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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魔王也已经快醉成不像样子了，浑浑噩噩的趴在桌子上。黑暗之中，一个身影正灵活的穿梭在人群之中，而奇怪的是，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身旁略过的黑影。
宴会终于结束了，魔王被送到卧房，门口有六个守卫，暗中还有暗卫，保护森严。
然而，这些在雪瑶眼里，一点阻碍都不能构成，旁若无人的进入魔王的卧房，身形快到暗卫都没有捕捉到。
魔王醉倒在床上，雪瑶从他身上摸索出空间法器，正要带走的那一刻，魔王突然醒了。
看到有一个陌生人手里拿着自己的空间，魔王一下子惊到了，这是谁？
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的进入到他的房间里，他竟然还没有注意到，这样一来，酒一下子醒了七分，魔王下意识的就要出手抢回自己的东西。
他的圣果还在里面呐！
雪瑶轻易的躲过魔王的攻击，不过一招，魔王就吐着血向后倒飞出去，竟然穿透了墙壁。
暗影和守卫都被惊动了，纷纷冲向魔王，而就在这一瞬间，雪瑶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而一直没有反应的位面空间，在同时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龙飞烟清晰的感觉到，位面空间对那个黑影很有兴趣，或者说是，见到了她很激动的样子。
杜斛“嗖”的的一下子窜了出去，因着好奇心，龙飞烟也在后面跟着，因为杜斛的修为要远远高出龙飞烟。
即使手里有些高级速度身法和从杜斛那里抢来的速度灵器，龙飞烟还是跟的很吃力。不过，还好，他们没有走多远，在一处偏僻荒凉的山头上停了下来。
“呵呵，没想到你还没死啊。”
杜斛扯了扯嘴角，语气之中有龙飞烟读不懂的府中。
“雪瑶？”南宫问天也跟来了，看着那个黑影，疑惑的问到。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是雪瑶了，而是虚无大陆的神，修炼到走火入魔，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些年来，过得怎么样？”
虚无大陆的神？
这是怎么回事，龙飞烟怎么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呢。
“呵，你这个残破的神不也苟延残喘的活到了现在？怎么，你一直信奉的天道，现在还相信吗？不过是需要所造就而已，现在已经不需要神的存在，你该死了。就如同虚无大陆的那些人，都该死去。”
“与你何干？”杜斛上下打量雪瑶，淡淡的说道：“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已经堕落到要嗜血而生。”
虚无大陆的雪瑶可是威名赫赫，是护卫王后离开虚无大陆的护卫之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流落到魔界的飘渺大陆，并且需要吸血而生，这实在让杜斛觉得不可思议。
他怎么都无法将眼前这个依靠鲜血为生，杀戮深重的雪瑶与曾经那个高贵优雅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你以为我想变成现在的模样吗？”雪瑶冷笑，笑容悲伤而绝望，“当日我护卫王后途中，遭遇强敌，重伤昏迷，醒来后却在魔界之渊，性格大变不说，且变得嗜血虐杀。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她眸光阴寒，冷笑道：“我落入如今境地，都是为护卫王后落下的，你身为虚无大陆一员，不该责备我。再说了，魔族与神族一向不和，我吸食魔界少女的鲜血，又有什么错？”
雪瑶真心这般认为，当初若不是她死命护着王后，又怎么会有今日的殿下？
而且，她以魔界少女为食，消耗的是魔界生命，何尝不是在护卫神界？
雪瑶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越说越是理直气壮，到最后更是冷眼看着杜斛，怒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神界，为了王，倒是你，堂堂神界之人，怎么可以出手帮助魔界公主？难道你……是爱上了魔界公主？”
说到这里，雪瑶大笑，笑容充满了讽刺意味，语气更是嘲弄，“杜斛，你别忘了虚无大陆的规矩，神魔不通婚。哪怕你与魔界公主两情相悦，你们也永远都没法结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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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8章 神魔不通婚（二）
杜斛的眼眸紧紧的缩了一下，似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
“我爱上了魔界公主？”他摇头啧啧了两下，“雪瑶，我说你这脑子里装的是浆糊么？”
他是挺喜欢龙飞烟的，但那绝对不是爱，他只不过是古代的太久，将龙飞烟的当成一个有趣的玩伴罢了，怎么到了雪瑶的眼里就成了爱上？
可笑至极！
他将目光转向龙飞烟，想要看看这丫头听到这个笑话，笑成什么模样，却骤然发现龙飞烟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半点血色都没有，几乎可以与冬日的雪花媲美。
他倒是被吓了一跳，然后愤愤不平的想到，就算是这个笑话很好笑，丫头也不至于被他爱上她的笑话给吓成这样吧！
难道他就这么上不了台面，配不上她么？
“是吗？”雪瑶挑眉，冷冷的说道：“若是你不是爱上她，怎么会容许，她自由进出你的位面空间？”
顿了一下，雪瑶似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杜斛，咱们都是来自虚无大陆，如今又都在魔界，自然应该互相照应。不如咱们二人联手，我取圣果，你娶魔界公主，各得所需，如何？”
雪瑶果然不同凡响，这么多年不见，这蛊惑人心的功力可是一点都没有下降啊。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在你吸食第一个魔界少女的血液之时，你就跟我不是一路人了。”杜斛懒得再理会雪瑶了，如今的雪瑶早已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再不是当年的雪瑶了。
“我吸食魔界少女之血何错之有？”
雪瑶见杜斛冥顽不灵，怒气横生，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子，本该是一头青丝却变成了一头白发，脸上布满戾气。
就连远远站着的南宫问天和龙飞烟，都为这阴寒的戾气吃惊不已。
“堕落了就是堕落了，一点悔意都没有吗？”
“我为何要悔？我是虚无大陆的神，生而尊贵，这些魔界少女能延缓我的生命，是她们的荣耀。”
雪瑶抬头看向月光，那里，有着数不清的纹路，似是昭示着每一个人的生命，“杜斛，你敢说你的手里没有魔界之人的血吗？”
神界与魔界一向是死对头，从来都是征战不休，彼此之间手中都沾满了对方的血。
“有。”杜斛坦然说道，“战场之上，我杀敌，是身为战士的本分。但是你以无辜少女为食，我们不同。”
深深的看了雪瑶一眼，“那些少女，即使身为魔界之人，但不该死，真正该死的人是你。”
“既然如此，那么就手底下见真章，你一心要替魔界出头，让我们一战。”
两人摆开架势，气势碾压了一切，南宫问天护着龙飞烟，远远的看着这一切。
手中的力道像是没有一样，杜斛惊讶的看了一眼雪瑶，却见她口中喷溅出来的血液落了杜斛满身。
“你怎么，不还手？”杜斛很惊讶，伸手接住雪瑶，缓缓落到地上。
“有意义吗？我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是活得太累了，现在，我死了，也就解脱了……哈哈，追求了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雪瑶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作点滴星光，消失与天地之间。
这种场景之下，杜斛竟然哭了，眼角的眼泪透明的不真实。
等到龙飞烟和南宫问天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变回了平时的模样，冲着龙飞烟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我也累了！”
龙飞烟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南宫问天静静地在她身边陪着。
天上的星光渐渐隐去，东方慢慢映出了日出特有的鱼肚白，这一夜过得非常快，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天亮。
在第一束阳光落在大地上的时候，杜斛突然瘫软在地上，脸色惨白，嘴角笑的无力。
“原来也到了我该解脱的时候了！”
“你说什么呢，没事，一定没事的。”龙飞烟握住他越来越凉的双手。
有些慌乱，她感觉，这样的杜斛，没有了笑容的掩饰寂寞，竟然令人心疼。
“到底是为了什么？虚无之神，一生都扑在这上面，误了浮士骄阳，错过了人间万象，还不如做个凡人，寥寥数十年，也好。”
“不，没事的，相信我，没事的。”
“小丫头，好好活着吧，人生那么短，别蹉跎大好时光。”杜斛感伤的说道。
今天的早晨好像格外的安静，他怎么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呢？也许是因为太早了吧。
“噗通。”
身旁的南宫问天，竟然也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龙飞烟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一定不是，是她想错了。
龙飞烟不断地给自己暗示，但是，现实还是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和杜斛一样的症状，南宫问天的身体在慢慢变冷，体内蕴涵的能量在消散，突如其来的意外，龙飞烟感觉，这好像一场梦一样，只不过是有点刺激的梦而已。
“没事儿，别哭。”
脸上凉凉的，那是自己哭了吗，龙飞烟不知道。
“你别吓我，问天，说好了一起走到白头的，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空荡荡的山谷，回应龙飞烟的只有回音，南宫问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分散，意识变得薄弱，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还是终于到了要回去的时候？
可他想留下来，陪龙飞烟看遍这花开花落……
龙飞烟哭的嗓子都哑了，最亲爱的人，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自己面前，这个意外来的猝不及防，打的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会这样？
南宫问天怎么会突然变得透明，怎么会就那么突兀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不是真的！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