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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拿着帕子捂着嘴笑,眼中划过狠毒:
“摔了也不晓得哭,倒是个有骨气的。”
“别和他爹一样,长成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嬷嬷不好接话,听了便一手狠狠把地上的辰哥儿给拽起来,力道大的差点把辰哥儿胳膊给扯断了,辰哥儿吃痛,双眼顿时蓄起泪花,还记着沐雪跟他说过的话,也不敢哭,扁着嘴,一脸可怜样儿。
“太后,你瞧瞧他这受气包的样子,一点儿子男孩儿的样儿都没有,听说那世子妃娇惯的很,难怪养得没了秉性。”
说着嬷嬷就扯着辰哥儿的手臂把他推向太后,太后原本得意的笑着,不经意间瞧清楚了辰哥儿的脸,嘴角的笑瞬间凝固了。
心里发慌,慌得七上八下,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脱口轻呼:
“皇儿?”
嬷嬷摸不着头脑,看太后突然变了脸色:
“太后娘娘,您怎么了?”
难道是皇上来了吗?给他撞见她们两个欺负一个小孩?
嬷嬷赶紧回头望了望空旷的大厅,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啊!
等嬷嬷回过头,却看太后伸手把面前她仇人家的儿子拉到了怀中。
太后伸手颤抖的摸了摸辰哥儿的脸,双眼激动的含泪,嘴里念念叨叨,就如中了邪一样,可把嬷嬷给吓坏了。
嬷嬷上去,伸手想拉开太后怀中的辰哥儿,却给太后突然扬手扇了个巴掌:
“给本宫滚下去!”
嬷嬷莫名其妙,捂着脸,万分委屈的下去了。
辰哥儿被太后搂在怀中,害怕的瑟瑟发抖,死死抿着唇,不敢哭。
太后看了心疼不已,把脸贴在辰哥儿白嫩的小脸上,又哭又笑:
“皇儿,皇儿!”整个人有些疯癫。
大殿的人都给太后支走了,突然冒冒失失进来一个宫女,跪在门口道:
“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求见,已经到宫门口了。”
太后听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贵妃娘娘已经带人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焦急,神色不定的沐雪。
两人带着宫女和嬷嬷们进来,恰巧看见太后抱着辰哥儿在哭。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贵妃屈膝。
沐雪的心咯噔一下,咬了咬唇。
太后抬起头,赶紧收拾好脸色的神情,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盯着下方的贵妃,恼羞成怒,训斥的话还没开口,她怀中的辰哥儿转头看见了人群中的沐雪,再也绷不住,咧开嘴喊了一声娘亲,哇的大哭起来。
沐雪心里着急,上前几步,又碍着身份住了脚,赶紧跪下请罪:
“太后娘娘恕罪,小儿顽劣,惊扰了娘娘,还望娘娘念在他年纪尚小,不与他计较。”
太后看看怀中突然委屈的放生大哭的辰哥儿,见他朝跪在地下的沐雪伸手,心里一时复杂,有些晕乎乎的脑子顿时清醒了。
“娘…。娘…。”
辰哥儿哭的人心碎,贵妃咬着牙,难掩眼中的愤怒,知道太后小家子气,一直记恨着她家小九,没想到竟然这般连名声都不要了,竟然在她自己的宫中对一个小孩儿下手。
“太后,还是把小公子给他亲娘吧!”贵妃有些咬牙切齿。
太后看着怀中与皇帝小时候长得一般无二的辰哥儿,又去盯着跪在地上的沐雪的脸,一时心里复杂的很。
太后前半生一直小心翼翼,后半生富贵至极,性情便变得有些古怪,只是她这一生就生了冷子翀一个儿子,冷子翀便是她的命根子。
瞧着与自己儿子幼时长得一模一样的辰哥儿,便一时激动了,又听辰哥儿哭的委屈伤心,心里不免跟着难受,便不舍的将他往前面推了推。
沐雪赶紧上去一把抱住辰哥儿,辰哥儿扑在沐雪怀中,揪着她的衣服,哭得满脸通红。
“乖,不哭了,娘亲来了…。”沐雪心疼不已,虽不是自己的孩子,养了那么久,毕竟有些感情,且辰哥儿一向乖巧。
贵妃站在大殿中间,盯着上方的太后,太后的眼睛却一直落在沐雪和辰哥儿身上。
她回过神来,脑子更加糊涂,想不明白。
穆家老九生的这个儿子,怎得会与她的皇儿小时长的那般相似?
当年那场宫变,宫里的奴才死了一大半,她宫里的老人几乎都死了,谁还能记起二三十年前皇帝小时候长什么样啊!
如今的皇帝和一两岁时可是大不一样。
可是作为皇帝的亲娘,太后不可能不记得。
沐雪安抚了好久,才将辰哥儿安抚下来,那帕子小心给他擦眼泪,大皇子也给人带了上来,看见辰哥儿哭成了泪人儿,走到他身旁去,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担忧的看着他。
等辰哥儿收住了哭声,沐雪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不妥,贵妃娘娘便开口:
“臣妾不打扰太后了,这就送穆侯府世子妃和小公子出宫去。”
太后如今也没心思为难,什么也没说,便放他们走了。
“去,把皇帝给我叫来。”
冷子翀原本是和百里破风在谈事,中间出去瞧了一趟穆楚寒的儿子,回来也不知怎得,心思有些不定,眼前老是晃过那漂亮小子的影子。
百里也没戳破,两人又谈了一会子,又听太后有请,百里破风便站起来说:
“皇上,此事,臣改日再来商议?”
冷子翀点点头。
太后虽然胡闹,性子不太好,但没事是不会叫自己去的,特别是知道自己在和朝臣商议事情的时候,她更不会打扰,天底下怕谁也没有太后那么期望冷子翀能做个好皇帝了。
今日,却那般着急的派人找了过来,冷子翀有些疑惑,问跟着的内侍监发生了何事,内侍监垂着头把事情说了一遍。
冷子翀的脸色便有些难堪了,加快了脚步。
母妃简直太着急了。
等冷子翀到了,发现殿内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太后神思怠倦,眼睛有些发红,冷子翀赶紧问:
“母后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叫御医来看过了吗?”
太后拉着冷子翀的手,看着他生冷的俊脸,半天都说不出话。
就在冷子翀的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突然听太后问:
“皇儿,你老实告诉我,你与穆家老九的媳妇可有瓜葛?”
皇家人说话一向隐晦,冷子翀差点给这话骇出毛病来,脑子瞬间转了几百个弯儿,难道是有心人编排上了他与穆楚寒媳妇的关系,到底是谁?
那么迫不及待,居心险恶,是想让他和穆家彻底决裂?
太后看冷子翀沉默不语,心里咯噔一下,她就知道,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儿,穆家老九怎么可能生出个与自己皇儿一模一样的儿子?
“皇儿,你糊涂啊!即便你再恨穆家小儿,可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儿啊!”
太后已经开始想当然了,心里焦急得不行:
“那女子长的再美,也是穆家老九破的身,早给玷污了,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去捡人家的破烂?”
冷子翀听得眉头一抽一抽,偏眼前这个还是他亲娘,让他怒不得罚不得,打不得。
“母妃,你还听说了什么?”
冷子翀极力压制怒火的样子,落在太后眼中就是恼羞成怒。
“这还要听说吗?那孩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本宫一眼就看穿了。”
“你说,咱们的皇家血脉竟然给养在外面,认贼作父,这怎么行?”
太后似乎下定了决心:
“皇儿,那个女人如何我不管,但你的血脉咱一定要想法子给弄到宫里来。”
冷子翀一时有些头脑发蒙:
“母妃说的是谁?什么孩儿,什么血脉?”
“你还给我装蒜,今日穆府世子妃带来的那个孩子,不是你与她生的?”
天雷滚滚啊,冷子翀有一种被雷劈中的感觉,露出个活见鬼的表情。
“母妃在胡说些什么!那个女人朕不过就见过一次,还是在贵妃宫里,如何就…。”
这话冷子翀都有些说不出口。
看着面前的太后,他感觉他母妃可能脑子出了问题了。
“母妃,不管这些话你从哪儿听来的,朕和那女子决计没有半点瓜葛,此话休得再提。”
说着,冷子翀头一次有些狼狈的从太后宫里逃掉了。
此后好长一段时间,冷子翀一回想起这件事,脸上就阴郁的可怕,派人去查谣言的来头,查来查去竟然是他母妃自己想当然的。
他甚至不动声色的问过宫里见过辰哥儿的宫人,没一个人觉得辰哥儿与他长得像的。
为着这件事儿,冷子翀一听到关于沐雪的流言蜚语,心里就别扭的很,他母妃居然异想天开以为他和那个女人有染,还背着穆楚寒生了儿子。
那女子的确长得眉眼动人,精致白嫩,一副身娇体软易推倒的柔软样,声音的软懦懦的,滋味肯定不错,不然穆楚寒也不能那么独宠她一人。
空闲时候,冷子翀想起这些,竟然有种别样的感觉。
甚至会冷血的想,若是自己真给穆楚寒戴了绿帽子,肯定会把他给气的发疯发狂吧,到时候再借机把他给杀了?
如此种种,暂且不提。
却说沐雪抱了给吓坏了的辰哥儿,满脸心疼的从太后宫里出来,也不敢再在皇宫里呆,贵妃原本是要留饭的,见出了这种事儿,也不强留了。
辰哥儿哭的双眼通红,沐雪看了可怜,把他搂在怀中,随着马车的摇动,终究是要出宫了。
不想在宫门口,换轿子的时候,碰到了个熟人,或者说是仇人。
国师,百里破风。
辰哥儿哭累了,已经在沐雪怀中睡着了,跟着去的红湖给他裹了厚厚的毯子,沐雪自己抱着走下马车,谢了送她出来的内侍和宫女。
宫女递给沐雪一个信封:
“娘娘说了,这次进宫小公子受了惊,这个世子妃拿着,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