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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阮玉兰又说一句:“难道你不想知道了?当年你母亲的死,为什么你舅舅也选择隐瞒?”
苏酒卿的确是想问阮玉兰这件事情。
但是现在她却并不想答应阮玉兰这样的条件。
所以最后苏酒卿就摇了摇头:“其实当年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无非就是我自己觉得好奇罢了,真要说必须弄清楚其中的根源,倒也不是。人都死了,真相到底是什么也不重要了。”
反正至少是不用被人牵制。
阮玉兰听闻此言,顿时就被噎了一下。
最后阮玉兰才问一句:“那既然是如此,你愿意做到何等地步?”
“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另外就是将来瑞华说亲的时候,我绝不从中作梗?”苏酒卿也是直接干脆的就说了自己的底线。
“你我都清楚,如果没有你帮忙的话,瑞华将来绝不可能说一门好亲。”阮玉兰现在倒是殚精竭虑的开始忧心这件事情,想的也是面面俱到。
只是,阮玉兰却始终都没有改掉自己的一个毛病。
那就是想得太理所当然。
苏酒卿真想问阮玉兰一句:你怎么所有事情,都能够如此理所当然想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苏酒卿自然也是不会问出口。
阮玉兰自然也更是不知道苏酒卿心中的想法。
最后,苏酒卿只是反问一句:“可是我又是凭什么呢?”
这一句话倒是把阮玉兰一下子问住了。
阮玉兰噎了半晌,都没有说说话来。
苏酒卿就又笑着继续说下去:“你若还有别的好处,我自然也不是不可以做——”
但是阮玉兰现在已经这样。自然不可能还有什么好处可以给。
阮玉兰一时之间卡在那里。
最后,苏酒卿轻笑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难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吗?”
“瑞华的亲事自然有老夫人给做主。老夫人是个什么心肠,你比我清楚。到时候瑞华一定会嫁一个好人家。”
未必是权倾朝野,也未必是富贵荣华,但是一定是不愁吃穿,而且人品也好。
最关键的是瑞华嫁过去一定不会受苦。
当然,这个和阮玉兰心中所想的好人家自然是不一样的。
阮玉兰自然还是希望苏瑞华嫁一个家世好的。
“宁为富人妾,不于穷人妻。”阮玉兰缓缓言道,“你们这些从小没有吃过苦的人,又如何知道这些的重要?”
“你娘当年就是目空一切,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什么都不介意,殊不知如此一来,却叫人无法亲近,所以这才有了我可趁之机。”阮玉兰一面说一面,陷入回忆之中,如今再提起当年的事情,阮玉兰依旧是满面讥诮。
“真出了事情就只觉得是男人的错——就觉得男人应该管得住自己才好。可是却怎么不想想,你都不肯花心思去冷落他,他又如何会心甘情愿呢?”
“又有哪一个男人,不希望娇妻美妾?”阮玉兰又是一声冷笑。
苏酒卿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于阮玉兰这样的心得,苏酒卿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却又仿佛的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只是,这样的道理她也不太赞同。
最后,苏酒卿深吸一口气:“我能做的只有这样,你若不答应,那也就罢了。”
阮玉兰垂眸,沉吟片刻,最后倒是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那我就换一个。”
苏酒卿微微挑眉,搞不清楚阮玉兰心中卖的是什么关子。
而阮玉兰此时就言道:“等到瑞华说亲的时候,如果老夫人和瑞华之间意见不同,那你一定要让瑞华嫁给她自己想嫁的人。”
对于这件事情,苏酒卿自然倒没有什么反感的。
苏瑞华想要嫁什么样的人?他不想去管,也懒得操心,但是如果只是在那个时候说两句话,她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损失。
所以当下苏酒卿就直接点头:“即使如此,那我就答应你这件事情。”
阮玉兰听闻此言,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阮玉兰心里很清楚,苏瑞华到底想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反正能再那个时候还有选择余地,也算是没有太坏。
最关键的是,她能替苏瑞华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真相
既然是在这方面达成了一致,当然苏酒卿就不会再客气。(全本小说网,https://。)
苏酒卿直截了当的问道:“当年为什么会那样?”
阮玉兰听着苏酒卿这样的语气,反倒是面上露出几分笑容来,而后反问一句:“其实你是想问和我有没有关系吧?”
阮玉兰深吸口气,也是坦诚的回答了:“这件事和我有关系的。斩草除根,送佛送到西——”
“你母亲写给你舅舅的那封信,你舅舅其实没有看到。”阮玉兰说的这句话又笑了一下:“那封信早就被我买通了丫环,已经换过了。”
“其他的我都没有改,只是又多央求了几句,让他一定要将你带走。”阮玉兰脸上的笑容,此时变得刻薄。
“只可惜他没有看出端倪来还以为真的就是她妹妹亲自写给他的,至于你——如果当时跟着他一同去了,那该多好?”
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后面这些事情,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苏酒卿听着阮玉兰说的这样的话,顿时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发笑。
原来是如此。
“那你关于父亲的那一段都是撒谎了?我舅舅回去路上出了事儿,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问出这么一番话的时候,苏酒卿心里是半点儿的猜测也没有的。
甚至于这个问题也是刚刚才想到。
但是苏酒卿觉得,只恐怕的确就是那样。
“的确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只可惜他实在是命大。”阮玉兰说起这件事情来,都还有点儿遗憾。
假如当年,秦家的人死在了路上,那封信自然也就随之消失。
后来,苏酒卿和苏博雅自然也就不知道还有嫁妆这么一回事儿。
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再拿出当年的嫁妆单子来一一对证。
“其实你舅舅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他应该也是觉察了一点东西,有了一点猜想,但是我用你们二人的性命要挟他了。”让玉兰一面说一面笑,笑容完全是不屑:“他自然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这么多年来也不敢再联系你们——”
“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个胆子去联系他。”
阮玉兰心中有些懊恼。
就这么一小步,就导致了她满盘皆输。
阮玉兰又如何会甘心:“倘若当年他死了,哪里还有后来这些事情?”
苏酒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当即冷冷的看了阮玉兰一眼,说了一句大实话:“这就是天意。人在做天在看。”
然而阮玉兰仍然只是冷笑一声。
显然阮玉兰是不赞同苏酒卿这么一番话的。
苏酒卿也懒怠再和阮玉兰多说。
阮玉兰这样的人,哪怕是见到黄河也不会死心,见到了棺材更不会落泪。
到了今时今日,阮玉兰依旧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错的都是别人,一切都是命运造化弄人。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既然是如此,父亲当年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阮玉兰轻蔑一笑:“你那个父亲除了每日琴棋书画诗酒茶,还知道什么?”
阮玉兰的这一番话,苏酒卿其实是有些赞同。
毕竟,苏景峰的确就是这样的。
倘若苏景峰但凡对家中庶务,多上一点心,或许当年都不会造成那样的局面和情况。
苏酒卿轻叹一声:“可是他对你倒是真真的用了心思。”
不然也不会如此伤心,不然也不会一再包庇。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阮玉兰是辜负了苏景峰那一番心意的。
说起这件事情,阮玉兰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再说话。
最后阮玉兰低下头去,轻笑一声:“这也是理所当然。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你娘又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
一个人肯对另一个人用全部的心思,自然可以将对方讨好。
天长日久过去了,就算是没有那样刻骨铭心的喜欢,也总归是有一份完全不可取代的依赖。
只可惜秦惠蓉当年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然哪里又有她的可乘之机?
最后,阮玉兰就只摇了摇头:“可即便是如此,那又如何,还不是很快,就又娶了新人,而且也从未曾再来看过我。”
直到这句话,仿佛才透露出了阮玉兰心中的怨怼。
阮玉兰心中对苏景峰,未必是没有半点怨言的。
苏酒卿听了这话之后,顿时一笑:“既然你也知道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又怎么敢说到了这个时候,父亲心中还有你呢?”
“当年你是怎么从我母亲身边将父亲抢走的,那么今时今日,重蹈覆辙的时候,你就不该如此惊讶。”
苏酒卿这一番话算是彻底的戳到了阮玉兰的痛处。
阮玉兰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冷言道:“既然是要我的命,那就早一些快一些吧。”
说完这句话,阮玉兰就再也不肯对苏酒卿多说什么话。
当即,阮玉兰直接扭头看向了一边。
苏酒卿也懒怠再多说,当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而后就干脆的离去。
当年的事情到底也是过去了,今日阮玉兰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其实也是无从考证。
但是阮玉兰说的许多事情倒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尤其是关于男人的那一番话。
苏酒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苏酒卿抬头看了一眼已经亮起来的灯笼,嗤笑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
蒋容是如此,苏景峰也是如此,天下大多数的男人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