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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舒予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呢,只怕这声称不上回答的呢喃早就被夜风湮没在夜风中了。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娘亲的!”怕舒予伤心,小望之急忙忙地抬头补充道。
舒予看着小望之那副着急表白的模样,心里软软暖暖的,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娘亲知道。不论到什么时候,小望之都是娘亲的好孩子!”
得了舒予这句保证,小望之一颗高悬的心终于又落了下来。
“生身之恩不敢忘,小望之想念生母,这才是知恩孝顺的好孩子呢!”舒予又追加了一句,直夸得小望之直拿手挠头,腼腆地咧嘴笑。
舒予见状,遂笑道:“东间里收有你生母的小像,你等着,我去拿来给你看!”
说罢,舒予便跳下炕去,掀帘出去了。
小望之完全来不及反应,看着晃动的门帘,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想着一会儿就能看到生母的模样了,激动得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恨不能在床上打个滚儿,欢呼几声才好。
爹爹从未跟他提起过娘亲,而他也从来都不敢开口去问,每天只能在心里偷偷地想那么一会儿。
他喜欢姑姑娘亲不假,但是心里头到底还是想知道,生身母亲到底长的是何模样……
没一会儿,舒予便拿着一张小像掀帘进来了。
同来的,还有刚刚沐浴罢的韩彦。
他到底放心不下这一大一小,干脆亲自来“监察”了。
小望之一看见韩彦,兴奋的神情顿时一颓。
他想要看生母的小像,该不会是惹了爹爹不悦吧。
爹爹那么疼爱娘亲,万一要是误以为他因此惹得娘亲伤心了该怎么办……
舒予见状回头嗔怪地看了韩彦一眼,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小像展开挂在小望之面前,笑道:“呶,这就是你生母的小像。”
故意岔开话题,消解小望之的紧张惧怕。
虽然心里有些害怕韩彦揍他,但是到底对生母的好奇占了上风,小望之闻言,立刻凑上前去,盯着那幅小像看了起来。
画像上的女子气度不凡、端庄娴雅,一身衣饰极为华贵,然而眉间却笼着轻愁,一双妙目满怀哀戚,让人隔着画儿就能感受到她的苦楚与无奈。
这是韩琬得知走漏了消息,赵贵妃准备出手对付小望之时,让人画的遗像。
或许是母子连心,血脉天性,小望之只是看着小像,心里就忍不住涌起了一层酸涩,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母亲好像并不开心,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韩彦和舒予见状也不出言打扰,由着小望之细细地端详画像。
舒予甚至还把韩琬的小像递到了小望之的手里,由着他小心翼翼、如捧珍宝仔细地观看画像。
好半晌,小望之才小心翼翼地收起画像,并没有递还给舒予,而是抬头哑着嗓子问道:“母亲叫什么名字?”
舒予顿了顿,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一旁的韩彦就先开了口。
“韩琬。”韩彦沉声应道,简洁明了。
小望之在心里默念两句:“韩琬,韩琬……”
“母亲也姓韩!”小望之惊讶抬头。
同姓不通婚……不过,只要不是同宗,亦可。
韩彦点点头,在舒予开口阻止他之前,已经沉声应道:“是的。她是我的长姐,大周后宫的端妃娘娘。”
一瞬间,整个西间陷入死寂的沉默。
舒予杏眼圆瞪,一时反应不过来。
说好了这件事情由她慢慢地说给小望之知道的,怎么韩彦这么猝不及防地就将实情宣之于口!
炕床上的小望之亦是一脸震惊,脑袋里嗡嗡乱响,一时之间根本理不清楚自己接收的巨大的信息量。
唯一镇定自若的,就只剩下韩彦了。
韩彦想得明白,长痛不如短痛,大周未来的储君如果连这点接受能力都没有的话,那么将来还怎么依靠他替长姐沉冤昭雪,掌控大周这锦绣河山、万万黎庶!
更何况,宣告实情,这本就是他这个舅舅的责任,舒予也不该替他背负。
良久,还是舒予率先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韩彦一眼,不悦地低声道:“你先出去,剩下的我来跟他说!”
说着话,就直接上手将韩彦往外推。
韩彦无奈,只得屈服,趁着舒予转身进西间的工夫,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叮嘱道:“你一会儿好好地跟他说……”
小望之这孩子早慧,别因此而钻了牛角尖,伤了心性。
舒予瞪了他一眼,没有好气地应了一句“知道了”,当即一把甩开韩彦的手,扭身掀帘子进了西间。
这会儿知道担心了,早干嘛去了!
韩彦看着眼前晃动的门帘,无奈一笑。
得,本是为了这娘俩儿考虑他才出头做这个“恶人”的,这下倒好了,弄了个里外不是人……
第296章 不安
然而小望之比舒予以为的要聪敏坚强得多。(全本小说网,https://。)
舒予进了西间,正打算劝慰小望之两句,却就见他已经抬起了头,一边抹眼泪,一边问:“爹爹是不是也不是爹爹?”
拗口的一句话,舒予却听懂了。
顿了顿,舒予不答反问:“那娘亲是娘亲吗?”
小望之愕然抬头,怔怔地看向舒予。
舒予叹息一声,上前将他揽在怀里,柔声道:“爹爹和我确实不是你的生身父母,然而在我们的心里,你却跟我们的亲生孩子并无分别。
“你之前不也说吗,不是血亲,也会像亲人一样亲近,我们待小平安如此,待你也是如此。
“更何况,爹爹还是和端妃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的亲舅舅,当初为了救你出宫,他可是连命都差点搭上了……”
小望之这会儿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是皇子,为什么要出逃……
他只知道自己这会儿委屈无助和茫然,爹爹突然变成了舅舅,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把抱住舒予的腰,小望之无声啜泣,很快便将舒予身前濡湿了一大片。
看着这样的小望之,舒予满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唯有吸吸鼻子,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轻抚安慰,陪伴着他。
压抑的低声啜泣,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正在正屋里来回不安地踱步的韩彦,闻言一颗心像是被人用手攥住,疼到窒息,不由地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小望之虽然是大周未来的储君,也比寻常的孩子早慧一些,可到底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乍闻爹爹不是生父,难免一时接受不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后悔也晚了。
韩彦焦心地伫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么怔怔地站着,直到听见西间里小望之的哭声越来越小,舒予轻轻地哼起了眠歌,他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慢慢地放了下来。
西间里的哭声渐渐停歇,只余轻柔的眠歌。
不一会儿,就见舒予掀开门帘进来。
没防备韩彦守在门口,舒予被吓了一跳,低呼一声。
韩彦赶紧上前扶住人,低声道:“是我是我。”
舒予长吐一口气,瞋了他一眼,没有好气地说道:“也不吱个声,吓死个人。”
韩彦知道她是在为方才的事情而跟他斗气呢,也不生气,连连笑着赔罪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顿了顿,又朝里指了指,低声问道:“睡着了?”
舒予点点头,心疼又无奈:“明早估计眼睛得肿成核桃了……”
好在明儿个一旬休假,这两天不需要去学堂,正好好好休养休养。
“关于他的身世,还是等明日他醒了,再与他细说吧。”舒予叹息一声,道,“可怜的孩子,刚才哭得撕心裂肺的……且让他安睡一宿吧。”
韩彦也心疼得慌,闻言挑帘往里瞧了瞧,见小望之正趴在床上抱着一只枕头睡着,遂点点头,道:“我去把他放好。”
这么趴着睡可不好,而且身下还垫着个枕头呢。
说着话,韩彦就要挑帘进去。
“别。”舒予赶紧拦住他,低声劝道,“他被自己的身世吓到了,这会儿缺乏安全感,不抱个东西睡不安稳。由着他去吧。”
韩彦心疼地直皱眉,点点头,放下帘子。
舒予身前被小望之哭得湿透了,自去净房梳洗。
梳洗回来,见韩彦正倚靠在床头等她,遂说道:“今儿晚上我跟小望之睡,你不必等我。”
韩彦闻言愕然:“我一个人睡?”
“不然呢?”舒予没有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把人孩子吓成那个样子,今夜少不得惊醒。他又素来怕你,半夜醒来肯定不敢过来打扰咱们安睡。
“我今夜要是不去陪着,小望之指不定得睁眼熬到天明呢!”
韩彦知道自己方才用力过猛,伤到了小望之,惹了舒予不快,遂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能赔着笑,亲自将人给送了过去。
回到东间之后,韩彦辗转反侧,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了大半夜的煎饼,这才昏昏睡去。
小望之果然一夜都睡得不怎么安稳,频频惊醒,偶尔还一下子惊坐起来,双手在空中乱抓喊“娘亲”。
好在舒予睡得惊醒,小望之刚一动,她就醒了,赶紧把人抱在话里轻声安慰。
感受到熟悉的让人心安的气息,小望之就如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抱住舒予,生怕一松手就连娘亲也不见了。
舒予无法,只得将人搂在怀里轻拍安慰,免得小望之一夜都睡不好。
等到第二天醒来,舒予少不得腰酸背痛,脖子僵硬得几乎无法转头。
小望之一夜没怎么睡好,到了早晨这会儿倒是睡得沉。
舒予也不惊动他,悄悄地抽回胳膊,自去梳洗准备早饭。
谁知道一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