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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祖母那儿,父亲那样问。究竟是想博雅他说太太的坏话,还是不说太太的坏话?说了太太的坏话,您怕是要觉得博雅忘恩负义吧?不说,祖母和姑姑都看着呢,姑姑也会觉得咱们家不诚心接待,日后还真的愿意回来吗?”
“父亲,您说,您真的考虑过博雅的感受吗?”
“博雅他是我们大房唯一的男丁,将来是要继承父亲衣钵的人!他的脸面,他的威信,难道就不重要吗?”
“父亲一口一个孽障,到底是博雅哪里做得不好?就因为没有顺应父亲的心意吗?父亲想过博雅的感受吗?”
又想过我的感受吗?
最后这一句,苏酒卿没问出口。
她不是苏博雅,对于苏景峰这个父亲,早就没了期待。所以问不问都是一样的。
她只是……怨恨罢了。
这一口怨气在胸口里翻滚,让她双眼都是酸涩难耐。
苏景峰听着苏酒卿这一声声的质问,反而半天都没能够回过神来。
苏景峰皱眉看着苏酒卿,有点茫然:这些话,他觉得不对,可是偏偏……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而且,苏酒卿以前从来没有和他这样讲过话。
“博雅不愿意说这些,一是为了太太,二是为了家中颜面,三也是因为考虑父亲您的感受。”
倒是苏酒卿,在苏景峰回答不出来之后,深吸几口气,慢慢的反而平静下来了。
于是她就缓和了语气,这样说一句。
苏酒卿说完这一句话,苏景峰反而脸色好看一眼。
苏酒卿看在眼里,当即更加无奈:大概她吃软不吃硬这一点,是继承自苏景峰没差了。
但是很显然苏景峰看着更加明显一些。
苏景峰神色有所缓和,但是苏酒卿也没打算再继续说。
只让苏景峰自己好好想想。
苏景峰想了一阵子,最后就皱眉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他那样懦弱,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他大可以直接说点别的。”
就像是沈春荣那样。
苏景峰这话没说出口,但是苏酒卿已经明白了。
苏酒卿本来也平和了大半,一听见这句话,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戾气,蓦然抬头,双目灼灼的看住苏景峰:“原来父亲就是这样想的?父亲是不是心中一直觉得博雅他不成器,父亲是不是一直看不上博雅?”
苏酒卿几乎是厉声的在质问。
苏景峰被苏酒卿这样的态度也弄得怒火勃然而起。
他猛的又是一拍桌子,脸红脖子粗的:“你这样的态度是在跟谁说话呢?”
“父亲既希望博雅是一块美玉,又不肯用心雕琢。便认定了博雅就是个破烂石头。”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语气更加质问:“可是父亲想过没有,他是您唯一的儿子!就算真的是个破烂石头,父亲也不该如此贬低他!他是您的儿子!他是孽障是小畜生,那么您是什么?”
最后一句话,苏酒卿几乎是厉声喊了出来。
天底下的人都有资格说苏博雅不好,可是别忘了,还有一句话。
“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孝,父之过!您为博雅做过什么?”
既没有引导教诲过,又凭什么嫌弃苏博雅呢?
苏酒卿嘶吼完这一句,伸手直接就将眼角还没坠落下来的泪水抹去了。
而后,苏酒卿直挺挺跪下去,清晰吐出一句话:“我话说完了,父亲想打边打,想罚就罚。”
今天这么跟苏景峰说了话,苏酒卿就没想过苏景峰会不发火。
以他执拗的性格,就算是哑口无言无法反驳,可是也会拿出那个没规矩的理由来,直接一顿打罚,显得自己公正无私。
打就打,心里话都说出来,痛快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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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家法
苏酒卿这么豁出去的样子,落在苏景峰眼里,只觉得气得更加厉害。//全本小说网,HTTPS://。)//
苏景峰张口就训:“孽障!孽障!”
苏酒卿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认打认罚的样子。
苏景峰只觉得一口气冲到了脑门上,一下子连理智都是没了。扬声怒喝道:“来人,给我请家法!”
苏景峰这么一嗓子,顿时就让所有人都是呆住了。
苏景峰还真的从来没有对哪一个子女动过家法。
今天还真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
小厮在外头应一声,看一眼就站在门边的苏博雅,迟疑着苦笑一下,做了个告罪的手势,然后匆匆去请家法了。
苏博雅此时却是根本没有留意到。
事实上,这会儿他只觉得满心都是震撼,根本……半点心思也分不出来。
苏酒卿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本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进去,可是苏酒卿声音太大,苏景峰声音更大,所以,他就算不想偷听,还是听了个十成。
没想到苏酒卿会这样和苏博雅说。
他没想到,苏酒卿会这么维护他。
他从来都不知道。
他以前只觉得苏酒卿这个大姐冷漠自私,又不好相处,加上从来也没什么交集,就连血缘亲情似乎都是淡薄了下去。
可没想到……
就在苏博雅还在恍惚的时候,小厮已经是去而复返,然后托着发法回来了。
家法是一根藤条。
不软不硬,抽在身上却是能让人跳起来的那种疼。
苏家也自诩书香门第,一般不会轻易动用家法。
反正自从苏博雅有记忆一来,就没有动用过。哪怕每次苏景峰骂他是孽障,也没见苏景峰用过家法。最多就是罚他抄书或是罚跪背诵。
苏博雅还在愣神,小厮已经推门进去了。
苏景峰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小厮一进去,他立刻就起身将藤条抄在手里,然后一脚踹在了小厮身上:“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出!”
看样子是要动真格的了。
而且,还是不许人来求情。更不许苏酒卿逃跑的架势。
小厮被踹得心惊肉跳,只觉得这一次苏景峰的确震怒非常,不过还是怕闹出事情来,就抖着声音提醒了一句:“老爷,到底大姑娘是女儿家——”
而且已经是个姑娘家了。
这样打,恐怕也不合适。
不过这话压根就没机会说完。苏景峰就又是一脚踹过来:“多嘴!”
小厮连滚带爬的跑了。
不敢多耽搁。
横竖爹打闺女,也不怕真打出什么毛病来。总归还是心疼的吧?
苏酒卿看见藤条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紧绷了起来。
上辈子加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挨打过。
就算上辈子不那么风光的嫁过去蒋家,可到底也是正妻,是侯夫人,就算日子过得不顺心,就算蒋容一个接一个的小妾。那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皮肉之苦是从来没有过的。
倒是没想到,今天要破例了。
但苏酒卿觉得莫名的有一股快意。
打了又如何?那些话,总归是说出口了。
苏酒卿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求饶的迹象,更将苏景峰气得不轻。
“你若认错,还来得及。”苏景峰冷声说这么一句。
苏酒卿摇摇头:“那些话,都是我想说的。一句也没有想反悔的。”
话音刚落,苏景峰就已经一藤条抽了过来:“孽障!不知悔改!”
藤条带起破风声,一下子落在苏酒卿的背上。
苏酒卿本来不想喊叫,可那疼痛太尖锐太可怕,像火辣辣的抽在了骨头上,皮肉都灼烧起来。
于是她一个没忍住,就是一声尖叫。
虽然后半段被她强行忍住,可那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叫人听了心里一颤。
而苏酒卿背上,此时已经迅速起了一条红色的印记。只是衣服遮着,看不见而已。
苏酒卿冷汗也冒了出来。
苏景峰又问:“知错了不曾?”
苏酒卿疼得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也没必要说话。她就这么的沉默相对就可以。
此时的沉默,自然也代表了她的态度。
苏景峰气得又是一声冷哼。
然后扬起手来,再度骂道:“不知悔改!”
就在藤条要再度落下的时候,苏博雅一把推开了门,大声喝道:“住手!”
少年声音还很稚嫩。
可里面的怒气掩盖不住。
而其中的轻颤更无从遮掩。
苏博雅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对人说过话。
这两个字,从腹腔往上,穿过喉咙,最终从口中蓦然而出,几乎是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苏博雅攥着拳头,如同初生的幼兽。带着颤抖,带着怯懦,却又拼命的表现出自己的勇敢来。
苏酒卿回过头来,看住苏博雅。
本来那一藤条抽下去,疼成那样她也是没哭。
可现在,眼泪珠子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扑簌簌的往下落。
苏酒卿甚至只能抬起手来,捂住自己嘴。
这一刻的感受,和她被囚禁时候,苏博雅想尽办法的来见了她一面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那一刻,她无比清楚的感受到了血脉亲情之间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温暖得比太阳更炽热,却又不会伤到人。
那一刻,她才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丢失了多重要的东西。
然后悔不当初。却已经没有回转余地。
可现在则是不同。
一切都重新来过了。
她没有嫁给蒋容,也没有沦为阶下囚,更不会因为莫须有的原因殒命。
苏博雅双目有些发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心中酸楚的缘故。
但是这个时候,苏博雅对着苏景峰凌厉威严的目光,带着一点颤抖怯懦,却偏偏坚定无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