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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也没桌没椅，她趴在炕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做出了简易纸犁，收好东西收起火曜珠出门。
回屋将小妹轻轻抱起来让她尿尿了再睡，这样夜里尿床的机率小得多。大的都已无需再喊，能一觉睡到天光。
重新安置小妹睡好，轻轻关门，季青燕抬头看了看天空，弦月清冷、星子璀璨，夜风里混杂着花香和泥土、草木的味道。
这是农村的夜晚，没有路灯、没有车辆、没有热闹的夜市和夜归的行人。不远处山影如庞然大物屹立在天空下，似乎能洞察一切生死更替。
季青然看了看天色，默默打开竹篱笆门四处看了看，村道安静得连狗吠声都没有。
毕竟是一穷二白的农家，其实真正养狗养猫的人家并不多，有那闲情，不如养鸡养鸭呢，让猫狗来分人的口粮，他们舍不得。
桃花树下，她随手折了一根桃花枝后迅速前行，下了田埂朝自家两亩田走去。
这里一大片田地很集，算是在星空下也并不能一眼认出哪块是自家的，农家人也不会半夜跑到田里来，桃花坳也没发生过偷粮的事件。
但季青燕还是很快认出来自家的地盘，只因今天她在这里用过术法，而且一块田已犁完，一块田还剩下将近一半没动。
看着光秃秃、空荡荡的泥土，季青燕闭了闭目，再睁开时目光流动闪耀明洁光华，她站好位置摸出纸式神和纸犁朝空一抛，立刻捏起法诀念起咒语。
星空下突然出现九个白衣男子，随着她的手势指向，一人一犁排好阵型，立刻向前跑开了。
无须耕牛，无须她为自己增加助力法术，施完法她蹲在田埂两手撑着下巴默默监工。
半个时辰后，九人九犁来到她面前排排站，这一亩地已经犁完两遍了。她立刻起身如法炮制，让他们犁完第二亩地，两遍半。
一块田犁三遍，足够了。
“伙伴们辛苦了！”季青燕微笑着拍了拍手掌，九人九犁变回纸片回到她手立刻收入随身宝袋，乐陶陶地回家睡觉去。
既然犁田这么辛苦、借牛这么麻烦，那她只有动用自己的方法，半夜偷耕田，谁也不知道，省时又省力，还省了云林哥被后娘找麻烦。
季青燕开心地回家去，这次行动前后用了一个多时辰，还好以前没少执行夜间任务，到也不那么辛苦，但还是爬炕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听着外面的鸟叫声，季青燕被小妹摇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梳着两条麻花小辫的小女孩趴在炕边，大眼睛眨巴地正盯着她，见她终于睁眼，立刻欢喜地笑了起来：“大姐醒了！大姐醒了！”
“……”季青燕听得无语，醒了醒了，需要这么激动吗？不过下一秒，她起身看向窗外发现天色大亮时，知道为何小姑娘如此激动了。
她这是睡懒觉了呀，弟妹们肯定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在担心着她吧？
“小荷，你吃饭没有？”季青燕摸摸小妹的头，迅速起身把被子叠了下炕穿好鞋子。家里穷得也没两身衣裳，大家睡觉也不用换什么睡衣了，直接睡、直接起吧。
“大姐，我们都吃过啦，天刚亮时云林哥过来了，和哥哥一人拿了两个窝窝还带了一竹筒水，山去了，说砍树去。”
“云林哥说、云林哥说……”季青荷说到这里突然傻眼了，云林哥说啥来着？
“云林哥说，午你在家歇歇，下午去捉鱼行，他们怕要到下午才回来，再给他们留两个窝窝，煎一碗鱼好。”
季青花听见动静出了厨房，连忙替小妹解释清楚。
季青燕这才明白，想必云林哥是见弟妹们都起了而她还睡着，担心她昨天累着了，才叮嘱她在家里多歇歇。
“他们带了两个窝窝怎么行呢，不如午我们在家多烙几张饼，等他们回来也换个口味。”季青燕虽然心疼，但也明白此时处境，想了想便提议。
“噢！饼子好吃！大姐！饼子好吃！”季青荷一听立刻欢呼起来，差点淌出口水来。
“好嘞，让二姐和面，大姐先去洗脸哈。”季青燕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也不禁心情大好起来。
很快，厨房里她匆匆吃了一个热窝窝，带着两个妹妹开始和面、洗锅、烧火摊起面饼子来。
敢这么大方做吃的，也是昨天爷爷送了一麻袋麦子，家里存粮敢吃一点了。
午再去村里公磨磨些麦面回来，以后窝窝和面饼子混着吃好了，昨天那个三合面大馒头看着好像也不错，以后也可以考虑做来吃。
季青燕正想得津津有味，突然门外王郑氏一路大喊着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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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云王氏的叫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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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有限，季青燕只能摊最简单的葱花饼。葱还是让小妹去邻家讨要的，没有做刷油的千层饼，为了省油也不可能做油炸的面食。
但散着葱油香味的薄饼还是让小姐妹闻之欲淌口水，第一张饼出锅，让她们用碗接了，坐到灶下边吃边看着灶火。
正忙着，听见王郑氏一路喊着跑了进来：“青燕啊，不得了，你家的田夜里都让人犁好啦！啊不是，是云家恶婆娘来找你家麻烦了啊！”
“三婶怎么了？我家的田被人犁好了？天哪！这可是一桩大喜事呀！”季青燕故意忽略云林哥的后娘要来闹的事，接王郑氏另一句话，露出惊喜的表情迎出去。
“三婶你这是刚从田里回来？”季青燕瞧见王郑氏裤脚还带着露水、布鞋还沾了些泥，不由一阵感动，这是从田里跑来报信的吧。
“别急、别急，来尝尝我刚摊好的饼子。”季青燕立刻热情发出邀请。她摊的饼子很薄，看着很大，其实对折两层一起咬也可以。
“青燕你真是心灵手巧、持家有道，婶子又要找你学着点了。”王郑氏咬了一口刚出锅的薄饼，嘴角还差点淌出口水。
如果不是太烫，她是恨不能一口塞，实在是太香了。她不是没摊过饼，但从来没放过油，也没放过葱花，也没摊过这么薄，口感完全不一样。
“婶子夸我呢，呵呵。”季青燕笑了起来，谦虚道，“我能做的事情有限，管好弟妹吃饭好了，不像婶子家里、田里事儿多，才有空弄这些小心思罢了。”
“你这孩子……”王郑氏立刻被季青燕一翻甜嘴说得笑了起来，不过笑容突然僵住，又露出着急的表情。
“云林呢？他那后娘刚找到田里去了，没看到人却看到你家田都犁好了，站在田边骂了好一阵，要到你家来了。”
“云林哥山了。”季青燕到是没有惊慌，但多的也不能说了，只是……此时最好的办法是她回避，山找云林哥统一口径去。
但是他们先山的，山路没有九十九条，也有三十三条，她要哪里去找他们呀？
而且清凉山并不是圆溜溜一座山，而是连绵起伏、百里有余，桃花坳只是其一部分，靠近山脚的那一片割分了十几片山林被村子里分配了。
他们家没有山林子，云家有没有她不知道，但云林哥要给她砍树肯定要更高山，去深山里了吧？
是她次砍柴、后来带着弟妹挖竹笋、野菜什么的，也会尽量往高处走，回避有主的山林之地，但又要注意别真的去了深山，会有危险。
那云林哥会带着青磊去深山里吗？
“想必村里人家都知道，昨晚云林哥和三叔帮我家去借牛并没有借到，说好等明天你们家的牛得空了才能接着犁田的。”
季青燕心念百转，最后还是放弃跑路，只能留下来应对了。
“现在有人要闹到我家来，我也来不及带妹妹躲藏了，还请三婶帮忙去通知村长一声，没了我那死去的娘保护，谁都能欺我家门，我能怎么办？”
季青燕苦着脸很是忧愁，又说道：“我本还想午在院子里挖两畦地出来种菜，午吃了饼子去河边捉鱼呢。这下怕是地挖不成了，别让妹妹挨打好。”
“别担心，婶子先喊左近的人出来等着，若那恶婆娘真要动手，我们不会干看着的。”
王郑氏饼子还在嘴里，加本来对季青燕姐弟几个同情着的，而且季青燕又识礼知趣还大方，她当然不会闲看热闹。
“你们先把灶里火撤了，别等下闹起来忘了，烧着了不好。我先去喊人，再让我家小明去喊村长。”王郑氏说着又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小明……
季青燕默默看着王郑氏跑出去的身影，默默转头看向灶下，又看了一眼桌摊开的面皮子，立刻走向锅边：“赶紧的，再摊几个收火。”
揉开的面皮带着很强的柔韧性，在锅里要不断的拉扯着不令其缩成一团，等贴锅那面渐渐出壳好了，可以在翻面后立刻接着摊第二个。
如此不停替换着，只剩下最后五个面皮子的时候，竹篱笆外传来云王氏的叫骂声：“季青燕！你个克父克母的贱蹄子！给老娘出来！”
季青燕手顿了顿，不理会地继续赶时间摊面皮子，但眼底已生起怒火熊熊。这恶女人要不好好教训一下，太对不起她天师的骄傲了。
外面已响起邻居婶子、大娘们的指责声，看来王郑氏很给力，这一会儿功夫通知了附近好几户人家了。
大家虽是邻居，但古代村子也不像现代小区，房子都那么整齐密集，总会有远有近的。
跟季家最近的也是隔壁王家了，另一边还隔着季家一小块菜地呢，不过菜地早荒废成空地了，和院子里那两畦一样。
但左近的、对门的，一声吆喝还是听得见的，出来的都是没有下田专门在家忙活的掌家妇人。
但是大家一边帮着指责云王氏过份，一边鼻端闻到季家飘出来的葱油香味，差点吞口水了。
王郑氏回了一趟家再出来，手没吃完的薄饼已经没有了，想是分给孩子们吃了。
“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