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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这么漫不经心,每年也能让她小有收获。
可她很清楚,自己的辣椒种植经验依旧少得可怜。
如果还像上一世那样弄几个花盆种着玩,她一年估计就能吃三四次辣菜。
而且时间久了病虫害等等问题就会出现,辣椒迟早还是会消失。
要想一辈子都有辣菜吃,她就必须把辣椒弄到田庄里去大规模种植。
当然,今年一共就这么点种子,规模不可能有多大。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越发显得这些辣椒籽矜贵。
方才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上一世看过听过的“经验”,总结出了以下几点。
南方好些地方是一年四季都能种出辣椒的,就说明辣椒喜温。
所以得等到天气暖和了才能开始种。
但她也记得,辣椒不是那么容易发芽的,所以现在就得开始育苗。
还有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浇水都能种出辣椒,就说明水不能浇得太多。
至于施肥她是真不懂,因为她种的辣椒就从来没有施过肥。
还有更为复杂的防病防虫,她就更是一窍不通。
而且这里是古代,她上哪儿去找那些杀虫剂?
所以这些事情只能交给有种植经验的佃户们去做。
但阮棉棉并不灰心。
历史无数次地证明过,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滴!
她只需要把种子交给他们,把工钱备好,再过几个月她一定能过上美食环绕的好日子!
阮棉棉浑然没有意识到,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她的面色变了好几回。
凤凰儿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直到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她才笑道:“你今日不是去取雁柱箜篌的么,怎的……”
阮棉棉恍然,自己今日真是顾此失彼,把雁柱箜篌的事情都彻底忘了。
她把手里的辣椒放下,站起身拉着凤凰儿:“雁柱箜篌我让人摆放到东厢房了,我这就带你去瞧瞧。”
凤凰儿笑道:“箜篌虽然很重要,但比起这个……”
她又指了指那些辣椒:“还是先把这件事情安排好吧。”
阮棉棉深以为然,把湖笔塞进凤凰儿手里:“你的字比我写得好,我念你写,把辣椒的种植方法简单写一下。
等过几日把你外祖父他们送走,咱们就搬去田庄里住,顺带就把辣椒给种了。”
凤凰儿没有反对,提笔把阮棉棉的话仔细写了下来。
一切弄妥当,母女二人用过晚饭,一起来到了东厢房。
虽然已经看过图样,也听阮棉棉仔细描述过新箜篌的模样,凤凰儿还是被镇住了。
原来棉棉姐从前弹过的箜篌是这个样子的。
这么大,这么复杂,这么漂亮……
她难掩激动道:“娘,给我弹一曲吧。”
阮棉棉自是不会拒绝,笑道:“还想听你最喜欢的《秋风》?”
凤凰儿摇摇头:“不,既是新箜篌,自然要听新曲子,你给我弹一曲……嗯……不如就弹那一日你说的音域不够宽,第二乐章弹不了的那一曲吧。”
阮棉棉道:“没问题。”
她示意凤凰儿坐下,自己也坐在了琴凳上。
很快,悠扬而空灵的乐曲声在院子里回荡开来。
阮棉棉每日弹箜篌的时间都很长,三房如今的下人们早已经习惯了三夫人的乐曲声。
然而,今日的乐音太不一样了。
就算丝毫不通音律的人也能听出今日的乐音和往日的区别。
单就音量而言,就比旧箜篌大了好几倍。
下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
她们甚至没有注意到,一道修长的身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立在院子门口,好半天都没有挪动半步。
这人自然只可能是司徒三爷。
他这几日一心扑在公事上,连妻子和女儿都没能照面。
今日好容易回来得早一点,换过衣裳后就来了三房主院。
没曾想却听到了这么特别而动人的乐曲声。
司徒曜在音乐上的造诣少有人能够及得上。
他自然能够听出这乐曲是出自箜篌。
但他同样能听出这声音绝对不是出自“凤灵”,甚至不可能出自他听过的任何一架箜篌。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可这乐曲声太美,他实在不忍心打断。
而且他有些不敢相信,这般陌生且动人的乐曲会出自阮氏之手。
自己的妻子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
阮氏在乐音上的天份属于中等,但因为她多年来的努力,稍微弥补了一些天份上的不足。
但要说她能够作出这么出色的新曲,司徒曜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第五十五章 闪光点(上)
就在司徒曜思忖的当口,悠扬空灵的乐曲声突然一变。//全本小说网,HTTPS://。)//
舒缓的节奏突然变得急促且嘈杂,让人恍若置身于热闹的街市中。
这样的曲子实在是闻所未闻,司徒曜忍不住了,抬腿跨进了院门。
下人们也因为乐声的突变醒过神来,一名眼尖的小丫鬟惊呼了一声:“三爷来了!”
其他人也一起看向院门处。
司徒曜生怕动静太大打断了妻子的演奏,忙抬手示意下人们噤声。
下人们不敢多言,默然退下。
司徒曜暗暗点头,看来是自己小觑段云春了,新进的这些人还挺有眼色。
他略整理了一下外裳,缓步朝东厢房那边走去。
司徒曜没有听错,阮棉棉今日演奏的正是现代作曲家们根据根据《清明上河图》创作的同名箜篌曲。
那一日她用“凤灵”演奏时,因为音域不够宽,第二乐章没有能够完成。
今日应凤凰儿的要求,她重新弹了一遍这首曲子。
此时乐曲中描绘的景象,正是画作中最热闹的街景。
凤凰儿正听得入迷,只觉门外人影一晃。
她用余光一瞥,就见司徒曜已经走到了东厢房门口。
不等她有所动作,司徒曜就率先对她打了个手势。
凤凰儿弯了弯唇。
渣爹倒也知情识趣,否则棉棉姐的兴致被打断,这曲子今日又听不完整了。
司徒曜敛住脚步,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东厢房。
他甚至把最疼爱的宝贝女儿都彻底抛在了脑后,一双凤眸直直看向正在琴弦上舞动的那一双手。
阮氏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她居然真的……
凤凰儿眉头微蹙,渣爹是什么意思?
双排弦的箜篌才刚做好,司徒曜自然只可能是第一次见到。
可他的神情……
相比于新箜篌,他的惊讶似乎更多是因为棉棉姐。
莫非他开始怀疑棉棉姐的身份了?
凤凰儿的心里敲起了小鼓。
司徒曜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近乎痴迷地看着阮棉棉的手。
一曲终了,阮棉棉十分满意地收住最后一个音,笑吟吟地偏过头看向凤凰儿。
然而,她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一大半。
渣男!
阮棉棉冲凤凰儿使了个眼色。
渣男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司徒曜的反应不慢,忙解释道:“夫人莫要责怪箜儿,是我不让她出声打断你的。”
凤凰儿只好站起身行了个礼:“父亲安好。”
司徒曜笑了笑:“箜儿不必多礼。”
阮棉棉没好气地看着他:“三爷有事?”
司徒曜心里一阵酸涩,阮氏对自己还是这般冷淡,竟是才刚见面就想撵人。
他强作欢颜道:“我是想来告知夫人一声,修园子的工匠我已经找齐了。”
这消息对阮棉棉而言虽然没有什么价值,但也算合心意。
她本就想早一点去田庄培育辣椒苗,留在府里就是瞎耽误工夫。
她点点头道:“等我爹他们离京,我就带着箜儿去田庄。”
司徒曜却不想谈论这个,而是往前走了一步,来到了雁柱箜篌旁。
他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最终落在了琴弦上。
嗡地一声,他勾响了其中的一根琴弦。
余音未散,他哽咽:“夫人竟把为夫当年的一句玩笑话变成了现实,实在让人钦佩……”
阮棉棉和凤凰儿面面相觑。
渣男究竟在说些什么?
司徒曜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攒了攒:“这箜篌是夫人向别人买的?”
阮棉棉摇摇头:“是我请人定制的。”
司徒曜越发激动道:“夫人竟没有忘了为夫当年的玩笑话,还是把箜篌制成了双排弦,只是这……”
他伸手指了指那个琵琶形状的东西:“夫人何处寻得的制琴大师,这儿制作得尤其巧妙,把箜篌音量太小的毛病给彻底解决了。”
这下轮到阮棉棉吃惊了。
渣男竟这般厉害!
不仅一眼就看出了琵琶形的共鸣箱,居然还曾经想过双排弦!
司徒曜以为她还在记恨自己,轻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方才弹的曲子也颇为独特,是何人所作?”
阮棉棉道:“那人你不认识。”
司徒曜一噎,只好道:“为夫可否试一试夫人的新箜篌?”
见他想要试弹雁柱箜篌,阮棉棉越发惊讶。
倾音阁那位韩先生是精通音律人,而且他也对雁柱箜篌很感兴趣,但他只是看自己演奏,并没有试一试的打算。
当然,这并不代表韩先生在乐器上的造诣不如司徒曜。
毕竟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尤其是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万一弹不好,实在是有些下不来台。
但司徒曜……
回京之后他们俩接触并不多,可她能感觉出他一直都在尽力讨好自己。
既然想要讨好,不是应该把最好的一面拿出来表现么?
初次接触新的乐器,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发挥得尽善尽美,他就不怕被自己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