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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云大师这次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答应了。
安笙遂坐下替他诊脉。
。。。。。。
良久之后,安笙收回手,并没有说普云大师身体状况,而只是说:“我希望您跟我说实话的时机,能早一些到来。”
普云大师闻言便笑了,然后点头说:“会的。”
房中又沉默了许久,安笙才突然从小凳上站了起来,留下句“我出一下”,人便一阵风似的刮出了普云大师的起居室。
陆铮想要追,但又担心普云大师这里。
正为难之际,便听大师对他道:“去吧,好好安慰安慰她,这孩子性子倔,怕是自己躲起来哭呢。”
陆铮听到普云大师这样说,便再待不住了,跟普云大师点了下头,忙也跑着追安笙去了。
慧通红着眼睛看着普云大师,普云大师朝他笑笑,说:“你师姐从前受过许多苦,过得极不容易,你是男子汉,往后你跟着她,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慧通憋着嘴,忍着泪意点头应道:“徒儿知道了。”
“傻孩子,众生皆苦,没什么好哭的。”
“师傅教诲,徒儿记住了。”慧通继续憋着嘴应道。
。。。。。。
陆铮追着安笙出去,并没有跑多远,就在东南墙脚下寻到了安笙。
安笙果然在捂着脸哭,青葙跟司契一前一后站在不远处,一副不敢接近又跟着着急的模样。
“你们先过去吧。”陆铮走过去,朝青葙和司契摆了下手,示意他二人先离开。
青葙和司契见他来了,这才放心,听话退到了一旁。
陆铮来到安笙身边,暗暗叹息一声,将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安笙没挣扎,而是将脸埋进他怀里,抽噎地哭着。
陆铮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抚了两下,充作安慰。
这时候能哭出来也好,就怕一直憋着,反倒要憋坏了。
安笙哭了许久,才从陆铮怀里抬起头来,彼时,陆铮真个前襟儿都已经湿透了。
“对不住,我。。。。。。”
安笙正要道歉,却被陆铮打断了。“你我之间难道还需说这些吗?”
安笙听到陆铮这样问,便住了口,又轻轻抽泣了两声,才道:“师傅只怕要不好了。。。。。。”
陆铮毫不怀疑安笙这话的真实性,甚至心里还隐隐生出一种,啊,果然是这样的感觉。
不是他要往不好的方向想,实在是普云大师的模样太过明显了。
其实不用诊脉,睡也都能看得出他的状况不太好。
上次见面,他还是一副睿智慈悲的模样,可这次相见,却分明一副油尽灯枯之像,所以,陆铮并不怀疑普云大师的状况不好。
正因为知道,他才没办法劝安笙不要哭。
他从前也许不知道普云大师对安笙的重要性,可如今,他却很清楚。
当年父亲战死沙场,他看到父亲的尸体的一瞬间,也哭了。
那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哭得那样狼狈。
没有人能对至亲的离世毫不动容,而他也无法说是只见到尸体叫人更加难以接受,还是亲眼见证自己的亲人一步步走向死亡,更让人心痛。
有些事,不亲身经历,外人的话不足以道清其中万分之一。
“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呢?他告诉我,我也好知道该怎么办啊,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么?他怎么能这样呢!”安笙说着说着,又有要哭出来的迹象。
陆铮抬手附在她脸上,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沉声肃然道:“也许,大师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能让普云大师不肯跟安笙说实话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肯定有难言之隐,可难言之隐难道比命还重要么?”
这话陆铮有些不好回答,所以他沉思了片刻后,方道:“也许对大师来说,是很重要的,我们该尊重他,每个人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陆铮说的这戏,安笙也并非不知,可她知道归知道,心里却依旧不能接。
可现在这个状况,她不接受,其实也没什么用。
如果普云大师打定主意不跟他说,她就算撬开他的嘴,也问不出什么。
而且她也做不出去撬师傅嘴的事情!
所以,她只能接受了,是吗?
又过了好一会儿,陆铮问安笙:“你出来太久,大师该担心了,回去吧。。。。。。好吗?”
安笙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率先往禅房那边走去。
陆铮紧随在她身后,也跟了上去。
。。。。。。
片刻后,二人回到普云大师的起居室,普云大师看上去跟方才没什么分别,见到他们俩,也支持笑了笑,问说:“回来啦。”
至于安笙通红的双眼,他却好像没看见似的,一副丝毫没注意到的样子。
慧通也已经不哭了,见到安笙和陆铮进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
安笙暗暗叹了口气,朝慧通招了招手。
慧通慢慢地朝她挪了过来,安笙一把抱住他,将人揽在怀里,慢慢地抚着他的后背,安抚着这个惊恐而心无着落的孩子。
慧通甚少与女子如此接近,方才情绪激动之下扑到安笙怀里不算,此刻清醒之下被安笙揽在怀里,又是怎样温柔的抚慰,便不由不自在起来。
但他仍旧没舍得逃开这个温暖的怀抱,而是在僵了一会儿之后,慢慢放松了身体,也伸出上手,缓缓地抱住了安笙的腰身。
然后,双眼便又酸了起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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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就这样在弘济寺里住了下来。全本小说网https://。
弘济寺因在京都近郊的缘故,倒也常常招待香客,而能留宿在此的香客大都是女客居多,且身份还不太一般,所以,为此寺院还单独辟出一块地方,专门做招待女客们休憩的禅院。
但是安笙却没有去那里住,而是直接在普云大师的禅院扎了根。
奇怪的是,弘济寺上下对此静都没说什么,就连主住持方丈,也对此表示了沉默。
而陆家人听说她留在了山上,也未曾发表什么意见,大家似乎都对她留在这里并不奇怪,且觉得本该如此似的。
陆铮本也想留下陪安笙,不过,他要上朝,又要办差,留在山上是很不现实的,所以最后还是只能先下了山。
为了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去,陆铮只得赶在天黑前下了山。
次日早,林氏来了弘济寺,见到了安笙,不过,却没见到普云大师。
除了安笙和陆铮,普云大师如今不见一个信众。
林氏从陆铮那里略知道些普云大师的情况,却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劝安笙,因而颇有些相顾无言。
安笙今儿倒是不曾哭了,昨夜里,她觉得自己大概将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光了,此刻已经没什么好哭的了。
林氏不知道该怎么劝安笙,只能道:“有什么缺的用的,只管叫人跟我说,我给你送过来,若是要用到什么药材。。。。。。也跟我说吧,你也知道,家里还是备着些好药的。。。。。。”
安笙知道林氏也是好意,因而便点头应说:“多谢伯母了,若有需要,我定会跟您说的。”
话虽如此,但安笙自己心里却很清楚,师傅已经用不上那些药了。
药能治病不假,但若病症无治,纵是灵丹妙药,也没什么用了。。。。。。
林氏看得出安笙情绪的低落,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满腔忧虑只能化作一声暗叹。
送走了林氏,安笙坐在师傅的小院里看着那株大银杏树发呆。
寒冬凛冽的风吹在她脸上,她却似乎毫无所觉似的,只怔怔地看着那株大树零星的几个叶片。
人总归有一死,这她明白,只是不知道,人死后是不会也如同这些落叶一样,尘归尘,土归土。。。。。。
。。。。。。
安笙坐在院中发了良久的呆,才又迎来了另外两位访客。
太子妃和谢婉容一道来了。
看来,普云大师重伤的消息,已经传的阖京皆知了。
太子妃与谢婉容跟林氏目的差不多,一是想来探望一下普云大师,二则就是来瞧瞧安笙。
不过,她们依旧没见到普云大师的面。
普云大师说不见客,太子妃与谢婉容便也没坚持要见,只陪着安笙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
安笙送她们出了禅院门口,才对太子妃道:“劳烦殿下跑这一趟了,不过,殿下身怀有孕,还是少操劳得为好。”
太子妃闻言不禁讶然。
她有孕才不过一个多月呢,对外一直封锁着消息,只有身边极亲近的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按理说,安笙不该知道才对。
虽然她原本是打算跟安笙说的,毕竟她能怀上这个孩子,安笙居功至伟。
可是,在出了普云大师这件事后,她便按下没说,不想安笙却已经看出来了!
“我原是想找个时间跟你说的,也想请你替我瞧瞧这孩子怎么样,不过。。。。。。”
不过什么,太子妃说不下去了。
总不能在明知道安笙不好过的情况下,还去戳她的伤疤吧?
的那安笙却好似并不顾忌似的,闻言便伸出手来,对太子妃道:“殿下有孕是大喜,殿下愿意跟我说,是我的福气,殿下不必顾忌,请殿下伸出手来吧,我替殿下看看。”
太子妃闻言,便立刻行动块多大脑的伸出了右手。
安笙无言搭上她的腕间,片刻后,收回手,道:“殿下放心,您脉象有力,说明这胎坐的很稳,平日只需多注意些就行了。”
“真的吗?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太子妃听到安笙这话,不禁大喜。
然而,喜了一半却忽然又想起普云大师来,笑容便不由又僵在了脸上,“安笙,我。。。。。。”
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