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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收到了院长大人的来信。”希拉嬷嬷拿出一封书信,长叹道,“是他要我们回去的……”
“他老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做?”朱利安的一颗心又直直的往下沉,眼泪都快出来了。既便如此,他还是注意到了,希拉嬷嬷手中的书信,无论是信封,还是露在外面的一截信纸,却是上好的白纸,就跟伊莎贝拉用来作画的纸张一样。
“唉,还不是为了那些孩子。”希拉叹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丫头多嘴多舌,将我们在这里教孩子学习文字的事情,告诉给了留在修道院里的朋友,结果传到了院长大人的耳朵里。大人对此极为不满,就派人送来了这封信……”
“我明白了。”朱利安点头说道。
他是真的明白了。这是很明显的文化垄断。很可能这也是教会的一贯作风。
教会……至少是斯克林麦杰修道院,已经掌握了先进的造纸技术,却一直没有公诸于世,任由世人还在使用既不方便而又昂贵的羊皮纸。
这个世界的识字率极低,放眼望去全是文盲。就连自己这个领有封地的贵族骑士,也是依靠着牧师的指导,才学会了当地文字。既便是朱汤达男爵,也只能说是粗通文墨。至于那些平民,一个个全是睁眼瞎。
这种情形,不正是统治者和教会所乐于看见的么?受统治的人,要有那么多的文化做什么?人一旦有了文化,有了知识,难免就会思考,会质疑,会胡思乱想,管理起来就没那么省心省力了。
年轻的修女们出于好心,同时也是出于对权谋之术的无知,慷慨地将珍贵的文化知识传播给那些平民的孩子,却不知恰恰犯了某些人的忌讳。
“我明白了。”朱利安向希拉嬷嬷郑重鞠了一躬,“多谢您这些天来的辛劳和教诲。”
希拉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是神情凝重,萧文更是眼圈发红,依在希拉身上,喊了一声“嬷嬷”,已是眼泪汪汪。
“乖孩子。”希拉轻轻摸着萧文的头发,心中也是极为不舍,“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练习。等你长大的时候,肯定能超过我。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跟着男爵大人来看我。修道院虽然不许外人进入,不过你在外面对人说出自己的名字,我自然会出来见你。”
她说这话分明是把萧文看得比朱利安更重,不过也难怪,区区一个男爵原本就不被她放在眼里,而这段时间里,她在萧文身上却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一身绝技几乎倾囊相授。
萧文心中感动,揽住了希拉的腰不肯放手。
前来送信的是一位年轻的修士,这时他凑到朱利安身前,说道:“男爵大人,伊莎贝拉见习修女也有信给您。”
他不急着拿信给朱利安,“得知亲人去世的噩耗,她非常难过,原本是想回来一趟的。可是大院长嬷嬷不许她离开修道院。”
“大院长嬷嬷这样做自然是有她的考虑和苦衷,而且她也不是全然不理伊莎贝拉的哀悼之情。。”修士又说道,“伊莎贝拉喜欢画画,以前担心会影响到她的修行,所以受到了诸多限制,不过这次却是尽情画了一回。”
说到这里,他才从包裹里拿出一卷小小的画纸,交给了朱利安。
朱利安展开画卷。只见画卷虽小,上面却用彩色油笔画出了一幅全家福。父母双亲、大哥一家三口、姐姐弟弟,包括他自己,都在画中。
大家看上去都要显得年轻一些,毕竟伊莎贝拉离家已经三年了,只能凭着从前的记忆,画出大家的模样。
她也在画中,站在最边上,脑袋靠着朱利安的肩膀,挽着他的胳膊,神态亲昵,笑容甜美。
画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形神兼备,栩栩如生。朱利安仿佛觉得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候,其他人看了也是赞叹不已。
“伊莎贝拉这孩子,聪明倒是聪明,可就是没有把心思放在修行上面。”希拉嬷嬷的目光落在画卷的边缘,在朱利安和伊莎贝拉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方才抬起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朱利安。
“只怕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您已经结婚了。”希拉冷漠地说道,“您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她吗?”
朱利安愣了愣,问道:“她究竟怎么才能离开修道院?”
按理来说,伊莎贝拉既然没有正式成为修女,应该有着离开的自由。
“坦率的说,从一开始,大院长嬷嬷就没打算让她离开,而是希望由她来继承自己的一切。”希拉答道。
“啊!”朱利安吃惊地问道,“这个,伊莎贝拉愿意么?”
“起先是不肯的。”希拉忍不住露出笑意,“刚到修道院的时候,还成天念叨着要她的利安哥哥打倒那里的邪恶看守,把她解救出去。经过大院长嬷嬷的一番教诲之后,现在当然是乖多了。至于将来,等她更懂事了些,说不定就会理解大院长嬷嬷的一片苦心了。”
“这样啊……”朱利安心想,以创世教会那层出不穷的洗脑手段,说不定真能做到那点。
“请您跟她说,让她在那里好好听话,好好学习。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她。”
“话我可以为您转告,想去看她恐怕就难咯。”希拉忍着笑说道,“除非您如她所愿,打倒那里的邪恶看守。”
大厅里响起了一阵笑声,冲淡了这离别的愁绪。
朱利安将希拉一行人送出城堡,目送着她们登上小船,直到在视线中消失。
“接下来,领地的安全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朱利安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如今到了冬季,正是盗匪和魔兽肆虐的高危季节。西边的森林虽然进行了一番扫荡,可是现在整个克莱顿,甚至整个萨克森都是虚弱不堪,依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他将萨哈和波隆派到了河对岸,免得那边有了什么突发事件自己救援不及;命各村加强戒备;乔拉带领士兵加大巡逻力度;严密监视一切外来人员……
就这样,两天之后,又到了返回地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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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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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地球上的人们遵照前约,将朱利安的身体带到了新天鹅城堡。
此时的地球正值秋季,朱利安坐在城堡中那华丽无比的大厅里,只见窗外满山红叶,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巍峨耸立。
“我们知道,您因为那个世界的亲人逝去,而处在悲痛之中,所以就没有为您继任男爵而大肆庆祝。”张教授坐在对面,坦然地说道,“但不管怎么说,这对我们的将来,总是大有好处的。”
“更高的位置,往往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朱利安的目光没有在窗外的美景中流连太久。他转头看着张教授,“眼下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我的领地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安全无时无刻不受到威胁,物资严重匮乏。”
朱利安目光深沉,看向那些来自世界各国的美女代表们,看着娜塔莎那美丽的身影。
他迎着她那幽怨的眼神,毅然说道:“这次外星人虽然给了我两天的假期,但我想我还是不能在这里多呆,我的领地和领民,迫切地需要我尽早回去。”
张教授等人对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了理解和欣慰的微笑。
“好吧。”张教授苦笑着说道,“地球上纵然有千军万马,却不能为您派去一兵一卒,纵然有金山银山,却不能为您送去一分一厘。眼下的难题,终究是要靠您自己去解决,而我们所能做的,无非也就是提供一些建议,供您参考罢了。”
邵慕寒说道:“在此之前,有几件事要先跟您说下。根据外星人最新的通知,您的这次假期,可以随意留到以后的什么时候。另外,他们在每月一次的召回机会之外,又奖励了一次可以将您临时召回的额外机会。”
“又有奖励了?”朱利安笑了笑,“我干什么了?”
“战斗!”张教授沉声说道,“您难道没有发现,当您经历了艰苦的战斗之后,奖励就会随之而至吗?”
邵慕寒叹了一口气,“按照我们的既定方针,是要让您尽量避免战斗,从而避免危险。现在看起来,是我们错了。且不说因此而获得的奖励,如果您不积极参与到战斗当中,对自身实力的提升也是一个严重的阻碍。单靠苦练和药物,还是不能代替战斗的作用。”
“这就需要您在战斗和危险之间,把握一个合适的尺度了。”张教授说道,“过于危险的行动,相信您也能分辨得出来。而对于有把握的战斗,您也不需要退缩。毕竟,在您的身后,有着全人类的支持……”
“我差点被那种支持要了命。”朱利安淡淡地说道。
“我们也看到了。”以张教授的城府,此时也难免有些尴尬,“不过这样的局面是难以避免的,当时我们也及时进行了干预。而且,通过这件事,您也因祸得福,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我知道。”朱利安说道,“我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容器。地球对我的支援最高可以达到五十级,可是陷于容器有限,目前我只能……能承受多少级的支援?”
“在您和朱利奥战斗之前,只能承受十级。”邵慕寒答道,“可是经过那一场考验,您的身体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加强,相当于容器得到了扩张,现在应该达到十二级或者十三级了。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会再次采取类似的方式,继续加强您身体的承受能力。您要对此有所准备。当然了,您自身的修炼依然不能松懈。以那个世界的标准,就算您能承受最高等级的支援,也不见得就是那个世界的强者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您自身实力的不断提升,我们的支援,所能发挥的作用,或者说在您真实实力当中所占据的比例,可能会越来越小。”
“但依然是不可或缺,始终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张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