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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明忽暗的烛光,罩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楚啟在室内来回踱着步子,半晌,他起身正要吹熄了屋内的灯烛,却又犹豫了下,留下那盏灯,敏捷地出了门。
他跨马出门,却是回英国公府的路。
静和先是听人传话说楚啟不回来用饭了,却又见他行色匆匆地回来,正在好奇,可她还张口,就见楚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我从后门回来的,你莫声张。”
静和便将出唇的话咽了回去,屏退了屋内服侍的,问他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楚啟的目光专注而冷静地望着她,静和下意识地觉得,楚啟要对自己说的事,非常重要。
“今日我收到一张字条,”楚啟慢慢说道,语气并没有什么波动,显得十分平静,这种平静却似乎蕴藏着张力一般,“那人自称是衢州故人。”
衢州?!与韩明纪有关!静和瞬间联想到了韩明纪,这个人,是静和一直以来放心不下的暗雷,不知道时候爆炸,会将整个英国公府陷入巨大的灾难。
同时她又庆幸或许这一天永远不会来,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韩明纪的事再也没有人提起,而他们夫妻做事又一直谨慎小心,不曾得罪什么人,或许这个秘密会埋藏一辈子也说不定。
“那字条上写着两句话,‘燕子巷第六家会面,有要事相告’,”楚啟继续说道。
静和皱眉,说道:“燕子巷从头数第六家好像是空宅啊。”
“不错,”楚啟说道:“是前礼部侍郎蔡旭的私宅,因蔡旭被牵扯进科举舞弊案被查抄家产,所以这里一直荒废着。”
“那人将地点约在那里,想必是清楚京城情形的,”静和说道:“到底会是谁,又有什么话要对你说呢?”
楚啟说道:“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追查牵扯到韩兄的那件谋反案真相,但是这件事牵扯到几位大人物,实情又甚是复杂,一时没有端倪,正是因为这个缘由,你提起馨姐儿的婚事我一直主张不必着急。”
若是没有洗刷韩明纪的冤屈,而有一天这件事又爆出来,那馨姐儿可就是钦命要犯,嫁到谁家去都会连累人家全家。
楚啟说到这里,有些心疼地握了握静和的手,说道:“所以我原本也不想娶亲,这京城说大不大,但若找个成婚的也并非难事,可我就是不愿拖累人家,可是直到遇到你,我便什么都顾不得了,我方知那些怕连累人家,没时间成家的话都是虚话,只有遇到自己宿命中那个人,才会比任何时候都想要永远拥有对方。”
静和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我都明白,其实我也有事瞒着你,我并非刻意瞒着,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是关于孟绍辉?”楚啟问。
静和点了点头,楚啟竟然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他道:“咱们夫妻一道,总能解决难关,如果这件事度过去,我就帮着你对付那孟绍辉。”
如果这件事度过去?静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说道:“难道……难道你觉得这件事是陷阱?”
楚啟缓缓摇了摇头,说道:“现在都是未知的,可是这几日我隐约觉察到锦衣卫的人在暗中盯着我,原本我以为是因为我班师回朝,战功赫赫,皇上怕我生出贰心,才派人暗中盯着,也便落落大方地让他们在暗处尾随,只是今日收到这字条,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静和道:“若真是锦衣卫的人设套……”
“若真的只是锦衣卫,我倒也没什么可怕的,无凭无据,只凭我去跟那送信之人会面,还没有办法扣我一个私通逆犯的罪名,”楚啟道。
静和细细分析起来,“可是你却不能不去,因为若那送信之人,当真是当年之事的知情人,你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落入锦衣卫手中。”
楚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静和的话。
静和说道:“不若,我去与那人见面。”
“不可,”楚啟说道:“你不懂武功,若真有埋伏,你也无法逃出。再者,当年之事,你并不知情,也无法判断真假,若是被人算计落入彀中,就糟了。”
静和她眼眶有些胀胀地发疼,只是用力地攥住楚啟的手,半晌问道:“你是不是猜到对方的身份?”
楚啟微微摇头,说道:“不好说,只是隐隐有一点直觉。”
他抚了抚妻子的手臂,又低声道:“我走之后,你切记两件事。”
静和点了点头,认真听着。
“第一赶紧安排让纪墨护送馨姐儿去辽东,那里地势广袤人烟稀少,又与契丹搭界,如有不测他们可越过国界入契丹,纪墨精通契丹语,契丹内也有我们的内应,可照料她生活;第二,我书房的刀剑架子后有个暗格,那里有我这些年调查到当年衢州案所有材料,若真有不测,你就按照这些去查,一定要还我清白,好不好?”
第一送馨姐儿走算是釜底抽薪之计,只要没有馨姐儿没有人证,那就无法证明楚啟窝藏逆犯,而且对韩明纪也算有个交代;第二件,静和知道能托付的也就只有自己了,可是楚啟都没有查清的案子,她能查清吗?
静和紧紧攥着楚啟的手,丝毫不肯放松。
楚啟舒臂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说道:“和儿,现如今只有这个法子,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先委曲求全,替为夫查清当年真相,不要一时意气,记住了吗?”
静和紧紧咬着牙,被他再三逼问,方才重重点了点头。
楚啟不舍地松开她,道:“时候差不多了,我得去了。”
静和为他换了件玄色劲装,正要送他出门,白梅跑了进来,举着手中一只短箭,说道:“方才有人用袖箭送了这封信进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02回 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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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啟抬手接过那短箭,解下绑在箭上的书信,打开来看了一遍,又递给静和,静和接过来快速扫了一遍,上面简单写着几个字,‘在万安寺后废置佛室会面,切记甩开尾巴’。
送信之人定然知道锦衣卫盯着楚啟的事,静和说道:“看来,这个送信之人不简单,不过可以排除是锦衣卫的人。”
能用袖箭,而且射入内宅,这绝非武功一般的人能为之,楚啟叹道:“这也难说,或许是障眼法也说不定。”
静和点了点头,紧紧握着楚啟的手送他出门,她眼眶酸胀的很,却不得不勉强自己露出笑容来,说道:“让谨,你要知道,你我夫妻一体,我无论如何也会跟着你,陪着你。”
楚啟听见她这样一番缠绵剖白,心中酸楚更甚,和离两个字他再也说不出口,他紧紧地拥着妻子,细碎的吻在她鬓边,语气中满是哀痛,“我也想,想生生死死都带你在身边,但我不能这么自私,你还这样年轻,有大把的年华,怎么能陪着我跟着我,我娶你来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但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岳父岳母……”
刹那间有一种感觉,去他的江山社稷,去她的千秋功名,他干脆横了心,带着他的妻儿就此远走天涯,以他的本事,皇帝真未必能抓住了他。
可静和也同样心疼他,了解他,她知道他的理想他的报复,他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那个梦,有些事非是不能,却是不为。他不能反,天下纷争久矣,群雄逐鹿受苦的是百姓。
如今大周定下基业,经过太祖太宗两朝的治理,强敌不敢犯境,老百姓初尝生活的美好,如果这个时候楚啟反了,天下只会再次陷入崩坏。
另外,楚啟是那么重义的人,洪熙皇帝对楚啟有知遇之恩,又有举荐之德,这些年君臣同心戮力,抵御强驽,这样的知遇之恩,楚啟过不了心里的坎儿,做不到背叛洪熙帝。
“不……”静和捂住他的唇,“没有对不住,”她道:“让谨,我要你记得,我不许你舍生取义,不许你抛下我们娘仨,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有备而来,我答应你我一定先保全自己,等你回来等你与我白头偕老!”
有生之年,楚啟从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候贪生过,他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妻子,舍不得这人世间的种种美好。这世间不只有冷血,还有温情。
他重重地说道:“好,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先保全你自己!”
静和点了点头,楚啟快步离开他怕自己稍一迟疑,就再也不愿意离开,就会后悔自己充分考虑后做下的决定。
静和愣愣地坐在门槛上,看着楚啟的身影渐渐消失,她突然想哭,却又死死地忍住。
她忙乱地叫来锦心,叫她私下里开库房取了十张一千两的银票,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如今他们与大通票号有合作,只要有大通票号的地方,都可以汇兑银子,静和又怕边塞之地没有大通票号,又取了两大包金豆子包了起来。
等她收拾好这些,馨姐儿已经到了,静和来不及与她细细解释,只道:“你现在就速速与纪侍卫离开,具体的纪侍卫会在路上告诉你。”
馨姐儿显然一头雾水,只问道:“母亲,女儿什么时候回来?”
看见这个自己当作骨肉教养的女儿,静和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忙抬起袖子擦干泪水,握着馨姐儿的手往后门走,边走边道:“等事情平息了,父亲母亲就去接你回来,再好好给你说一门亲事。”
馨姐儿还要再问什么,纪墨已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说道:“夫人,小姐,事不宜迟,得赶快上路了。”
静和点了点头,又褪下身上的钗环塞进馨姐儿的袖袋内,说道:“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小心。”
馨姐儿一向懂事,虽然满心不解,却还是听话的上了马车,纪墨赶车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静和收回视线,肃容道:“走,去外院书房。”
白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