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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是心疼大皇子,故而常常与他在一处吗?”
穆非卿半垂着眼帘,闷闷的:
“娘亲,大皇子表哥好可怜的。”
“我觉得大皇子表哥并不想当皇帝,他总说羡慕我,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框在规矩中,不得逾越半点,便是平日吃什么菜,穿什么衣,自己都做不得主。”
“只每每听到儿子在宫中胡闹,大皇子表哥不但不责怪,反而还开怀一些。他早厌烦了自恃清高的婧公主,看不惯人前慈爱,人后算计的娘娘们,便是那些宫娥、内伺监他都心生厌恶。”
沐雪头一次听穆非卿说起这些,低头看他额头还有淡淡的水泡印子,没有完全消散。
“这些都是后大皇子告诉你的吗?”
穆非卿摇头:“大皇子表哥才不会说呢,他对每个人都好,总是带着温和的笑,但我就是知道。”
“娘亲,若是当时我知道表哥患了天花,他若想见我,我也一定会去的。”
沐雪抱着穆非卿小小的身子,生了一场天花,倒是瘦了好些,看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努力忍着泪水,心疼的说:
“小宝,别憋在心里,难过就哭出来。”
穆非卿一想到往日那般温柔待他,从未对他发火,去哪儿都亲自牵着他的手的大皇子,就难受的紧,眼睛湿润了,声音也哽了,偏说:
“我不哭,表哥最喜欢我笑了。”
沐雪叹了口气,静静的抱着他。
夜上,穆楚寒进来,沐雪把穆非卿说的话告诉他。
“爷,小宝心里难受得紧,我看了心疼。”
穆楚寒抱着她,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说:“娇娇,别心软,这已经是爷的底线了。”
沐雪叹了口气,伏在他胸膛上,幽幽叹气:“爷,我都懂。”
“只是觉得世道艰,人生难。我们便罢了,小宝、大皇子都还是孩子,却不得不受这诸多苦难,看了让人心疼。”
一个才九岁,一个十一岁,放在她来的世界,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学生,哪里就需要承受这么多生与死!
“娇娇,皇家最是无情,既享受了荣华富贵,就得承受相应的痛苦。我们的小宝以后是要继承大位的人,这点小伤痛,他会习惯的。”
穆楚寒说的这些,沐雪都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更心疼孩子们。
望了望窗外明亮的月光,顾游他们已经出发好几日,也不知道大皇子和贵妃娘娘对海上的颠簸可还习惯。
从一开始穆楚寒就打算要留大皇子一命的,不然也不会千辛万苦去寻天花的解药。而后,却是不知为何,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行动的那般快。
说绝不能留下任何变数,非得要大皇子和贵妃死。
沐雪问他为何,他不语。
原本穆楚寒以为自己有许多时间,只要他坐上那个位置,便是大皇子没死的事儿万一被人翻了出来,他也能轻松应对,压制的人不敢乱动。
如今,他可不敢保证,自己死后,年幼的小宝坐在那个位置,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一着不慎,便有可能让有心人利用,到时候小宝和娇娇都会置身于生死险地。
那日沐雪见穆楚寒态度坚定,非要让大皇子和贵妃娘娘死,便打商量说:“爷,我若有法子让大皇子和贵妃娘娘永远不被人寻到,爷可否留他们一命?”
穆楚寒不清楚小宝和大皇子有多要好,沐雪不想日后小宝得知真相,更加难过,甚至担心小宝会对穆楚寒心生嫌隙。
于是,沐雪才主张送了大皇子和贵妃娘娘去苏禄。
由安德鲁他们领路,用了沐雪家制造的海船,又恐安德鲁他们狡诈,让大皇子和贵妃娘娘吃了亏,沐雪还特意让老奸巨猾的顾游跟着去的。
从此,大朔再无穆贵妃和大皇子。
临行那日,沐雪去码头送。
外人自以为那艘大船是穆将军府上运送皮蛋的,故而并没有惹眼。
进去船舱,见大皇子虚弱的躺在床上,见沐雪进来,大皇子要起身,沐雪赶紧上前按下他。
贵妃娘娘是和他分开走的,穆楚寒怕贵妃会有不甘,挑唆大皇子,于是下了命令,须得小宝成年后,才能让大皇子和贵妃娘娘相见。
沐雪看着大皇子消瘦苍白的脸,若小宝死了她肯定不会原谅他。但如今,小宝好好地,见大皇子这般,又忍不住有些愧疚。
“不问问舅妈要送你到哪里去?”
大皇子摇头,脸上带着笑:“随便去哪儿吧。”
两人坐了一会儿,沐雪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件事,以大皇子的聪明,他应该早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殿下,心里可是怨恨?”
大皇子虚弱的道:“舅妈,这里再没有大皇子,没有殿下,只有穆非云。”
沐雪盯着他的眼睛:“可若没有爷,你很有可能会是下一任皇帝,江山如此多娇,就真的舍得?”
大皇子回说:“舅妈,不是人人都想当皇帝,不瞒你说,非云在皇宫住了一十一载,早就厌倦了。非云只不过是不想让母亲失望,不想让侯爷失望罢了。”
他笑:“如今好了,非云终于从那个地方出来了。”
“可贵妃娘娘…。”
“舅妈,母亲日日面对庆阳宫冰冷的墙砖,面对她不喜欢的人,一日复一日的熬着日子,为了我不得不与各宫娘娘们勾心斗角,活的好累啊!”
“非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母亲也不会想过那样的日子,再多的财富,再高的权利,心里却没一丝快活,这样活着,真的好绝望。”
沐雪竟不知一向温和勤奋的大皇子心里是这样想的,除了叹息一声,别无话语。
在她转身的时候,她看见大皇子蠕动着双唇,小宝的名字停留在他唇间,他没有问出口。
腊月初五,穆楚寒得到消息,漠北的王爷离盛京还有三日路程。
各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为了彻底争取左相,这日,穆楚寒要将密室里的穆非辰送走。
先要让左相验了货,等漠北的王爷来了,才好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尽心尽力。
小谷把穆非辰带了出来,走过长长的甬道,爬了石阶,来到穆楚寒房间。
“谷,你先出去!”
“是,殿下。”
小谷出去了,追风闪进来。
穆楚寒看了看身后微动的帘布,目光又落在面前的穆非辰身上。
帘布后面,穆非卿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说,满眼愤恨。
穆非辰给穆楚寒身上散发的威压,压迫的心慌。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送我到哪里去?”
穆楚寒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月光下,烛火中,一张无比熟悉俊美,又冰冷无情的脸。
穆非辰抖着肩膀,哆嗦着唇,一脸不敢置信:“父……。父亲?”
“你没死?这到底怎么回事?”
穆楚寒换回自己的声音,丝毫不在意穆非辰的激动,冷冷道:
“我不是你父亲,你的父亲是当今皇上冷子翀,你是皇后的儿子。”
穆非辰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恶梦。
他震惊害怕的往后退几步,撞倒了身后的椅子,被绊倒在地,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高高在上,坐在面前的穆楚寒。
“父亲,父亲你再不喜欢我,也不能不认我呀!”
“不…。不…。辰儿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得,和小宝一起长大的,怎么会不是父亲的孩儿。”
穆楚寒的声音异常的残忍冷酷:
“你是皇帝的儿子!”
“不…。不…。我不是皇帝的儿子,我是父亲的儿子。”
穆非辰眼中蓄起泪花,这个消息太可怕了,他承受不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相认,真相(二更)
穆楚寒望着跌坐在地上,惶恐不安的穆非辰,朝他扔了个画卷。
“打开!”
穆非辰哆嗦着手,手指刚碰到画卷,就如被烫了一般,骤然收回来,咬着牙,摇着头。
穆楚寒厉声再次命令:“打开它,仔细看。”
“不……不……我不看。”
穆非辰身体止不住颤抖着往后缩,看着地上的画卷,就如看着催命符。
虽不知道里面到底画了什么,可那画卷在昏暗的烛光中,诡异,好似里面关着魔鬼,一打开,魔鬼就会跑出来将他吞噬掉。
他不要打开它,不敢打开它。
“追风!”
追风从帘布后面出来,捡起地上的画卷展开,一手按住想逃跑的穆非辰,强迫他去看。
画卷中是一个穿着皇子服饰的十来岁的少年,与穆非辰长得一模一样。神情寡淡,嘴角微微下撇,似在压抑着什么,颇为不得意。坐在凉亭望着满堂
“他……他是谁?”
穆非辰吓得往后退。
穆楚寒声音冷血残酷:“这是皇帝十岁那年的画像,你是他和皇后的儿子。”
“不……不……父亲……我不是……不是……我是父亲的儿子,不是皇上的儿子……”
穆非辰抬头,满脸惊恐的泪水:“若我是皇上的儿子,怎会在侯府?怎么从未有人对我说过?”
穆非辰心里怕极了,爬到穆楚寒脚下,拉着他的袍摆,哀求:“父亲,我知道父亲不喜欢我,但父亲别赶我走,别不认我啊……”
“我不会和小宝争宠的,我只想安静待在府里,待在娘亲身边……”
“父亲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别赶我走啊……”
穆楚寒低头看他紧张伤心的痛哭,绝情:
“追风,把他带出去!”
追风过来拉穆非辰,穆非辰顺势保住穆楚寒的腿不放,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
“放手!”
穆非辰哭着摇头。
穆楚寒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穆非卿在里面看着,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心一寸寸痛得无法呼吸,比得知大皇子的死还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