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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也知道苏玉每年夏天都会在学校后面的玉米地里锄草,所以当他从蓝湖回来后,就急急忙忙地到西湖的玉米地来找她。
他在蓝湖就听到了苏玉落榜的消息,便赶回了兰山口镇。到家连饭也没吃就抱着一摞复习资料去西湖找她。
高考结束,高原几次想回兰山口镇来找苏玉,但他每次回来,高建行和张小莲都跟着他,今天,他终于找到了机会,这是他去学校前唯一一次机会。
午后的阳光灿烂而炽热。苏玉象往常一样拎着锄头从玉米地里钻出来,跨过引水渠来到路边的一棵杨树下想休息一会儿。
树下放着她的东西:军用水壶、斗笠、她带饭的小篮子。苏玉拿过篮子找到里面的小毛巾将脸上的汗和蜘蛛网擦了擦,坐下来用毛巾慢慢的扇着风,一抬眼却看到了高原。
那个安静的午后,玉米地头的大路上清幽空旷,高原骑着他那辆凤凰牌自行车从路那头悠悠然地来到她面前。
苏玉站了起来,他回来的突然,苏玉有点惊讶。
高原下了车子,将自行车扎在一边,然后“啪”得一声从车后座上拿下来一摞书。
他抱着书来到她面前。
他们站在玉米地头的大路上,两旁的白杨树叶碧绿碧绿的,风一吹便哗啦啦的响着。
他微笑着走到她面前,故意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这是我收集的所有复习资料,再复读一年,我在蓝湖等你。”
听了他的话,苏玉知道,高原已经知道她落榜了。
一丝羞惭的红色弥漫上了她汗涔涔的双颊。天下第一、不可一世的苏玉居然在高考这种关键时刻遭遇了滑铁卢,那是真正的亲者痛仇者快。
“你已经知道了?”苏玉自已也被这一棍子打懵了,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
高原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玉又问。
高原低声道:“若兰告诉我的。”
苏玉的脑海里浮现出陈若兰白晳的脸庞,她一定是一脸同情但心里却在幸灾乐祸地告诉他,“苏玉落榜了,她考了416分。”
其实高原知道苏玉落榜的消息是从电话里知道的,虽然苏玉家里没有电话,但是高原“桃子”“铅球”陈若兰家里都装了电话,所以高原在蓝湖就知道了苏玉落榜的消息。
分数刚一出来,陈若兰、“桃子”“铅球”等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高原心急如焚,一直想找机会来找苏玉,但高建行和张小莲这一次配合的非常默契,两个人严防死守,不给高原回来找苏玉。
其实自从转到蓝湖后,高原也回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有家人陪着他,而且每次都来去匆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找苏玉,直到高考分数出来。
苏玉见高原这样,就问道:“你考了什么学校?”
“蓝湖大学。”高原尽量说得很平静,其实他的心里挺美的,他没有想到自已能考取大学。
这都要感谢苏玉,是苏玉说要等到高中毕业之后再考虑他们的事,他想苏玉成绩那么好,一定能考上大学,如果到时候他落榜了,不就配不上苏玉了吗?
所以转到蓝湖后他发愤学习,最终考取了蓝湖大学。
苏玉心里一阵难受,高原陈若兰都考取了,但是她却落榜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落榜呢?
见苏玉一直沉默着,高原一时也找不出话来安慰她,这么大的事,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所以他还是不说为好。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一条蓝黑色运动裤。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地洒在他年青的还带着稍许稚气的脸上。
两年不见,高原长高了许多,他身上的这条带两道白扛的蓝黑色运动裤好象就是刚上高一的时候买的。
她记得那个星期六晚上他就是穿着这身衣服来找她去看电影的,那时候他穿着还很长,现在穿着却有点短了。
还有他上身的这件白衬衫,刚穿的时候也长,现在却刚好到腰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十九 苏玉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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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苏玉葬书
苏玉的这个暑假也有变化:放假后因为天天都在外面干活,上学的时候在教室里刚刚捂得白一点的皮肤又变成了象牙色。
头发也剪短了,齐齐的刘海下两只鲤鱼眼更显得水汪汪的,鬓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脸上,刘海下的额头沁满了细细的汗珠。
她穿着普普通通的粉色带碎花的衬衣,洗得发白的蓝裤子。
但是,也许是因为她那双亮汪汪的鲤鱼眼,也许是因为她脸上那健康的闪烁着青春光泽的象牙色肌肤,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闪闪发亮。
那一年他们都还年轻,那一年他们刚刚高中毕业。
苏玉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有接高原手里的那些资料,她蹲在地上闷头挖坑。
高原捧着那些资料不解地看着她。
坑挖好了之后,苏玉接过高原手里的复习资料全撂在了坑里,然后用手一下一下的给埋上。苏玉其实不是生高原的气,她是恨自已生在这样的家庭。
但高原不知道她的心里。一开始他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等看明白了,心里的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他冷笑着看着她也没有吭声,只是等她埋好、站起来后给了她一巴掌。
苏玉明白他的意思,他觉得苏玉埋的不仅是那些复习资料,而是他的一翻苦心,是苏玉辜负了他的一翻苦心。
他净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能复读还要他说啊,苏玉难道不知道去复读吗?她在苏家还没受够啊,苏玉难道不想脱离那个火坑吗?他这个纨裤懂得什么。
但苏玉还是没吭声,她只是站在那条路上,看着他转身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白杨树仍在哗啦啦的响着,只是那条路上由原来的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脸上的肿痛让她泪如泉涌,可是她相信,让她泪如泉涌的不仅是脸上的肿痛,还有心底的痛。
自从看过分数后,她的心便被一记重锤砸蒙了,这几天她天天扛着锄头到玉米地里锄草,不跟任何人讲话,但是高原的这一巴掌唤醒了她的神经,她终于感觉到痛了,彻骨之痛。
高原的这一巴掌打得真狠啊,把她的脸都打肿了。历来高原是最讨厌男人打女人的,可是现在他却打了她一巴掌。
而且她也相信那是最后一次,因为她想,他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高原走了之后,她仍在那里站了好久。
小时候听过望夫石的传说,她以为她会化成一块石头,但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活过来了。
活过来的她看了看自已的一双手,刚才因为挖坑她的手上沾满了泥土,手指头甚至还冒着血汁,她走到灌溉渠里洗去手上的泥巴,回到地里继续锄草,一直到晚上。
该收工了,她从玉米地里钻出来,看了看天边。
太阳象一个大大的鸭蛋黄,沉沉的向地面坠落。两旁的玉米无声的疯长,路边的白杨树叶也不再绿得发亮,而是略显疲惫与暗黄。
玉米,黄豆、路边的白杨树,树下的蒲公英,所有的植物都被这秋日的高阳晒得绺起了叶子
苏玉收拾着地上的东西,一辆自行车停在她跟前,她以为高原又回来了,连忙站起来,却看到了苏大军。
苏玉的继父有四个儿子,上面的三个跟苏玉的年龄差距较大,苏玉跟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都很短,只有这个苏大军因为他最小,所以跟苏玉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也最长。
苏大军比她大二岁,早就辍学在家。
苏玉上高一的时候,继父苏保贵给他定下了邻乡的姑娘。结婚后他们也分了家搬了出去。但是苏大军结婚之后不务正业,还打老婆,那个姑娘最终不堪忍受他的暴虐跟街上的一个卖肉的私奔了。
苏大军骑在车子上见苏玉站在路上,居然下来跟她打招呼,“小妹,锄草呢,要不,四哥帮你锄吧?”
“不用了,我已经快干完了。”苏玉一边回答一边有些奇怪,这家伙这几天不知是哪跟筋不对了,对她这个“拖油瓶”居然也和颜悦色起来了,这反倒让她更恐惧。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象就是从他那天看到她洗头开始的吧。
那还是分数刚下来的时候,苏玉早上起来后见她娘还没做好饭,就想趁现在有空先把头洗了。
结果她在院子里正洗着头苏大军就来了。
苏大军是来找她三嫂孙桂枝的。他的老婆跑了一年多了,从他老婆跑了之后,苏大军就四处游荡,苏老汉见他这样也不是办法,就托三儿媳妇孙桂枝再给他寻一门亲事。
苏老汉的三儿子苏大海就住在对门,苏大军到那儿见三嫂正忙着就过这边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了苏玉。
苏大军进门后就看见苏玉弯着腰在院子里的苦楝树下洗头,衬衣的扣子解到第二个,隐隐约约的露出了里面湖水绿的胸罩。
肩膀和脖子上的衣服都卷在里面,露出一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几颗水珠落在上面,在晨曦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苏大军见状便倚在树上悠闲地看着:这几年没注意,小妮子倒长成人了,还出落得跟一朵花一样。你看她,腰是腰腚是腚的,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苏玉由于长期从事田间劳动,她的皮肤和身材都显得很健康,不象陈若兰那样稍显纤弱。
但是由于她又不是天天下湖干活,她只是星期天或放假的时候才去地里干活,所以她的皮肤又比天天干活的人白嫩细腻,身材也不象她们那样壮实。
再加上她五官匀称,一双鲤鱼眼幽深清澈,所以就连天天在兰山口镇一带沾花惹草的苏大军见了也在心里暗暗夸赞。
他没想到以前那个鼻涕拉沓的黄毛丫头一转眼长成了大姑娘,还长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