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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两日,有人发现传言中中毒快要死掉的皇上一身平民装扮出现在了白马寺,与同是常服打扮的皇后娘娘一起在松子娘娘处参拜。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皇上根本没什么中什么毒,什么病入膏肓,命不久也都是骗人的,一切都是他设的局,就是为了引有心人上钩,将余下反对势力一网打尽啊!
如此,大家彻底安分了!
心里暗骂皇上狡诈,表面却不敢说半个字,还是日日装出一副皇上病症,他们很担心忧伤的沉痛表情来。
就连江大人和蓝大人都作此想。
穆楚寒的确是和沐雪去过一趟白马寺,这些日子他日日卧在床上,只对沐雪说是装病,为得是想瞧瞧到底还有那些鬼魅之人隐在暗处。
沐雪一开始是对此说法是怀疑的,但她再三确认,程大夫都说穆楚寒没问题,穆非卿等人也说这件事是他们商量好了的,心中虽有些疑惑,也没那么在意。
穆楚寒在床上躺着,沐雪便守在他身边,拿了自己亲手给肚中孩子做的小衣给他看,笑着问:
“爷,你瞧,如今我的手艺如何了?”
穆楚寒看着沐雪手中拿起的一件小衣,那么小,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
“宫里有得是绣娘,为何要自己费心力?”
沐雪笑:“毕竟是我们的孩儿,小宝出生的时候,我们在侯府如履薄冰,那时候我连朵花都绣不好,也没给他准备什么,如今好了。一切都安定了!”
“爷心疼我,后宫又没什么嫔妃可糟心的,整日什么都不做,有些闲得发慌,这个孩儿迟来了六年,可不得多心疼他些?”
穆楚寒拉着沐雪的手,深深望着她的眼睛:
“娇娇,你答应给朕绣的帕子,这么多年绣好了吗?”
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沐雪抿嘴一笑,抽了手出来:“爷且等等!”
穆楚寒看着她转身离去,一直压抑在喉咙的腥甜终于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孟齐和追风瞬间闪现,拿了帕子给他擦嘴,又喊了青烟进来给换了声衣裳。
等着沐雪再进来,穆楚寒又一副无事人似得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
沐雪手里捧着个匣子,瞟了瞟穆楚寒,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她将匣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十来方帕子。
“爷,你瞧。”
穆楚寒满目惊讶,伸手拿起匣子里的丝帕,上面或是绣了兰草,或是梅花,或是菊瓣。
“这些,都是娇娇绣的?”
沐雪点头,柔柔一笑:“可不是呢!春季兰草,夏季桃李,秋季黄菊,冬季红梅。爷,我将一年四季都给你绣上去了,余生每个春夏秋冬,我们一起共度。”
穆楚寒知道沐雪不善说情话,看着手中这些春夏秋冬,却觉得她此番话,让他心里说不出的妥帖。
若不是身子不行,真想把她搂到怀中,压在身下好好欺负一番,让她哭着求饶不可。
可他,却是连下一个春季都无法陪着她了。
沐雪察觉穆楚寒情绪的低落,虽他脸隐藏的好,但她还是感觉到他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悲伤。
“爷,你的病,真的不要紧吗?”
穆楚寒见她又起疑问起,赶紧收了铺天盖地悲伤,伸出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凑过去,低声道:
“怎得又问?”
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男人气息,沐雪动了动脑袋,不想轻轻一挣扎,就将下巴挣脱了他的手指,两人都愣了一下。
往常他要是捏着她的下巴,她便是使尽浑身力气都无法挣脱他的禁锢的,他想要亲她了,吻她了,咬她的唇了,她是拒绝不了的。
穆楚寒一时心慌,看沐雪满眼错愕,丢了手中的丝帕,双手捧起她的脸,咬住她的唇瓣,撬开,狠狠吻下去。
一如既往的霸道,沐雪给他吻得脑袋发晕,等他放开,赶紧喘两口气,嗔怪的瞪他一眼。
穆楚寒被这一吻勾起了*,一时激动,扯得心肺剧痛,感觉血往喉咙眼冒。
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异样,穆楚寒顺势把沐雪拉到怀中抱着,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上,不让她看见自己因为无法忍受的剧痛,而扭曲起来的脸。
沐雪心里总有个很不好的预感,始终不得安宁,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轻声说:
“爷,我想去白马寺上一柱香。”
“嗯?”
“一来,须得感谢菩萨送了我们这个孩儿,二来,爷经过千辛万苦,我们终于否极泰来,定时冥冥之中有菩萨保佑,还是得感谢一番呢!”
“好,朕陪你去!”
“嗯!”
知道穆楚寒要陪沐雪去白马寺,程大夫头一个反对。
“皇上如今的身体,还能拖五六天已是极限了,若出去折腾一番,少不得加重了,到时候如何是好?”
穆非卿也反对:“父皇,就让儿臣陪母后去吧!”
能多活一日是一日啊!
穆楚寒摇头:“她已经起疑了,朕要不去,她定会胡思乱想。”
程大夫气的跳脚:“皇上难道还不打算告诉娘娘?”
这都什么时候,情况好一些,也就能勉强拖几日,情况不好,可是会随时毙命啊!
他真搞不懂,皇上为什么要一直瞒着皇后。
谁也劝不动,穆楚寒还是拖着残败不堪的身体去了。
用了狼虎之药,勉强站起来,一步一煎熬。
众人不得不佩服他意志的坚定,等到中午回宫,出了脸色苍白难看些,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程大夫赶紧过来给他放了两大碗黑血,又不要命的给他灌了好几碗浓浓的苦药,人参片始终让他压在舌下,吊着命。
不料,晚间和沐雪一起用饭,吃着吃着,和沐雪说话去了,一个没忍住,那波痛来的太急太快,瞬间喷出一大口鲜血,漆黑的血喷出来,将桌上的饭菜全给弄脏了。
而后便是忍都忍不住,惊天动地的剧烈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呕出一口又一口黑血。
沐雪给这副景象吓傻了眼,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扶住穆楚寒。
看着他一口又一口血从嘴中呕出来,黑血溅在沐雪白嫩的手上,刺眼,又刺心。
“快,快去喊程大夫来!”
一番折腾,穆楚寒的情况是瞒不住了。
沐雪听了程大夫的话,浑身发冷发抖。
穆楚寒躺在床上,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紧锁住沐雪身上,看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心疼的要命,虚弱的喊她:
“娇娇……”
沐雪回头看见穆楚寒半死不活的样子,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拉住程大夫:
“老狐狸,你最厉害了,你一定有法子的,你救救他,救救他好吗?”
程大夫不忍心,还是拉开了沐雪的手,摇头:
“雪儿,晚了,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你不知,他五脏六腑都坏了,经脉…。机理都……”
沐雪大口大口的喘息,不理穆楚寒虚弱喊她的声音,难怪她一直不能安心,总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为什么骗我?又骗我?”
“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就瞒着我一人?”
程大夫见沐雪激动,赶紧说:“娘娘,娘娘你小心些啊,小心肚子里的小殿下!”
沐雪伸手抚上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苦笑一下,眼泪哗啦就流下来了。
“出去,你们都出去!”
“娘娘?”
“出去!”
沐雪回头,眼神骇人。
穆楚寒冲程大夫摆手。
程大夫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沐雪回头,咬着唇,狠狠的瞪着穆楚寒,咬牙切齿的道:
“爷忘了答应我什么?说过风雨共济,说过同甘共苦,说过再不瞒着我,要陪我一生,如今为何又出尔反尔?”
犹如万箭穿心,原本鲜红的一颗心,瞬间给刺伤的千疮百孔,只留机械的跳动,每跳动一下,都是剧痛。
穆楚寒看着眼前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疼着爱着的女人,看她满脸怒气,气势汹汹的质问自己,其实是在掩饰她的恐惧,她的悲伤。
他忽而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映着他苍白俊美的脸庞,有一种惊心动魄又残破的美。
“娇娇,朕都要死了,你还舍得凶朕?”
便是一个“死”字,瞬间把沐雪的伪装击得崩溃,眨了眨眼睛,泪水如洪,滔滔不久,顺着她雪白精致的脸庞往下滴。
她看着病床上吊着一口气,还这般魅惑笑着的穆楚寒,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如今他就在她面前死掉吗?
“娇娇,快过来,让朕抱抱你。”
穆楚寒压着喉咙的酥痒,克制得咳嗽,朝她伸出手。
沐雪闭了下眼睛,怎能拒绝他,上前去拉住他的手,整个人扑在他怀中,终于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穆楚寒抱着她,一手轻抚她颤抖的后背,闷闷的咳嗽。
沐雪抬头,紧张的望着他:
“爷?你怎么样了?我去喊程大夫进来。”
“娇娇,别去,朕只想和你呆在一处,只我们两人在一处。”
“可,爷的身体?”
穆楚寒还是笑:“无用的,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
沐雪悲伤得不能自已,怎么不信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马上就要离开自己了。
“爷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为何一直拖到了现在?爷明明答应了要与我厮守一生,为何食言?留我一人,余下的日子要如何过?爷……。”
穆楚寒伸手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娇娇,乖,别哭,爷不告诉你,就是怕看见你的眼泪,怕你伤心难过!”
沐雪抓住穆楚寒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绝望得哭着摇头:
“可是爷,我还是难过啊,你摸摸我的心,让它告诉你,爷这样,它还能正常跳动吗?我还怎么能独自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