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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尴尬,帝俊顺手捞起了桌上的纸,他记得冥魅的字并不工整,画画也不在行,可眼前这一篇字迹极其隽秀,像是出于他人之手。
再看向旁边散落的画作,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她在画崔钰,那个凡人。
一遍一遍描他的眉眼,大抵是觉得不及那人万分之一,所以又一遍遍重来。
而手里话本上的字和纸上的那些字迹差不多,估摸着是崔钰替她抄好的,她又照着写。
痴情如此,要是叫阿彻看见,又该难过了。
啧啧叹了半天,敛了那些纸坐在她旁边,帝俊一面喝茶一面看那个话本,待冥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前前后后看了三遍。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是伏在小桌上睡着的,此刻醒了只觉腰背酸疼,尤其脊骨那一处,更是酸涩难耐,伸手想去揉又不敢,生怕结痂的伤口再度裂开,“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我这不是怕吵着你么,怎么,背又疼了?欸,你这个哥哥,下手是真狠,你这身子那么单薄,哪受得住。”
“那你怎么不拦着。”睨了他一眼,冥魅见他拿着自己的话本,伸手便抢,一不小心果然把伤口扯开了。
“你真是。。。。。。”见她吃痛地缩回了手,整个身子疼得都要蜷起来了,帝俊皱了皱眉,神色终于正经起来,“什么宝贝似的,我又不会不给你,让我看看你的伤。”
见人走到自己身后,想躲的心思一闪而过。
他总不会趁她受伤占她便宜。
慢慢放松下来,露出脖子后面那一处,冥魅感觉到仙气一点点注入,疼痛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叫大夫来重新包扎下就好了,不怕费了你的灵力么?”
“想感激我就直说,以身相许也可以,总学你哥哥嘴巴这么坏做什么。”
“他嘴巴不坏,是被我带坏的。”小时候她眼睛不好,常被人笑,所以就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别人若是贬损她,她就即刻怼回去。
还有一招,就是向哥哥求救,哭得梨花带雨,甚至后来,嘴巴一瘪,就知道是受了委屈。
冥彻哪是那种愿意与人多费唇舌的人,他是泰山府君,众人闻之色变,见之胆寒,断不敢轻易招惹他。生怕一个不听话就被带回府,要永世不得超生也行,又要投到忘川喂水鬼也行。
再不然,便是送去修罗界,受极刑。
“你倒肯为他说话,想来还是没有恨透。”
“你就这么希望我们兄妹反目么,我都说了,他对你的帝位不感兴趣,你到底在怕什么?”皱着眉将衣服整理好,却在下一秒便看见他的脸凑了过来,动作之快,飘忽如鬼魅。
“丫头,不该问的,别问。”一张俊脸透着桀骜,眼底却分明泛起杀意,冥魅吓了一跳,可一晃神的功夫,那杀意就被笑意取代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如春风拂过,了无痕。
“帝俊,能不能给我讲讲修罗界。”
低垂了眉眼,冥魅看着桌几上的白宣复又落入相思,她记得从前她缠着他给自己画眉,一壶黛粉叫他沾在细细的笔尖儿上,一点点从眉尾擦过去,认真地像在作画一样。
两个人在镜中四目相对,她笑说自己的眉生得好,他就偏说是他画的好。
争执不休,待换她来画的时候,果然就丑的不行。
几次便没了耐心,后来索性在他不在的时候,就省了这道麻烦,珃儿或是蓁蓁想帮忙她也不让,执拗地把这项美差只留给他一个人。
她连自己的眉都画不好,画他画的自然不像。
那么俊朗的一个人,比哥哥,比帝俊,比她所见过的每一个男人叠加起来还要好看,难怪十年前刚成婚的时候,经常有女子托人递了书信进来,说是要给他做小,哪怕一辈子藏着不让进府都没问题。
她吃醋,可那醋也是甜的,不似缠绵到了此刻,酸涩得发苦。
“喂喂喂,你可别哭,你要是哭了,我可就不讲了。”帝俊在她面前摆手,像是失了什么术法,眼眶里的泪一下子就干了。“西南大旱,留着你这几个泪珠子放到那儿去,可解不少民间疾苦。”
“大旱也是玄深哥哥的事情,你操什么心。”
“玄深病弱,哪顾得到那么远的腹地,估摸着武珝死之前,西南的百姓还得遭殃许久。”
“你还关心民间疾苦?”挑眉揶揄,言毕才想起来,他纨绔的样子全是装的。
哼了一下,帝俊并不将她的不敬放在心上,“你不是想听修罗界么,这样贬损朕,朕可是一个字儿都不会说的。”
“那我就哭两场好了,给西南解决下旱情,为玄宁积点福报。”
“好好好,我怕了你。”提起那个爱哭的孩子,帝俊莫名觉得头疼。
“那就快说。”
凑近了点,男人用扇子半掩嘴微微一笑,“修罗界不是牢狱,而是。。。。。。。”
“一座城池。”冥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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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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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冥府的路往南是度朔山,往北便是修罗界。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极北之地,风沙弥漫比黄泉更甚,晦暗的天连接着荒芜的大地,一眼望不到头,只让人觉得这路似是一辈子都走不完。穿着官服的鬼差跟在崔钰身后,一路都没有好脸色。
他在冥府待了十四载有余,一直都高不成低不就的,虽然没得到过升迁,可日子也还算平静。然而就在他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的时候,府里突然指派了他去修罗界。
押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私恋帝姬的凡人去受刑。
陆朝因此恨透了崔钰,连话都懒得跟他说几句,虽不至于打骂虐待,但权利范围内的少吃短喝还是可以的。何况府君给的东西本也不多,他自己都不够,遑论再加上一个。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这看似文弱的白面书生竟是个硬骨头,给他水他就喝,不给也不要,而且这一路,他也没主动理过自己。
大抵是无聊至极想要打发时间,又或是确实生了些好奇心,陆朝终于忍不住开口,“再走几日就到了,到时我领了干粮和水便回去了,你自己就在那儿待着吧。”
语气恶劣,不像是在炫耀,更像是在耍脾气吸引对方注意。
崔钰依然没有说话,他受伤太重,再加上临行前冥魅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那场景一直盘桓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以致于他根本没力气也没心思与人寒暄。
“喂,你是不是哑巴,还是聋子?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吗?”陆朝急得抬脚就往他心口上踹,却被他单手就擒住了。
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推开他,不过是最简单的防御招式,却已经耗尽了崔钰所有气力。腹部的衣衫又染了血,这几日总是这样,血迹干了又湿,刀伤一直都没好利索。
照这样下去,到不了阿修罗,他就要死在路上了。
扯下了衣角一块布,绕在腹部缠紧,崔钰的动作利落,像是做惯了这些事情。
陆朝不禁狐疑,连被推开的尴尬都没了,忍不住问到,“你不是书生么?”
“我也习武。”
“会武还特娘的算什么书生。”瞪了他一眼,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喝了两口水后又将壶递给了他。
“谢谢。”接过来一饮而尽,竟是涓滴不剩。
陆朝忙抢了过来,倒空了半天也没看见有水再落下来,气得揪着崔钰的衣领骂道,“还有几天呢,没了水我们喝什么!”
“留了你也未必给我喝,还不如一次喝痛快。”他是书生没错,可他不迂腐,他需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地回到冥魅身边。
“你这人。。。。。。”陆朝气得没法子,只差心一横把他砍死,回去交代就说死在路上了。
“咱们出来好几天了,杀了我,你没办法到修罗界换取返程的口粮,照样不能活着回到泰山府。”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崔钰不疾不徐地开口,“你们府君怕是也没打算让你活命吧。”
“你少在这里挑唆!”挥了挥拳头,警告着他。
“不是挑唆,而是你这个人可有可无,冥彻只想我死,所以根本不记得这些细枝末节。”
像是被人点了穴,陆朝整个人愣住了,过了许久才缓缓放下手来。
是啊,他确实可有可无,不然的话怎么会被派了这么个苦差事呢?
“我看你也不像是个习武的,怎么被逼到泰山府做兵丁了?”见自己戳到了对方痛处,崔钰又把话题岔开了。
“习文没混出样子来,郁郁病死,府君看我可怜,便留在府里做鬼差了。”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陆朝看向远方,虽是没有什么情绪,可侧脸俊秀的轮廓终是印证了“习文”二字。
也印证了怀才不遇的哀伤。
其实许多人终其一生拼尽全力,也依旧是碌碌无为,同为读书人,崔钰又怎么会不明白。
越是这样无所谓,就越能证明当初的经历有多灰暗。
见他不说话,陆朝便知道对方是在可怜自己,一时恼羞成怒,似是厌恶崔钰,更像是厌恶自身,“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般,丞相爷,可是谁又知道你这命数里有没有帝姬的帮助。”
“府里只有她和府君能查看生死簿,稍稍添上一笔福寿,应该没那么难吧?”这样一想,陆朝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来。
摇了摇头,崔钰倒没有生气,“不知道她有没有做过,但我觉得,她应该不在意那些东西。”
一句话不但否认了对方的恶意揣测,证明了自己,同时又将夫妻二人的情深几许勾勒妥当。陆朝起初不觉得自己方才那般恶意揣测有什么不光彩,可听他这样说,脸忽然就红了。
“不如跟我一起留在修罗界吧,他日闯出个名堂来,也就不会再被人忽视了。”
陆朝还未从之前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就又被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