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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天忍着腰伤来到甲板上，这里寒风刺骨，没有任何人。
借着照明的微弱灯光，徐天仔细环顾着四周，却没有看到思彤的影子。
“思彤？你在这里吗？如果在这里，就出来吧！”
徐天紧了紧衣服，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冬季的海风吹到身上简直就是灾难，更别提现在还在下着雨。
雨倒是不怎么大，只是风力有点过猛，现在游轮正在逆风行驶，船体摇摇晃晃，有好几盏照明灯都已经坏掉了。
在靠近舱门那里堆着很多桌椅板凳，应该是准备在白天的时候摆到甲板上给客人娱乐用的。
这时候距离游轮不远处好像出现了另外的船只，从那艘船上照射出一道非常闪亮的灯光，应该是那艘船在观察游轮是个什么样的船。
在灯光闪过的时候，徐天看的清清楚楚，从那些堆放着的桌椅板凳后面有个人站在那里，那个人的影子短暂地出现了一下，等灯光消散之后就没了。
“是谁在那边？”徐天走近问道。
没有人应声，徐天只好再走近一点，但是徐天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现在身体不适，如果真要是动起手来，徐天知道自己会吃亏。
那个影子是男人的影子，而且还是一个端庄的男人影子，除了靳老师以外，能够有这种姿态的人，只有那个人了。
就在徐天想要再靠近看看的时候，突然间所有堆放着的桌椅板凳坍塌了下来，钱医生的脸显露了出来，他站在那些桌椅板凳后面，正在直勾勾盯着徐天，在阴暗的灯光下显得阴森无比。
“果然是你，曾经在我面前出现过，又距离我很远，绝对不会和我产生交集，但每次你出现的时候都是那么合情合理。”徐天说道。
“如果我没有用这种方式出现在你面前，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我。”钱医生说道。
“口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那次在医院的时候你差一点就暴露了，如果没有那场火灾的话，你不会逍遥这么久。”徐天说道。
“哼！是吗？你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挺自信的嘛！”钱医生说道。
“活着就应该自信，还要磊落，不像你，总是在阴暗的地方窥探着这个世界，当初我看见你写的小说时，就有这种感觉，你的作品里面没有任何情感，喜怒哀乐表现的都很朦胧。每个人写文章的时候都会把个人情绪代入进去，从作者写出的字里行间，就能知道作者在写那些文字时候的心境。你的心境是那种很平稳的，没有任何起伏，可偏偏这样的人最为可怕，处事极端，总是在黑暗的地方用你自己的一套道理来看待这个世界，你总以为你是对的。”徐天说道。
“正义的说教吗？这种话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当我像你这种年龄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腻了。”钱医生说道。
“你看起来接受过正统的教育，很难想象你是从北部山区逃出来的，我有点不敢相信，你的文凭到底是怎么得到的？”徐天问道。
“故事永远是故事，传说也只是在故事的基础上扩展的不可思议事件，你所听到的执年太岁也只是一个故事罢了，那不是真实的。”钱医生说道。
“可是你了解很多过去的事情，你了解我，也了解那些一直在追踪你的人，你一直在窥探着这个世界，从九十年前开始，你就一直在嘲笑着这个世界。”徐天说道。
“我和你们这些低级生命体不一样，我生来就是高贵的，你们能够延续的只是生命，而我能将生命和精神一起延续。”钱医生说道。
“你是实验唯一的成品，我这么说应该不会错吧？”徐天说道。
“你不会懂的，在漫长的岁月里，那种等待猎物的时间有多难熬，自从你消失以后，我的生活素然无味，你就像调味剂一样滋润着我的口感，没有你追踪我，全世界都无趣了。”钱医生说道。
“这就是你找到我的理由？”徐天问道。
“还有比这个更充分的理由吗？”钱医生说道。
“几十年前你和徐先生是对手，但是后来徐先生过世了，然而徐先生得以延续的只是生命体，而且实验还一直在失败，只有你一直存活着，所以等到我这个实验体成长到12岁的时候，你欣喜若狂，你开始等待我成长起来。在我成长到和当年徐先生对决你的年龄段，你就开始对我出手了。你让思彤设计接触我，看看我的实力到底怎么样，所以才有了思彤唆使思妍叫我回老家帮忙侦破案件的事情。当你得知我在村子里的表现之后，就开始通过小说来接触我，一边在现实里预谋着案件，一边在小说里面和我对决，这是我们最初的相遇。”徐天说道。
“很好玩吧？经过这么漫长的等待，现如今只有我玩你的份，当年那个一直压制着我的徐先生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还是被我耍的团团转的一个毛头小子。”钱医生说道。
“如果你觉得是你在掌控我，那你就真的输了。”徐天说道。
“输？笑话，我一直就没有输过，何况我对付的只是你这个衍生品。”钱医生说道。
“是吗？你真的这样认为的吗？这么漫长的岁月确实是种煎熬，你在等待，我何尝不是？没有你的日子里，对我来说才是最难熬的，追踪你，再放了你，看着你匆匆逃窜，想象着你无助的脸，这真是一道最美的风景线。”徐天压着嗓子，沉下头说道。
第87章 对峙
面对徐天突然冒出来的话语，钱医生瞬间感觉到当年那个压制着自己的气息就在面前。
这一刻钱医生确实被徐天的话语惊艳到了，从内心深处发出一阵恐惧感。
这种感觉是美妙的，对于钱医生来说，没有比这件事更让他兴奋的。
同时也有一种期待感，兴奋感，想想自己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吗？
从几十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挑战徐先生，没有一次成功。
也正是因为每一次的失败，才让他继续坚持，坚持着挑战这个被他视作神一样的男人。
他想战胜他，可是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本事，每一次都是落荒而逃，不管逃到哪里，都会被徐先生找到。
直到他亲手了结徐先生那一刻，看着子弹打在徐先生的额头，徐先生这个强大的生命在他面前倒下。
这一刻他才知道，没有了精神的支柱是有多么痛苦。
就在徐先生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个非常无趣的未来。
徐先生不能死，这个被他亲手了结的男人不能就这么死了，没有了徐先生，以后的他要去哪里？
不，不能这么想，哪里都比被追踪要好，可是不想这样，他不想以后过着这样的生活。
采集到徐先生的血液，让徐先生的生命延续下去，他要亲手创造延续徐先生的生命体。
可是失败了，自从敌人战败以后，就没有实验室与他合作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实验报告，还落入了别人的手中。
那个时候没有做实验的条件，也没有人力和物资，但是实验不能停，一旦停止了实验，这个计划就再也行不通了。
就这样周而复始地做着实验，他知道这个实验并不难，缺乏的只是钱。
为了能得到更多的实验基金，他只能通过非法手段来敛财，这是唯一的快速来钱方法。
果然这种事是他最在行的，一直熬到这个时代最好的时期，实验室终于可以继续下去了，而徐先生也已经成长到适当的年龄，可是徐先生不知道自己的本领，那么就只好由他去引导着，引导者徐先生一步一步走向让他满意的程度。
“你醒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我终于把你唤醒了。”钱医生说道。
“这不是你的功劳，不过我也觉得很有意义，那个时候我没能杀死你，却被你反杀，我犯了最低级的错误。”徐天说道。
“你的错误就是在最后关头相信了我，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对你说过，你这种心慈手软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干这个行当。”钱医生说道。
“善不做官，义不行商；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不觉得这是正确的观念，当人们把人性最基本的道义看扁的时候，这个时代就真正的在走下坡路，也许等不到世界毁灭的那天，人类的文明就会被自己毁灭。”徐天说道。
“我不懂你这些高阔大论，也不想去懂，我只希望能够和你共存下去。”钱医生说道。
“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才让我觉醒，现在却说出这样一番可笑的话，你真的是太可悲了。”徐天说道。
“如果说可悲，你才是个可悲的人，你的生命是我延续的，就连你的母体都是由我掌控的，用你最爱的人生下你，没有比这个更有趣的了。”钱医生露出笑意说道。
“你已经走到尽头，这些话无法激起我的愤怒，我可没觉得这是你对我的侮辱，还记得那个时候吗？你的生命原本是攥在我手中的，可就因为我的一时心软，死的人成了我。也许你会这样嘲笑我一辈子，可是我并不觉得自己当时做错了。像你这种恶人是永远不会懂的，你根本无法区分善良和正义之间有着怎样的交集。”徐天说道。
“当你对别人侃侃而谈正义道德的时候，你就已经在走歪路了，你觉得你的行为举止是善良，是正义，但这些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在所有的善良里面都有着反作用，当然我的这些话你也不会懂，你永远都不会懂，因为你没有体验过善良被人欺的感觉。”钱医生说道。
“善良被人欺？好一个高高在上的借口，也只有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徐天说道。
“废话少说，咱们的对决从很早就开始了，你都还没有解开谜底。”钱医生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那些你在我面前耍的花招吗？还是你的身份？”徐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