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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师叔,有贼人进了书院,还打伤了看门的童子!”又有人从门外跑来禀告。
等看见穿着有异的穆楚寒和青烟,来人马上指着两人说:“就是他们两个!”
管事师叔盯着穆楚寒,心中恼火,只想开口让人把两人打出去,却见被青烟扇巴掌的明路,终于给扇醒了。
青烟拧着明路的耳朵:“还不滚过去见过九爷!”
明路脑子迷迷糊糊的,突然听了九爷两个字,一个机灵清醒了,抬眼当真看着穆楚寒一脸冰霜坐在前面,赶紧连滚带爬爬过去跪在他面前磕了两个响头:
“九爷,小的该死,不知怎么睡着了,九爷恕罪。”
屋里人见穆楚寒还真是李沐雪小厮的主子,也不说撵他出去的话了,管事师叔刚想说句话,却见穆楚寒一脚把跪在他面前的明路踢翻在地,恶狠狠的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人到哪儿去了?”
“这位公子,息怒,人在我们鹿山书院不见的,我们正派人找着,一定会给您个交代!”管事师叔开口。
穆楚寒眼风瞟到管事师叔身上:“爷的人在这里丢了,你们鹿山书院自然是脱不了干系,若是找不回来,爷一把火把你们书院烧个精光!”
这口气便有些大了,一向横行霸道的秦月树都不敢说这种话,本来就看穆楚寒不顺眼,眼下更觉得此人装逼装得有些过了,轻蔑的哼了一声:
“你当你是谁啊?口出狂言,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还一把火烧了,一把火把你烧了还差不多。”
穆楚寒盯着面前的狂妄的少年,勾着嘴角笑得有些吓人,让秦月树看了后脊背发凉。
“你又是哪儿冒出来?敢跟爷这样说话,胆子不小!”
这时候终于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明路,哭天抹泪起来:“九爷,是娘子丢了吗?何时丢的,小的不知道啊!”
明路突然插了这一句话,如同一颗炸弹,把鹿三书院的人,由其是秦月树,脑子嗡嗡的,直接被炸傻了,张着嘴,下巴差点掉下来。
李沐雪他居然是个女人?女人?
管事师叔更多的是愤怒,没想到这居然有女人假装学子混进赏花宴来,简直岂有此理!
青烟见明路一脸无辜不似作假,也不管鹿山书院几人如何震惊,看向穆楚寒:“九爷,此事有些蹊跷啊!”他没明说,穆楚寒却是听懂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又来这一招,药晕了奴仆,自己跑了。
穆楚寒气的牙痒痒:“去把里面人全给爷拖出来!”
青烟和明路赶紧去把昏迷着的红湖她们拖出来,眼见青烟和明路要用耳光唤醒她们,大夫心有不忍,忙制止:
“别忙,之前给她们都喂了药,让我扎一扎针,或许能醒过来。”
大夫连忙用针扎醒了红湖、玉竹几个丫鬟,昏迷的婆子和弥生倒一时没人去管。
青烟向几人问起了沐雪,几人晕晕乎乎的还不知道沐雪不见了,一开始有些发愣,等搞清楚了状况,一个个争前恐后的大哭起来,又是跟穆楚寒请罪,又说要去帮着找沐雪回来。
穆楚寒单盯着哭得满是泪水的珠儿:
“你说,你家娘子去哪儿了?这次又逃到哪里去了?”
珠儿哭着,见穆楚寒笃定了大娘子是逃跑了,心里咚咚直跳,却还是按计划硬着头皮,死不承认,伤心的抽泣着说:
“九爷冤枉啊!大娘子怎么会逃跑?肯定是被人绑了,或者被歹人抓去了。”
“大娘子要逃,怎么可能丢下珠儿呢?且萍儿她们都还在呢!”
“歹人?哪儿来的歹人?”穆楚寒却是不信。
珠儿满脸是泪的说:“九爷不知道,赏花宴第一天晚上娘子就给歹人打晕了,奴婢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幸好是秦公子发现了,救了娘子,将她送了回来,不然…。呜呜…。”
“有这种事儿,你们怎么不早说?”青烟跟着吓一跳,踹了一脚明路。
明路心道:那天本来就是九爷自己让他将娘子哄去后山枫树林的,娘子迟迟不归,他怎么知道是不是和九爷在一起呢!再说后来他们去找,没找多久那秦公子就将娘子给送回来了。
只说是娘子遇着了歹人,让他给救下了,娘子醒来也没说什么啊!这事儿也就是虚惊一场,谁耐烦找不痛快禀告九爷去!
红湖,雨竹也跟着附和着说是。见丫鬟小厮们都异口同声确认了这事,又想到沐雪素来看着她身边这个叫珠儿的丫鬟,上次逃跑还想着给宅子里的丫鬟安排后路,也是带着这个丫鬟跑路的,这次全屋的人就独独不见了她,离她不见不过三四个时辰,想来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能跑到哪儿去,难道真是出了什么事儿?
穆楚寒心中猛跳两下,把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爷问你们,娇娇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他那个弟弟又在何处,去给爷抓来。”
青烟听了就要出门,却给管事师叔拦下,如今他算是听清楚了,这个叫李沐雪的李家公子竟然是眼前这人的娇宠,只是这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怎么让知府大人亲自给他一个娇宠举荐。
“公子心里着急我能够明白,如今我们已经派人在找了,只是公子竟让一女人冒充学子来参加我们书院的赏花宴,也太不把我们鹿山书院放在眼里了吧!”
“我们鹿山书院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如果公子实在不放心,咱们就报官吧,让官府来找人,你看如何!”
意思就是沐雪失踪这事儿,他们鹿山书院不耐烦管了!
“我们鹿山书院可是读圣贤书的地方,不是由着你们这些二世祖玩闹的地方!”
青烟被一脸严肃的管事师叔拦住,觉得眼前正义凌然的人简直在找死!现在又有什么比找到娘子更重要的,他却在这儿掰扯什么圣贤不圣贤,面子不面子的问题。
果然,见他家九爷冷哼一声:“好啊,报官!”
“青烟,现在就去把知府请来,让他带兵把这鹿山书院围着给爷翻个遍,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爷找出来。要是找不到人,或是爷的人在这里真出了什么岔子,爷要你们书院所有人给她陪葬!”
这话,说的简直不要太狂妄!
听着穆楚寒在这儿大放厥词,鹿山书院众人,包括秦月树全都怒了,秦月树头一个按耐不住叫起来:
“你谁啊你?小爷在盛京都没见过你这么狂的人,你他娘的…。”
穆楚寒突然起身,一手掐着了秦月树的脖子,掐断了他嘴里不干不净的话,手指骤然收拢,将刑部侍郎家的公子掐得脸色又白又青,鼓着眼睛说不出话。
面对着突然来的变数,吓坏了管事师叔他们。
“你快放手,你干什么?知道他是谁吗?”跟着秦月树的书童靠上前来,穆楚寒一脚把他踹出门外去,哎哟哎哟起不来。
红湖、珠儿她们几个缩在一起发抖,不敢开腔。
管事师叔张嘴要说话,穆楚寒突然阴冷的说:“爷心烦着,谁在多说一个字,爷捏断他脖子。”
管事师叔便不敢出声了,青烟趁机跑出去,去找三爷穆楚潇去了,顺便传了话让九爷的人去抓沐雪的弟弟明哥儿。管事师叔见屋里这人把秦月树掐得翻白眼,且这人眼中狠厉,他说杀人可不是作假的,赶紧退出来让人去禀告院长。
穆楚寒掐着秦月树的脖子,让红湖几人细细把这几日的事情说来。书院的大夫坐在一边没有出去,时时关注着穆楚寒手中捏着脖子的秦月树。
“九爷,娘子自来了鹿山书院,并没有出什么特殊的事儿,平日也只是和明少爷说话话,看看花。”红湖回忆着小心说:
“刚来的时候娘子倒是差点给人欺负了,可是娘子也没让他们占这便宜,奴婢日日服侍娘子,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几个丫鬟异口同声称沐雪没有逃跑的迹象,而且到今天下午都还一直和沐雪在一起,这倒让穆楚寒更加担心起来。
难道是他的仇人混进了鹿山书院来把她给掳走了?
穆楚寒看了一眼在角落昏迷不醒的弥生,不对,要是百里破风做的,他也应该带走这个小和尚才对,那还有谁?
除了沐雪私逃,穆楚寒想不出来会有谁把她带走了,但听丫鬟们的说法又觉得沐雪私逃的可能性不大,于是便让珠儿几人轮着一遍一遍的说这几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连沐雪每天吃了些什么东西,与何人在何处说了什么话,都要说来。
正说着,管事师叔带着一个须发全白的干瘦老者来了,后面跟着四个监学,并另外三个管事。
“院长,就是他,你看刑部侍郎家的秦公子都要给他掐死了!”先前的管事师叔把穆楚寒指给院长看。
以前的孙太傅,如今鹿山书院的孙院长,抬头一看,对上面前一个轮廓分明,俊逸非凡的男子的脸,又见他一手把秦月树死死掐着,往日吊儿郎当,到处惹是生非的秦月树在他手里半死不活,本要张口呵斥,却看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十分熟悉。
穆楚寒看了门外来人,薄唇勾了个笑:“孙太傅,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子煦?”孙院长瞬间瞪大眼睛,激动得胡子发颤:“你是子煦?”
穆楚寒默然不语。
孙院长看着眼前丰神俊逸的穆楚寒,老眼冒着泪花,跨进门去:“子煦啊!老夫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只见孙院长几步走上前,亲热的握住穆楚寒的手,穆楚寒丢了手中的秦月树,秦月树已经被掐晕过去了,大夫赶忙上去给他掐人中,施展一番急救。
“院长?”几个跟着来对付穆楚寒的管事和监学震惊不已。
“都出去,出去!”孙院长激动的挥手把众人都赶走。复又满脸激动的看着穆楚寒:“子煦,你怎么在鹿山书院啊?皇帝不是一纸圣旨将你困在了金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