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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嘉公主就这么哭着,哭着,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要一次性将积压在心底的这些情绪都是释放出来。
蒋旬在旁边看着,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就只能叹一口气。
没办法,他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也只有此时此刻,才能看出冯庸到底在宜嘉公主心里是怎么样一个位置。
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
这些日子,也不知宜嘉公主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蒋旬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宜嘉公主嚎啕大哭,最后也觉得不忍心,便是又去看冯庸。
蒋旬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冯庸若是能看见宜嘉公主这样,心里会如何。
大约是心疼吧?
甚至会觉得,还不如一口气死了,长痛不如短痛。
冯庸有这样的心思,并不奇怪。
蒋旬一路看着冯庸对宜嘉公主如何的,冯庸的喜欢,是隐忍和克制,是无限度的包容。
这种喜欢,已经超越了任何意义上的男女之情。
冯庸愿意去成全宜嘉公主。
冯庸更像是一种孤独的守望,守望着宜嘉公主。
宜嘉公主想要什么,他就竭尽一切能力去给她。
哪怕,宜嘉公主想要的都不是他了。他也依旧愿意让宜嘉公主的笑脸长住在脸上,也愿意继续去付出。
冯庸之所以坚持到了现在,大约也是害怕没人再护着宜嘉公主罢?
也不知过了多久,宜嘉公主自己终于哭累了,慢慢的就住了口。
最后,也不用旁人,宜嘉公主自己抹了抹脸,抬起头来勉强一笑,哑着嗓子说一句:“一时之间有点儿感慨。”
蒋旬微微颔首:“去洗个脸吧。”
此时此刻,宜嘉公主仿佛终于是长大了。
在她身上,甚至能看见一点平阳公主的影子。
宜嘉公主出去洗脸,蒋旬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沉默的看着冯庸。
最后,蒋旬就沉声开口:“冯庸,若是你撑不住了。就去了吧。圆圆我帮你看着,给她早个贴心的驸马,让她下半辈子无忧无虑。”
顿了顿,他才又接着往下说:“只是你要明白,她心里最想要的,还是你。若是不想叫她伤心,就再咬咬牙坚持一把。咱们是带兵打仗的人,没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行军打仗,最不怕的就应当是吃苦和流血,以及疼痛。
寒冬的朔风,凌冽的冰雪,炎炎夏日,暴雨滂沱,这些都是经历过了。
哪一样不苦?
“我记得,曾经咱们没了粮食,吃地里的草根虫子,最后还是打了胜仗回来。那样的苦,都过来了。这会儿,还怕什么?”
蒋旬说完这话之后,也不再多说了。
而且,甚至连呆都不愿意多呆一下似的,直接就起身走出去了。
结果,一出去,就看见平阳公主站在门外,眼圈红得厉害,却强忍着没哭出来。
见蒋旬出来,她慌忙的抹了一把脸,最后才仰起头来,冲着蒋旬一笑:“让你见笑了。”
蒋旬沉默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方才的话,也不知宜嘉公主到底听过去了多少。
宜嘉公主斟酌了片刻,仿佛心里也是做出了什么巨大的决定。
随后,蒋旬就听宜嘉公主说了一句:“我想和他成亲。”
这句话,竟是意外的坚定。
蒋旬看住宜嘉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才沉声问道:“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宜嘉公主又是一笑:“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
“代表着我成了他的妻子。”宜嘉公主唇角微微上翘着,可是眼底却是一片水汽,声音也带了哽咽:“代表他将来要是真的去了,我能名正言顺的守着他,替他披麻戴孝。替他养儿教子。”
宜嘉公主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想再有别的驸马了。这辈子,我的驸马,就他一个人。”
就他一个人。
从前是她不懂事儿。
也是她总觉得许多事情,需要去牺牲他们之间的一些东西,才能去做到。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都是自己太荒唐了。
第七百五十四章 荒唐年少不知愁
现在宜嘉公主才算是知道,自己到底当初荒唐成了什么样子。全本小说网;HTTPS://。.COm;
又如何辜负了冯庸的一片深情。
那时候不知道珍惜,如今才知晓后悔是什么滋味。
所以,宜嘉公主才会如此决定。
弥补也好,亏欠也罢,反正她是不想再和别人有任何纠葛。
冯庸生,她照顾他。如同从前他照顾他。
冯庸死,她守着他的家,守着他的荣耀,如同从前他守护她。
面对宜嘉公主如此的决定,蒋旬只是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一句:“他不愿意你如此。”
若冯庸不在了,他也是希望看见宜嘉公主能够幸福的嫁人生子,圆满一生。
“而且有如此结局,你也不必觉得是自己责任。”蒋旬再度说一句。
这句话也是大实话。
对于冯庸来说,选择从军那日起,就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
“即便不是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蒋旬说出实情:“带兵打仗,没有人一辈子不受伤。”
受伤了,甚至死亡,这在战场上,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宜嘉公主仿佛是被这句话触动了心弦。她猛然看住蒋旬,急促的呼吸了几口,“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不是什么战场上受伤!这就是一场阴谋!”
一场针对冯庸的阴谋!
蒋旬沉声:“你要知道这样的话,到底代表了恩什么。”
宜嘉公主既然说出了这话,就已经仿佛是豁出去了。
宜嘉公主冷笑出声:“当然知道代表了什么。蒋容做的事儿,你敢说你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他手里的炸药,是谁给他的?”
蒋旬听宜嘉公主这样说,哪里还猜不准?当即就也肃穆了神色:“他是被那炸药伤了的?不是敌方的?”
顿了顿,蒋旬又眯了眼睛:“不对,谢运生说,不是我们的。他手里只有两颗,到现在也没用呢。”
蒋旬也是不傻的,那东西虽然好用,可是到底来路一下子就能看透。
所以,就算是蒋旬做这样的事儿,他也绝对不可能用这个炸药。
谢运生也不可能看错。
然而宜嘉公主也是寸步不让:“就算炸药不是你给的。但是你敢说,他半点问题都没有?当时,是他离冯庸最近!别人都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他说,是敌人扔过来的。”
“战场那么大,怎么可能扔得过来?”
宜嘉公主胸口起伏,显然是怒气滂沱:“这件事情,我会追究到底,不管是谁!”
宜嘉公主是发了狠了。
蒋旬则是一脸平静和笃定:“放心,不管是谁,我也不会轻饶。若真是他做的好事儿——我蒋家,也一定会给公主您一个交代。”
蒋旬这话,不亚于是一句保证了。
宜嘉公主这才算是被平息了怒气。
却也不肯再多看蒋旬一眼,只是气鼓鼓的冷哼一声,然后一甩帘子,兀自进去照顾冯庸了。
蒋旬回了家之后,立刻就让苏酒卿将家里能用的老人参都找出来,要给冯庸送过去。
这个时候,冯庸最用得上的,就是这个。
至于其他的药——都是另说。
苏酒卿一听蒋旬说这话,登时也是心里头一下子咯噔一下。
人参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吊命用的。
冯庸用这个——
说明了情况到底是如何了。
苏酒卿也不敢耽搁,当下就让人直接去将蒋旬库房里的最老的人参拿了出来。
另外,又找出了一些能用得上的:生肌膏,补血用的阿胶,金疮药。
苏酒卿又问一句宜嘉公主的情况:“现在宜嘉公主是怎么样了?我听说是没回宫?”
蒋旬颔首,略有些倦容:“她想让冯庸进宫养伤,大长公主还没答应。”
宜嘉公主毕竟是没出阁的公主。真将冯庸带进宫里去,放在自己寝宫,外头的人也会议论。
而且……冯庸情形已经不好,自然还是该留在家里。
毕竟,冯庸还有子嗣。也该多让他们家里人,多看看他。
苏酒卿轻叹:“也不知她心里多难过。”
“嗯。”蒋旬伸手,将苏酒卿揽入自己怀中,略有些感慨:“所以,我忽然很是庆幸。”
庆幸有了她。他们还要有孩子。
更重要的是,能在一起。
苏酒卿环住蒋旬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所以我一直都对老天心存感激。”
所以,也格外珍惜这得到的一切。
不管是能重新有和苏博雅缓和关系,得到更多亲人的机会,还是重新选择人生伴侣的机会。
都是她重生最大的收获。
“我也曾想,是不是老天爷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是为了让我报仇。”苏酒卿笑了一下,略有些好笑:“后来我想,真只是为了报仇,不如去买凶杀人。一刀捅死他们就算是报仇了。日后也没有任何后患。”
“可是后来我越来越明白,人这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很多选择。你的仇人会很多——可若是每天就关注这些,那反倒是忽略了别的。最重要的,应当是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应当是自己想要去做的事儿。”
苏酒卿的语气渐渐温柔:“我想过了,博雅喜欢读书,他也想做欧阳先生那样的人。所以,我想替他开书院。”
苏酒卿这话让蒋旬微愣,“开书院?”
“嗯。不仅是他去教的书院。我想让天下孩子,都能读书识字。”这样的豪情壮志之言,由苏酒卿嘴里说出来,却也不显得突兀。
“酒楼能开遍天下,为何书院不能?”苏酒卿轻笑一声,胸臆之中全是豪气:“谁说商人只有铜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