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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方才公主脸上那难过的神『色』,灼灼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嗫着唇站在原地,却听见冥魅哑着声音开口道,“你真的那么认为么?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崔钰那位先夫人的错?”
从没想过自己在旁人眼中竟是这个样子,冥魅心中苦笑,所以他也是这么想的么?
“这这个嘛,我也说不好。”灼灼讪讪地笑着,她年岁还小,哪里懂得这些,不过是就事论事,根本没往深处想。
冥魅心里五味杂陈,深深叹了口气,打发婢女退下,自己却陷入了沉思。或许是自己因爱生恨吧,可原来自始至终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即便长孙蓉嫣为人跋扈,可那又与她何干,这些凡人的因果宿命,待他们百年之后魂归泰山,自有泰山府君来判。是她非要逞英雄,管了这桩闲事,还将自己搭了进去,实在与人无尤。
这么一想,她只觉得自己真是傻的可以,堂堂泰山府帝姬竟在人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吃的还是个哑巴亏,这要是传出去,定是要贻笑大方的。
不单如此,她心里忽然空落落的,那些疼痛和恨意没了依托,轻飘飘的,却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兀自想了半天,可思绪却愈加烦『乱』,连头都疼了起来。她如今是**凡胎,且这副身子本就病歪歪的,若不是靠她的元神镇着,恐怕早就跟着本来的主人一起尘归尘土归土了。
忍不住又唤了灼灼,小丫鬟闻言马上就进来了,手里还端了一碗『药』,说是尚『药』局受陛下所托,叮嘱公主大病初愈切不可掉以轻心,仍需日日按时服『药』,方能确保身体无恙。
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冥魅皱了皱眉,想来这身体的正主应该十分受其父皇疼爱,不然太宗不会连喝『药』这种小事也亲自过问。
恍然想起临行时哥哥曾耳提面命,要她静思己过,切莫再任意妄为,以免伤人伤己。“渡劫就渡劫,你自己闯下的祸要你自己担着,再别思虑着那些前尘往事,平添事端。”
冥魅何尝不知自己是在自寻烦恼,她将那碗『药』一饮而尽,那滋味难喝的要命,惹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心中只觉得这劫数是真苦啊。
在房间里待了足足一天,许是怕她这样会再闷出病来,晚些时候,灼灼试探着问冥魅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公主,园子里的芍『药』全都开了,那景『色』可美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小丫头一脸兴奋,冥魅虽然无心观赏,却又不忍让她失望,何况她思虑了一天,仍是剪不断理还『乱』,倒不如出去转转也好。
“可是现在天都黑了,还能看清么?”起身刚披上披风,冥魅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早春时节太阳落山的时间还比较早,纵使她们有心赏花,可这傍晚时分怕是什么样的美景都要逊『色』了。
闻言,小丫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公主,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现在去看,才是最清楚的呢。”
见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冥魅便也没有追问,只随着她去了花园。
因着行宫地下有天然的温泉水,天气略暖一些,故而虽未到时节,可那一园子的芍『药』却都已开了。且此时月亮刚刚升起,而廊前又一片灯火通明,趁着这样的月『色』看那满院繁花似锦,倒是比白日里赏花更美。
冥魅终于知道灼灼的意思,她看着眼前的景『色』,心情也好了许多。只是没多久,这份难得的愉悦便叫人给搅了。
主仆两人正在园中闲逛,冥魅想多摘一些花放到寝殿里,便让灼灼回去取个竹篮来,她自己则往园子里的凉亭里走去,打算在那坐着等一会儿。可就在她还有几步便走到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视线。
男子一席黑『色』的长袍,负手立于亭中,那深邃至极的颜『色』虽静穆却又暗藏汹涌,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引人沉沦。崔钰不知何时出现在亭子里,冥魅心中一惊,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昨夜的相逢并非偶遇,而是她刻意安排,所以才能应对从容。可今日这样撞见,她却忽然不知该怎么办了。原以为自己恨极了他,再不会被他所蛊『惑』,却没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背影,就足以扰『乱』她的心神。
只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长孙蓉嫣的那一声“崔侍郎”便彻底打碎了冥魅心中尚未成形的遐思,她像是一个做错事的人,慌忙躲进旁边的花丛里。
当年,他二人也是这样站在她的面前,那女人明明都有胆子找上门来,见了她却还装作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戚戚然地哭着向崔钰诉指控她为妖孽。
而她的丈夫,则一改往日看她时那温柔的模样,神『色』阴鸷地对她拔出了剑。
思绪回到现在,冥魅没有想过自己会撞见两个人在这园中幽会,心里的委屈和愤怒瞬间冲破了理智。“原是我错了,抢了你的丈夫,作了他的妻子,搅散了你们的姻缘不说,自己倒还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或许吧,是我自作自受,可不知为什么,长孙蓉嫣,我同你一样,就是不甘心。”心里念着,站在花丛里的女子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冷笑。
她此番回来,并不是为了寻个对错。
只是单纯的,想大开杀戒。
无论来日回到泰山府她要受怎样的惩罚都好,这一次,她必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二人。
本来她作为凡人是没有法力的,可哥哥到底心疼她,担心她孤身一人会有危险,便赐了她一道护身的符咒。所以冥魅每日酉时至子时期间,仍可使用法术。
“这样,一来能确保你此番渡劫不会吃太多苦头,二来,你能用法力的时候不多,也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可惜,她最终还是辜负了哥哥的一番好意。女子笑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睛。待嘴角笑意消散的时候,冥魅轻抬眼皮,左眼瞳仁已是一片血红。冥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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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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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立刻结果了二人的『性』命,可不知是心软还是怎么,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怂恿着,让她把眼前的这一幕好戏看完。/全本小说网/https://。/
抬眼看着长孙蓉嫣,女子一脸娇羞的神『色』,见了崔钰自是喜不自胜,低着头向他福了福身子,嘴角始终带着笑意。而男人亦拱手作揖以作回礼,只是他背对着冥魅,故而看不见是何表情。
“长孙姑娘,在下今日约姑娘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崔钰起身,只是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对方抢白了。
“崔侍郎,这个送给你。”长孙蓉嫣的脸又红了几分,映着廊下的烛光,有着说不出的含情脉脉。
崔钰闻言,并没有立刻接过拿东西,而是问了一句,“这是何物?”
“都说在这上巳节,两情相悦的男女可用芍『药』定情,可往年这个时候哪有芍『药』,所以我便绣了这个给你。”又将那香囊向前递了下,长孙蓉嫣继续道,“只是没想到,这行宫暖和,芍『药』倒比长安城内开得早些,可见是这儿的水有温情,守的花开了。”
她话里有话,既感慨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同时也是念及此次两人之间再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崔钰何尝听不明白,且他方才并非没有看清她手里的是何物,只是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拗罢了。
“所以昨夜向陛下请求赐婚的事并非长孙小姐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男人皱了皱眉,声音有些不悦。
“我在这香囊里放了玉兰,艾叶,川芎还有些冰片。玉兰能祛湿散寒,这个时节用最好。艾叶与它功效相同,过几日还能防蚊虫。川芎则能行气开郁,我见你总是闷闷不乐的,时常带着它也能消除心中郁结。最好的就是这冰片,清热解毒,提神醒脑,我放了很多。”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冥魅只觉得愈发不耐烦。
“小姐想得真周到,你是想用这冰片提醒我,莫要再被什么妖孽骗了去吧?”崔钰仍未接过那香囊,冷笑着道,“那你可知我为何终日郁郁?”
他的语气生硬,长孙蓉嫣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咬着唇道,“你才华横溢,却在那区区的礼部委屈了近十年,”扬起头,女子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道,“可是,以后便不会了,你我成亲后,我定会叫我父亲助你平步青云”
她那急不可耐的样子落在冥魅眼里,只觉分外可笑。高高在上的薛国公嫡小姐,竟如此上赶着一个四品侍郎。
“无需如此麻烦,只要小姐求陛下收回成命,崔某不用那川芎,心情也会无恙。”崔钰俯身又行了个礼,接着说到,“且方才小姐说两情相悦的男女才用芍『药』定情,我对小姐无意,这香囊小姐还是收起来吧。”
见他竟然回绝了长孙蓉嫣,还回绝得那么干脆,冥魅止不住地高兴起来。“没出息,”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刚开始听是崔钰约了人来,她心里可生气呢,谁知峰回路转,事情竟成了这样。回想起灼灼说的,崔钰不肯娶长孙蓉嫣是因为她不够好看,冥魅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崔钰的话像是一根针扎在长孙蓉嫣心里,只疼得她连脸『色』都变了。女子收起方才那柔情似水的神『色』,红着眼圈儿恨恨地问到,“你还是想着她是不是?崔钰,你为何如此执拗呢?”
“这也正是我想对小姐说的,崔钰虽执着,却不妨碍旁人,可小姐的执着,则妨碍到了我。”
一句话噎得长孙蓉嫣愣了半天,可她已经等了十年,所有青春都耗费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又如何会轻易放弃。
“你明知和她成婚不过是一场意外,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一错再错?”
“可我却觉得,那是命中注定的。”男人言至于此,似是回忆起了从前,那温柔眸光是长孙蓉嫣从未得到过的优待。“既然错了,便将错就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