阵尘沙,“公子,等我。”
慕逐君请了大夫来看季无衣,大夫看了只是摇头,“这位公子脉象很正常,没病啊。”
宓云绣想这估计是个庸医,换了个大夫来,依旧回答,“这位公子没有病啊,是不是睡着了。”
云绣气的把大夫打出去,“他要是睡着了我找你干什么呀。”
大夫几乎是逃出去的,“泼妇啊,悍妇啊。造孽啊。”
云绣围在季无衣的床边转来转去,“绣绣,你不要急既然大夫都说诊不出什么病来,就是没病啊,你看无衣整天蹦蹦跳跳的,说不定真的是累了。”
“但是逐君哥哥,你不觉得他最近的脾气很奇怪吗?经常突然就大吼大叫的,然后头疼的晕过去。“
“许是他脾气差导致气血上涌。”
“有道理。”
云绣不通医理,觉得慕逐君的话非常有道理,“那现在怎么办?”
“等吧,让他多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两个人整整一天在旅店看着季无衣,从早上到晚上,除了吃饭一整天都陪在床边,两个大活人四只眼睛,几乎是要把躺在床上的男子看穿了。
大半夜,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了两人的目光,季无衣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看够了没你们俩!不要因为我长得好看就对我见色起意,小妹就算了,毕竟她是女的,慕逐君你的眼睛给我放远一点,我再说一遍,我对断袖没有兴趣。”
云绣开始还很高兴他醒了过来,听到他说的话,顿了一瞬,伸手去捏他的脸,“你胡说什么八道呀,逐君哥哥会看上你?!还有,就算我是女人也不会看上你!”
季无衣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宓云绣,“嗯,作为一个女人你确实小了一点。”云绣捂住胸口,“登徒子!”愤愤然站起来,刚迈出脚又转过头,“就是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的!”季无衣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嗯,这样最好,但是不管你看不看得上我,你还是小。”
云绣从手边抄起一个水杯,举起来想朝他砸过去,一想,杯子砸了会碎,只得放下来,“你给我老实点,不然不给你饭吃。”说完就离开了屋子。
房里只剩慕逐君和季无衣。
“你到底怎么了?”慕逐君问。
“没什么,一点旧病,我们族人一般都有这个病,不要命的,不碍事。”
慕逐君也没有多想,季无衣也不怕他多想,绝情散是季氏一族的秘药,没有人知道这药是如何配制的,也没有人知道怎么解毒,绝情散不会要命,除非,动情…
季无衣低下了头,难道他动情了?怎么会?
眼前又是那个种满合欢花的宫殿,少女披头散发半跪在地上,他站在屋檐上,整夜整夜的看着她,不知不觉就白了头发…
心痛,压制不住的心痛,头又痛了起来,季无衣运起一股清气打算把头痛压下去,脑海里却全是云绣抄起一个水杯,又放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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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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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扶着床沿,叫出声,大颗大颗的冷汗滴在额上肩头。
“无衣,无衣你怎么样了?”慕逐君发觉不对,“你不要强行催动内力,你这样容易气血逆行,会走火入魔的。”
季无衣只是不听,头好痛,好痛,冥冥中似乎回到了那个地牢,那条紫黑色眼眸的血蟒,一个声音似乎在低低吟唱,断情绝爱,季氏将兴…
慕逐君抬手点了他的穴道,凝聚掌力,剑道纯气输入季无衣体内,他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稍有了一点血色,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浮躁。
慕逐君给他切了切脉,他体内那种突然的戾气被压下去,挥手解了他的穴道。
季无衣睁开眼看着他。
“当年师父给我看过武林秘术谱,我刚才查看了你的脉搏,你这样子比起家族病,更像是中了某种蛊术。”
季无衣不答,绝情散并不是通过控制人的意识去让人绝情,而是类似于一种恐吓压迫,配制绝情散的是一种产在季氏一族中的蛊虫,名唤断情,传说这种虫以人血为供养,一年中只叫唤一次,在它叫唤时取出它的粘液,辅以断魄草,断爱露,用高山地火制成,这种药丸一年至多制成三颗,而且会用血供养断情的人越来越少,是以这绝情散也可以说是毒药,也可以说是蛊毒,也不是服下它就会让人断情绝爱,而是蛊毒入体,只要服用者产生了一定深度的感情,就会受到蛊毒的反噬,随感情的深浅反噬不同,如果只是轻轻的动情,至多也就是心痛头昏,如果过重的感情,便会刺激蛊虫释放出完全的蛊毒,让服用者死于此,所以服下的人大多为了活命,一个个成了没有感情的冷血杀人魔。
“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会有这种病,估计就是追问再多你也不会说,但是我想,既然我们日后要一起走很久,还是不要有太多秘密的好。”
慕逐君站起身,“今天你应该不会再复发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季无衣躺在床上,服下绝情散十多年都是安然无恙的,最近究竟是怎么回事?
刺啦一声,窗户被人推开,一个红衣少女钻了进来。
“公子。”
“你怎么来了?”季无衣的语气冷冰冰,“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召唤,谁都不可以随便出入,你当我的话是空气吗?”
“奴婢担心公子。”
“蓝衣!我再说一遍,你只是一个下人,别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岛上去,去禁闭,没有我的话不许滚出来!”
红衣少女跪在地上,“公子,长老占星的时候算出公子命格不稳,有大劫将至。”
季无衣静了瞬,“为季氏尽忠,你现在回去,我既往不咎。”
“公子,长老卜算出公子的大劫是一个女子。”
季无衣愣了愣,“你先走吧,我自有分寸。”
房门被推开,伴随着鸡汤的香气。
“喂,季无衣,别说我没想到你啊,刚才出去正好老板炖了一锅乌鸡汤,我就拿来给你补身体了。”云绣端着汤碗进来,似乎看到一道红影闪过去,“有人?”季无衣摇摇头,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有什么人啊,你眼花啊,我一直就这样一个人躺在这里,说起来,哎呀,我真是命苦啊,生个病连个陪我的人都没有啊,你跑了,慕逐君也跑了,哎呀让我死了算了。”
云绣抽了抽嘴角,“大哥你精神很好啊,又能去演苦情戏本了。”
转身把汤碗搁在桌子上,“汤我放在这里了,喝不喝随你的遍,精神好就早点起来,别躺在那里演戏!”
“喂。”
云绣停住,“有何贵干?”
“我刚才是骗你的。”
“嗯,我知道,你一直这么无聊。”
云绣离开房间,梁上红衣女子翩然落地。
“公子,她是谁?”
季无衣瞥她一眼,“与你有关系么,什么时候我大祭司做事情要轮到你来管了,你的职责已经尽了,可以走了。”
蓝衣眼底闪过一丝愤恨之色,“是。”瞬间就消失不见。
说着不管他,云绣却还是每日换着法的带各种补品给季无衣喝,季无衣也;乐的接受,两人热衷于因为一碗汤或是一盘菜吵得不可开交,渐渐的变成云绣总是在无理取闹的和季无衣斗嘴,季无衣往往占下风,然后在云绣要拂袖离开的时候先让步赔礼认错。
季无衣的病本就不是寻常药石能治好的,休养几日精气神恢复也就起来了。
季无衣坐在楼下吃早饭,满满一桌子的菜,“油酥饼,绿豆糕,千层酥,薏仁酪,香菜煎饺,芙蓉汤;;;”
云绣下来的时候,季无衣正东戳一筷子西戳一筷子玩的不亦乐乎。
“你饿死鬼投胎啊,吃这么多!”
季无衣淡淡瞥了她一眼,“这些天汤汤水水喝得太多了,我需要多吃点好的补补。”
暗指云绣这些日子每天以各种变态到惨无人道的方法逼他喝下各种鸡汤鸭汤鹅汤鱼汤,真正做到了补血补肾不肝补胃,“大概是最近补得太好了,器官都很舒服,所以现在想吃的就更多了。”
“……,狗咬吕洞宾!”
宓云绣抽了张凳子在旁边坐下。
季无衣咬了口肉包子,汤汁溅出来,云绣默默的端着小餐盘离他远一点。
“不用这样吧。”季无衣砸吧砸吧嘴,又一大口,汤汁四溅。
“喂,你下次吃东西能不能稍微注意点你的仪表啊,像逐君哥哥那样,斯文一点。”
“唔~”季无衣塞了一嘴巴的包子,好不容易嘴巴留出来一条缝,“对,他斯文,斯文的贵少爷现在和美貌乐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弹琴作乐。”
“你不要胡说,逐君哥哥只是和静安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