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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太后就笑了一笑道:“那便好!我这寿辰也过得安心。对了,靖王可过来了?”
徐贵妃笑道:“殿下已经到了,正和皇上说话呢。”
元瑾听到这里,却是眉头微动。靖王竟也来了!
也是,他既在京城,今日又是太后的寿辰,他怎么会不到呢。
她虽入宫多年,但入宫的时候却正好是靖王分藩出去的时候,故一次也未见过他。
她曾派人暗杀过他多次,他也无情地对付过她。两人倒也算是神交已久的熟人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一见真人。
元瑾正沉思的时候,外面传来几声汪汪的狗叫。随后又是个少女的声音传来:“大姐,这狗怎的如此调皮!”
只见众丫头婆子围拥着一个少女走过来,她长得有五分像徐贵妃,只不过比之徐贵妃的明艳少几分惊艳,却也漂亮,正是之前在傅家见到过的,忠义侯徐家最小的女儿徐瑶。
徐贵妃听到她的话脸色一沉,呵斥道:“没大没小的,太后在此,你还不快请安。”
那少女根本不觑,嘟了嘴行礼。
淑太后也的确不在意这少女的失礼,笑道:“难道见到阿瑶进宫一次,你带着狗去哪里玩了?”
随着淑太后说话,元瑾也看到了徐瑶怀里的那只狗。这狗倒是有些眼熟。似乎……是她的狗!
元瑾再仔细一看,这狗雪白蓬松的毛,圆溜溜的眼睛,软乎的耳朵,的确是她曾经养过的狗雪团。
元瑾是喜欢狗的。
那年她亲自从养狗太监那里抱回来一只小奶狗,对它十分爱惜,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唤做“雪团”,她对这狗太好,朱询都为此生过气。
原来现在是徐贵妃养着。
徐贵妃见妹妹抱狗,皱眉道:“你把它放下吧,抱着像什么话!”
徐瑶才把狗放了下来,放下来之后,那狗就汪汪地朝着徐贵妃扑过去,亲热地对她摇尾巴。徐贵妃就伸出手尖,敷衍地逗了逗这狗的下巴。却看不出她究竟是喜欢这狗还是不喜欢。
元瑾看得嘴角抽动。
不是说狗是最忠心吗,她才死多久,这么快这小畜生就认新主人了!
果然是忘恩负义,谁给口吃的便对谁摇尾巴。
那徐瑶放下狗之后,却妙目一扫众人,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老夫人身后的元瑾,上次在傅家就结过梁子了,便冷哼一声:“原是你这个破落的小姐到宫里来了!我说怎闻得一股穷酸!”
徐贵妃又低声斥道:“阿瑶,你如何说话的!”
她倒是不在意徐瑶冒犯两个不知名的世家女,但这当着太后的面她也这般口无遮拦,岂不是留人话柄!
元瑾则笑着道:“我等不过是借着太后娘娘的生辰之喜,才能进宫得以瞻仰,徐三小姐见怪了。”她倒是不介意的,想到当年,她侄女还砸坏过徐瑶的脑袋。这般一想,好像就没什么了。
徐贵妃见元瑾应对得体,进退有度,还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徐瑶拉到自己身边,严厉的训斥了她几句。
徐瑶大概是被徐贵妃给训斥了,有些不高兴。
随后她叫下人拿了个布球来,要逗狗玩。
淑太后等人正好赏够了梅花,便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逗雪团。
雪团是个长得很可爱的京巴,毛茸茸的身体,圆溜溜的眼睛,极招人疼爱。
徐瑶用球在狗面前晃了晃,对它道:“雪团啊,你要是接不住,今天便没得肉吃了!”
她说着把球举高了一点,雪团紧盯着球,用后腿站了起来,汪汪地叫了两声。
徐瑶便手略一扬,布球立刻飞出。雪团汪的一声,飞快地跑去接,扭动着胖胖的小身体,竟极为伶俐地一口衔住了球。
在座的诸位夫人看它接住了布球,就都笑起来,刚才那场事便忘了。
徐瑶也十分满意,又轻拍着手道:“雪团,快把布球送回来!”
雪团衔着球,扭着小屁…股又飞奔过来,但是等跑到人前的时候,它却又停顿住了。
它看了看徐瑶,又看了看众人。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衔着球,朝众人的方向跑来。
众人正是惊讶,只看它左突右闪地,竟然是跑到了元瑾的面前。然后把布球放在地上,并且蹲坐下对元瑾摇尾巴。似乎想让她继续扔球一般。
元瑾有些僵硬,它怎么跑到她面前了?
徐瑶看到这里有些不高兴,这蠢狗连主人都会认错,竟跑到了一个陌生人面前。
她沉下脸道:“雪团,把球送回来!”
雪团却好似根本没听到,它似乎真的认出元瑾了,围着元瑾转,亲热地用头蹭着元瑾的手,并发出亲昵的呜咽声音。那样急促和亲热,柔软的皮毛蹭着元瑾的手,让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元瑾知道,它是真的认出她了!
不知道它是怎么认得出来,但它就是认出来了。
徐瑶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而正是这时,有一群人走近,传来一个熟悉的,清朗而略带磁性的声音:“雪团这是怎么了?”gd1806102(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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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来人束银冠; 穿绯红色太子朝服,长相清朗; 如和风霁月。唇带笑意; 眉眼间却有种深藏不露的凛冽。身后跟着许多侍卫官员。
众夫人小姐见了他来,立刻跪下行礼。
元瑾的心突然地一跳。朱询怎的突然过来了!
徐瑶却向他跑了过去; 嘟着嘴说:“殿下; 雪团都不理我。竟围着个陌生人转; 每日三顿地喂它吃肉是白吃了,我看应该打了炖狗肉汤才是!”
朱询笑道:“雪团可爱,怎会不识主。”
他也算是陪着雪团一起长大的; 因此半蹲下身,唤它:“雪团; 到我这里来!”
雪团听到朱询叫它,却只是甩了甩尾巴; 仍然蹲在元瑾身边。
好像就守着元瑾不打算离开了一般。
朱询才看到元瑾。
这姑娘他似乎在定国公府里见过一次。
雪团如此亲近的人,朱询只看到过一个; 那便是丹阳。突然又看到它这般亲近一个陌生少女,朱询也皱了皱眉,再唤了一声:“雪团,过来!”
雪团却呜咽了两声; 仍然不过去。反而舔了舔元瑾的手; 要元瑾抱它。
元瑾虽感动于小东西竟然认出了她; 但这样的环境; 她如何能抱它。倘若它对自己太亲近; 恐怕会更让徐瑶不喜。
再者有朱询在场,她也怕朱询发现她的什么蛛丝马迹,更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因此她只是站着不动,袖中的手缓缓握紧。
朱询的脸色彻底冷下来。这狗却是完全忘了旧主一般!
他对身后的随侍淡淡道:“去把雪团抱下去。”
随侍应喏过来,伸手就要抱狗。
但雪团却根本不让他抱,而是躲到了元瑾身后。随侍伸手去捉的时候,一向温驯不咬人的雪团,突然地咬了随侍一口!随侍不敢叫疼,将雪团箍在怀中抱了起来。
雪团在他怀里不断地挣扎,叫声非常焦急,非常不想离开元瑾的样子。
元瑾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掐进掌心的指甲越陷越深。直到雪团的声音消失,她方才闭了闭眼。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这时候徐瑶才道:“殿下应该好生饿它几天才是,看它还知不知道好歹!”
朱询脸色平淡,却并不回应。
旁边的徐贵妃看到太子殿下不高兴,又低声提醒:“阿瑶,越说越不像话了!”
这宫里谁都知道,那小畜生是丹阳县主留下的狗。太子殿下是以从慈宁宫中抱回来,亲自豢养在东宫中,偶尔才让宫人抱出来玩玩。这狗谁都亲得,只是最亲近太子殿下。
突然对一个陌生小姑娘这般亲近,竟连太子殿下叫它都不听了,他自然会不高兴了。
徐贵妃有时候觉得,这皇宫之中,真是处处都是隐秘,处处都是腌臜。
丹阳县主死了,太子屠杀尽慈宁宫的宫人,又将丹阳的狗抱回去百般疼爱。这其中的隐秘,真是不足为外人道来。
朱询则不再管狗的事,走向淑太后给她请了安:“孙儿来迟,还请皇祖母见谅。”
淑太后自然道:“无妨,你朝事繁忙,皇祖母怎会怪你。”
朱询便笑笑说:“这红梅虽美,外头却是天寒地冻的冷得很,孙儿已叫崇敬殿安排了戏班子,烧热了地龙,不如皇祖母移步去崇敬殿听戏吧?”
淑太后正觉着外面冷,这梅也赏够了,自然愿意去崇敬殿看戏。
皇帝这么多的儿子,难怪唯独朱询当了太子。实在是个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的人。
众夫人小姐便随着太后移步去了崇敬殿。
路上老夫人轻吐了口气,对元瑾道:“方才那狗真是奇怪了,怎的别人不扑,偏偏扑到你身上来,幸好太子殿下不曾见怪!”
朱询虽然看上去为人散漫,却是个内里事事计较的人。
元瑾心想,他未必真的不在意,不过是不显露罢了。
到了崇敬殿,果然戏台已经搭起,屋里温暖如春,还已备好茶水和几碟茶点。淑太后挟几位嫔妃坐在最前方,各家命妇按了品阶大小一一坐好。元瑾和元珍便也解了斗篷,坐在了老夫人身边。
因是淑贵妃生辰,徐贵妃便点了一出喜庆的《拜月亭记》。众夫人小姐都看得专心致至,唯元瑾并不感兴趣。
倒也不因别的原因,当年姑母极爱看戏,若是朝事已毕,她一得空便来崇敬殿看戏。元瑾陪她从小看到大,如今这些戏她是倒背如流了,怎么能提起兴趣。
老夫人倒是看得很入迷,随着台上的人唱曲,她的手指还轻轻敲在小桌上。这让元瑾看得一笑,老夫人这习惯倒是同太后一模一样。
此情此景,身侧又有老夫人,竟给了元瑾一种,又回到太后身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