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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守志喝了口汤。搁下汤匙。打哈哈笑说。“老弟。我现在连买烟地钱都要向翠花申请。一分都藏不了。”
众人恍然大悟地长“哦”一声。
章守志却不显一丝委屈。还炫耀说。“有人管着就是好!瞧我身旁地老包。他连找个管他钱袋子地人都难。难啊。哈哈
看他醉态可掬。众人哄然大笑。连李若琳都掩嘴笑眯了眼。
“喝你的汤啦,净多话!”虞翠花嗔了章守志一句,却是不好意思扫了众人一眼。
“老弟,现在桑家坞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你们猜猜。”章守志此时已面红耳赤,说起话来有点绕舌头。
-随氏进驻桑家坞?
-养殖场大丰收,破历史纪录?
-丁阿哥被推做“媒人公”?
-桑家坞喜事多?
众人莫衷一是。
最近的确很怪异,桑家坞的喜庆比以往要多,似乎掀起了“迎娶出嫁”风潮。
曾几何时,这个旯窝地婚配适龄男女,尤其是小伙子们,找对象难啊。就是女孩子找婆家,对方一听是桑家坞人氏,不得不多一番思量。
因为,桑家坞等于贫穷!
这年底好像收到了五张喜贴。
“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将户口如何迁入桑家坞?”章守志敲着桌子,说了出来。
不言自明,是冲着土地赔偿来的。
“据说哈,桑家坞现在的总户数超过七十户,人口快接近两百人。”章守志说得一板一眼,似有那么回事。
丁文对这事无动于衷,对身旁楚婉玉开玩笑说,“小玉,看上了桑家坞哪个小伙子,跟我说一声,绝对包你马到成功。怎么说也可以趁机笔小财嘛。”
楚婉玉啐了一声,低头对盘里的虾菇怨气,却是不理了丁文。
桑木兰自将楚婉玉的神情瞧在眼里,不动声色招呼大家。
桑春啃完两只梭子蟹后,抽了纸巾擦手,点起了烟,“桑家坞的新支书在这一两天就到,由他和镇里去费神好了。”
“新地支书!”丁文从大舅言语中觉察到他的落寞。
“听说您不支持随氏开计划?”李若琳实在不了解对面这位敦厚的长会有这样地想法。
桑春不同意这个计划,在县镇两级政府是挂了名号。但在桑家坞,没有人比他更关心这个村子的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村子现有的状况。
“授人以鱼和授人之渔,我想你们读书人比我这个乡巴佬懂得更透彻。其实没有随氏,桑家坞不出三年将奔赴小康,可就是没人会相信,上头绝对不相信一向贫困的海岛会突然间展起来。”
纷纷扰扰的桑家坞,桑春说得很无奈,也很沉重,“以前,我们错过了展地好时机,现在
桑春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我是不想离开桑家坞。”
李若琳试问道:“如果给予足够的赔偿数额呢?”
桑春想也未想地回答,“决不离开!”
“小李啊,”丁文支声了,“赔偿到户能达到三十万么?”
李若琳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
桑春接下来算了一笔帐。搬到新村,盖栋桑家坞一样地小庭院,达到舒适的入住条件,这得花费十多万钱。
就算节约些,剩余十万左右,能养老一辈子么?
“舅,您还有一点或许没算到。”丁文看向包品之,问:“包工,今晚喝地是你的存酒,你还会不会开怀畅饮?”
“我的存酒?你们最多只能各喝一杯,我要存着过年喝,多了我会心痛得半夜睡不着。”包品之说地是实话
理直气壮。
“所以,”丁文端起了酒,一饮而尽说,“赔偿来的一笔款,自然出手大方。以前儿女婚嫁时都要扳着指头暗计,能省则省;现在不同,有了钱可以相互攀比,要比个面子。”
乡下有句老话,不管多满地水井,若没有活泉,总有干涸的一天。
李若琳微一沉思,便不再说话了。
“能有老桑这样想法地村民,还真不多。这‘外来户’、‘返乡户’迁入越多,自然支持随氏开计划的力度越大。”章守志的精神还蛮清醒,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想说,“因为,他们回来本就是为了分钱。而镇政府并没有阻拦的意思,想必采取‘以夷制夷’的策略。村委会是镇里主导、村民代表大会应该也脱不了镇里的掌控,这一手高啊,高高
“高高高,我看你是喝高了。”虞翠花没好气压了一句。
“高的不止这些。随氏付出的土地赔偿款,一大半流进县、镇两级政府的财政金库中。”桑春冷笑着说。
在丁文记忆中,他从未见过大舅现出这般面孔。
“生什么气呢,”大舅妈怪了大舅桑春,捞起了虾菇,夹起青菜放入滚水中。
吃过海鲜后,捞青菜最能解腻爽口。
章守志已晕头晃脑,当众打起呵欠。虞翠花见状,连忙扶他回房。
然后下了粉丝,一人盛一小碗填了肚皮后,带着红通通的脸纷纷离席。
林雪走到门口,忽然折回对丁文说,“我想明天去趟省城。”没有直接说出此行目的,但丁文能懂得她的用意,便默默地点头。
桌旁仅留三个男人,在包品之提议下,丁文仨个移师到包品之房间内继续喝酒。而大舅妈在麻利地收拾桌面。
包品之宿舍里,移来的小书桌只放着一碟花生米和三个玻璃杯。
一张八开的纸,丁文捧在面前细细地看,那是包品之绘制的地形图,还详细地标出了海平的标高。
“老包,你不是还要讹我的酒吧?快将简易的设计图拿出来。”丁文面露喜色地说,并将这张图纸交还。
“就知道瞒不过你。”包品之接着开了抽屉,拿出一叠图纸来。
嗯,平面分布图,丁文将图纸平摊在小书桌上,手指在顺着纸面一点一指,不时皱起眉头,许久后说:“老包,你看这一大片沙滩,栽上了椰树、红树林来防风防浪;而沙滩还可利用的,围垦起来养殖花螺、、花蛤这些
桑春在一旁听了,眼珠子都差些凸出来,“小文,原来你早就安排好退路?”
“这叫预防万一,”包品之担心桑春误会了,便说,“老桑,这叫桑家坞新村。要实现这些,还需要你和那部分不肯离开的乡亲们一起努力。”
“舅,你看这道山梁子,应该叫南梁吧。
咱们的底线是南梁子以南的土地和海涂,当然包括山崖背后的海域。”丁文指着图纸解释后,郑重交代说,“目前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咱们三人,在一切尘埃还没落定之前,千万不要让第四人知道。”
“只是那荒地,荒地哪来淡水?”桑春也问出了包品之相同的疑问。
丁文将地形图抽出,叠放在平面图之上。
“大家知道屋前的池塘‘满不溢、干不涸’,因为池底有条暗河,而我正好知道,这条暗河沿着笔架上的山脉走向流淌。”丁文指了地形图上的标高说,“只要咱们选址得当,开挖出第二个淡水源是轻而易举的事。”
包品之连忙去寻来老花镜,戴上后凑到地形图,兴奋地大喊,“这处标高比池塘的还低!”
嘘丁文示意包品之小声些。
“大舅,你们的紫菜田、吊网渔场只是刚刚起步,接下来还有许多事可做。哼哼,咱们一起将这个弹丸之地,建成咱们的最美丽家园。”
“小文,我明天到村里摸个底。”桑春显得那么激动,若不是碍于彼此辈份,还真的想拥抱一下。桑春展了展双臂,却是端起一个玻璃杯,将杯中的青红酒一仰而进后,啪地一声掷杯于桌面,正往门口走去。
具体细节不必知道太多,只要懂得丁文有所准备则成。桑春就是存着这份心思,放心地离开。
“舅,不必去摸底了,你们还是继续搞吊网渔场,别影响了正常生产。”丁文喊道,“另外,紫菜该可以喷水了。”
桑春点头,拧开门锁出去,然后反手拉上门。
让桑家坞新的未来,在这个房间里继续酝酿
正文 第一一五章 新的支书
姐来访。
丁文一回房,便听到桑木兰这么说。
有四五年没回桑家坞了,连送年、送节的都没上门,这次爸妈又不在家,怎么会突然回岛呢?桑木兰喃喃地轻声自语。
对这位姐姐,她挺抱怨的,还记得教唆父母乱订她的终身那回事。
看她嘟着嘴思索,丁文只好出声。
蓝子,别再傻想。都累了一天,该好好休息啦。
桑木兰闻到丁文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太熟悉了,是荷香。
她便象小狗般在丁文周身哄嗅一番,缠着问这香自何处来?
这不,自己离开包品之房间后,又到养殖场巡了一遍,进到空间中。今天收获的大黄鱼除了大部分放养到养殖场,特别甄选了三对雌雄鱼送入空间中。对于海鱼,可不比淡水鱼,毕竟它们原来生存的海水环境是带咸度的,当然不是简单地淡水加入盐巴那么回事。
清出一方积水塘,盛入海水,然后放鱼入塘。现在不仅仅在培育鱼种,更要掌握大黄鱼日常生活习性。
见三对大黄鱼已深泯塘底。又一身地汗酒味。便脱衣解甲泡澡去。
对这位突如其来地不速之客。小花鲵们保持足够地警惕。一听有异样地声响。有地从数米高地巨岩上跳水。有地从附近湖边地岩石缝急滑入湖。那一条还象跳跳鱼一样。来个三级跳然后扎入水。只留下水面一圈圈地涟。
动静不小啊!
嘟嘟小家伙。自留在县城该乐不思蜀了吧。一时没看到它那毛棕地样子。还有点不习惯地。
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即使只有五十多尾小花鲵。在这广阔地湖岸。也能轻易见到它们地身影。
丁文也来潇洒地鱼跃入湖。猛扎入水。又惊走了水中地一群鱼。
哈哈,美男鱼来了!
浸泡于碧波之中,畅游于争奇斗艳莲荷之间,没想到沾得一身香味,偏生被桑木兰一闻即出。
这香味似乎很难自圆其说,索性问了。
“你是不是还想泡鲜花浴呢?”
这还得问不?不言自明。桑木兰吃吃地笑,还说:“我不会跟小玉她们说的。”
不会才怪,女孩子天生嗅觉敏感,丁文笑呵呵讲数量有限,只有咱家地蓝子才有权分享啊。
小气,桑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