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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如同沸水泼落冰雪,剑光化成的激瀑此刻有白雾迸飞,白雾之中飞出的,是更多的血肉。
冷弦惊讶的发现,他全力而出的这一剑,竟然势如破竹。千堆雪挥出的激瀑剑光,没有遇到预想中的阻隔,剑瀑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横泻千里。
血肉横飞,巨蛇体内瞬间变成了一个能见度极低的修罗场,冷弦就在修罗场的正中心,所以以他的目力,也没有发现在剑瀑最前端,那一抹幽幽的紫色。
这段剑瀑,最尖端是紫色的,随之是雪白的,而中后方也是占据最大比例的,是血雾之色。
这段奇怪的三级剑瀑形成一道洪流,气势惊人的寻找着狭小空间内那一点的出口。
在外面,青峰和红发少年是同时发现异状的。
巨蛇的体表再度拱起大包,但那个大包与上次不同,拱起之势更烈,中心更有一处凸起,就像一个顽童,手持一枚钉子,按在一张牛皮上,并且不停锤钻。
两人同时有种感觉,里面的人,即将蓄势而出。
红发少年发现了他等待了许久的时机,他腾身而起,一双火红大袖在身侧张开如同双翼,还未来得及眨眼,他已身在那处凸起的上方,双钩齐出,对准拱起鳞甲的缝隙,猛然一锄。
原本懒洋洋漫不经心的巨蛇,蓦然扬起了长长的脖子,似乎承受了极度的痛苦,它再也无法忍受,它回头就是一口噙来,然而双目之间,它迎来了一柄巨剑。
青峰瞬间挥出万千剑影,凝成一柄如参天巨树般大小的巨剑,抵往它额间,映得它血红的双目一片幽绿。
一个人盘坐着的时候,想要阻止他站起来,只要一根指头就成了。
这根指头得抵在他的额心。
因为每一个人站起之前,头首先都得往前伸,如果阻止了他往前伸头,他也就打消了站起来的力气。
巨蛇如果有想法,也许正在后悔不该把自己盘得那么紧。
青峰的剑势虽然不够尖锐,不能破开它的防御,这柄巨剑也许还不够大,在它庞大的脑袋面前,也只不过像是一根筷子跟一个锅盖的对比。
但就在这个刚好的角度,刚好的力度,他抵住了它的前额,就像一根筷子抵住了锅盖,使它无法回头,也无法抽出庞大的身躯。
它只能往后抻脖子,想退出青峰那巨剑笼罩的范围,但青峰身法如影随形,始终紧紧抵住它的额头。
“噗噗”接连两声,红发少年的双钩接连勾起了两片磨盘大小的鳞甲,一道血箭从伤处激飞出来。
紧接着,被掀起鳞甲的体表,迸出了一个小小的血肉喷泉,喷泉最顶端,是一抹带着妖异的紫。
巨蛇的竖瞳瞪成了一条线,即使被巨剑全力抵住,它竟然在这等压力下,一点点的张开下颚,这是从它身体深处发出的无声嘶吼。
巨剑剑影被这声嘶吼撕碎,青峰如被飓风吹起,在空中翻滚了几个筋斗。红发少年袍袖猎猎,像只巨鸟那样飞来,一把攫住他,闪过一旁。
“蓬”,蛇身中段那道血肉喷泉此刻迸发到最高处,两道看不清颜色的人影乘势而出,被激飞的血肉一起喷到半空。
脱困的蛇头紧追其后,硕大的蛇体仿佛要飞往天际一般,抖得笔直,箕张欲裂的血盘大口,就紧紧缀在两人后面。
巨蛇的愤怒已经突破天际,它完全不去思考,假如重新将这两人吞下肚子,他们在肚子里头再来一次,该怎么办。
它只是要追到他们,再一次把他们吞吃入腹,这个过程似乎很是漫长,它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很久。
这时,披着淋漓血肉的两人,其中一个回头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她的手一扬,把一个发着光发着热的东西,准头很好的,直直丢进了它的食道。
那是如真在巨蛇体腹内手持的长明油灯,里面的灯油是用某种妖兽的油脂熬成的,封在灯罩跟灯座连成一体的长明灯里,几乎能在所有的恶劣环境中长明不灭,而现在她不知采用什么方法,将灯罩与灯座脱离开来,只将储蓄了油脂依旧燃烧正旺的灯座,给扔到了巨蛇食道了。
她清楚,那条宽敞的食道,是多么的畅通无阻。
只要,那条大家伙不吞口水的话……
如真身在半空,突然折身而下,掠过旁边参天大树时,剑光一炽,那株大树轰然而倒。如真连人带剑,抵在树干断裂处,一道横飞的剑光——惊涛拍岸!
冷弦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如真什么时候学了他的激瀑剑法,然而这确实是激瀑剑中的一招——惊涛拍岸,而且是气势最开阔的一招,对比起一往无前的“飞流直下”,也许剑意之锐稍逊些许,但那浩浩汤汤的浩然之气,却胜过自高而低的飞流直下许多。
倒下的巨树被惊涛拍飞,直接横亘在巨蛇的大口中,阻止它闭嘴吞咽。
这时,众人都听到了如真调侃般的语声:“本来就是做蜡烛的材料,就得有当蜡烛的自觉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54章 154。捅了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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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如真的话,有识之士隐约想起,有远古巨蛇名烛九阴,帝舜时代猎杀这种巨蛇用来照明。当时的人类还生存在漆黑一片的岩洞中,十分需要光明,这种生存在地底,体内存满油脂的巨蛇,无疑是当照明用品的最佳选择。
只是不知道这一条究竟是不是烛九阴,冷弦想起当初他的判断,更紧的握紧了剑柄。
据说……烛九阴闭上眼睛便是天黑,它究竟是当蜡烛的命,还是这一方森林的守护神?
巨蛇一双大如湖泊的竖瞳,不知何时变作鲜红之色,好像被鲜血涂满了,它的嘴被巨树撑着,难以合上,蛇信伸出嘴外,长长的颤动着,似乎品味着空气中清凉,又似在表达无声的愤怒。
众人突然生出一种感觉,就好像如真欺负了它似的。
那盏长明油灯无声无息的,大概在它体内熄灭了,但仍然激起它深沉的愤怒。
它怒瞪着众人,尤其是如真,蛇信卷着卡在上下颚的巨树,用力往外推动。那棵参天大树,在它的口腔内,就如同一条青菜那样,被它搅碎,吐出。
它合上了嘴巴,缓缓吞下一口口水,血红的竖瞳紧紧盯着如真,然后……它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那漆黑的布满细碎鳞片的眼皮落下,遮掩住那血红的竖瞳时,这一幕,如同如血的残阳,缓缓沉入暮色之中。
就在残阳完全消失于暮色之中时,森林里的天色蓦地漆黑一片。
没有午后、黄昏、日落等过程的过渡,直接就从天亮变成了天黑,仅仅因为巨蛇闭上了眼睛。
漆黑一片的森林中,有难以言喻的压迫力,如同巨山倾倒,如同沧海横流,空气中充斥着不安的、沉闷的、危险的气息。那股腥气无处不在,越来越浓,简直就取代了空气,令人呼吸的每一口,都是浓浓的腥臭。
恍惚间,众人有种错觉,天地似乎已经被巨蛇的身躯取缔,大家现在所处之处,不是原来的林子,而是巨蛇的体内。
“哒”一声轻响,一点亮光在这片漆黑天地中幽幽亮起。
烛火擎在那个白衣女子手上,她的容颜在柔和的烛光中模糊了轮廓,就连寒潭月影般的双目,也在这烛光中显得深邃幽艳,她如同一抹向火而生的幽魂,平白抹去了平日过于峥嵘的气质,蓦地显得那么悠远静好,如同岁月。
冷弦呆呆的望着天地间那唯一的光源,眼神突然被点亮,他觉得有道火在胸膛里猎猎燃烧,没有比他对剑的爱那么悠远深沉,但其实早已经伏线千里,此刻喷薄而出。
青峰的眼神却突然黯了下去,不知为何,他宁愿是看不到眼前这一幕的,那样,他还可以依然把她当作小师弟。然而今天之后,这一个称呼显得那样的,难以启齿,自欺欺人。
这一幕似乎在远古时代就已出现在他的梦中,只不过他忘记了,现在又重新想起,自然而然的,他就接受了这一幕。
相依相伴,天才绝世的小师弟,是个女子,是个很早很早之前,就出现在他的梦中的女子。他似乎跟她有莫大的渊源,令他严阵以待,但他却始终想不起。
“啪”的一声,红发少年忘了扇动双袖,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不知道是哪里着地,这一声响得委实响亮,把众人直接从失神中惊醒过来。
一晃回神,大家突然发现如真手中的烛火黯淡了许多,但她的模样却依然清晰,并没有变得模糊,在这片幽暗恶劣的环境中,依然好像夜空中的明月,柔和而明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环境是会随着人的感觉而变化的吗?
不,并不如此。
大家随即发现,脚底下,周围,甚至更远的地方,渐次的亮了起来。那种微微的红亮,像是无数火炭被燃着,然后被风一吹,骤然红热的样子,很低调,很沉着,然后越燃越亮。
就是这些火炭一般低调的红光,令环境幽幽的变亮,令如真手中的烛火黯淡下去。
这些到底是什么?
有人想起如真方才所说的,不禁脸色大变,巨烛,难道这盘曲成山的,就是烛九阴形成的巨烛?
那些微微的红亮,渐渐往更远处弥漫,像是某种炽热的萤火,缥缈,然而又密集,渐渐满山满谷,这片森林,似乎都处在萤火的包围当中,虽然这些萤火并不能离开地面,然而数量是那么多,渐渐点变成面,呈现燎原之势。
烛九阴也许不是这片血宠森林的守护神,但它必然是这片森林的根基,它跟这片土地密不可分,点燃了它,它的生命消逝的同时,这片森林也会尽数毁坏。
烛九阴闭上双目,让森林陷入天黑之后,再没有试图反抗。它体内确实如同传说记载的那般,存在大量的油脂,它如果在内部被点燃,除了成为蜡烛外,并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