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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他们，面对着杰克那疯狂而凶悍的长斧，他们只敢躲闪退让，哪怕连格挡一下都做不到，就像是随时会被斧头斩成两段。
刚刚在齐格心中升起的希望，又迅速地消失了。
果然，在那个恶魔面前，任何人都不应该抱有希望……
似乎是不忍看到他们惨死在杰克的斧下，齐格将视线移开。
这一转眼间，便见山寨里已经展开了一场混战。
杰克的手下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或是穿着简陋的衣甲，或是索性光着膀子，露出了强健的肌肉，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呐喊着咒骂着，对闯入者展开了疯狂的围攻。
果然，在这群恶魔面前，任何人都不应该抱有希望……
齐格再次将目光投向上方的蓝天。
哈比内斯大陆秋季的天空，辽阔而高远，湛蓝而明净，漂浮着丝丝白云。
齐格仿佛看见，弟弟、母亲，父亲，正在白云之间，对着他微笑。还有姐姐……姐姐的灵魂或许已经去了，此时留在世上的，不过一具没有意识的躯壳罢了。
“就算是死，我们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耳畔响起了父亲带着一家人，走出家门时说的那句话。
纵然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得到满足……
那就让我们，在天上团聚吧。齐格凝视着天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腿上的痛疼，对他来说都似乎成了一种享受，因为那是通向天国的阶梯！
一声惊心动魄的巨响，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击碎了云端上亲人们的笑脸，也打破了通向天国的阶梯！
那是杰克的声音！
齐格不得不将目光再次转向杰克。然后他看到了终身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在杰克的身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少年”。那“少年”手中拿着一根铁棍，硬生生地架住了杰克的长斧。
就在杰克因为斧子被格挡，身形而产生凝滞的时候，一个男孩突然从“少年”的身后窜了出来。
男孩手持短剑，以齐格根本无法察觉的速度，似乎在杰克的身上飞快地刺了几剑。
于是，这个凶狂不可一世的悍匪，就像被抽出了全身的骨头，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无力地看着天空，就像之前的齐格……
就在这时，齐格终于也看清了，那男孩手中的短剑，所放射出的光芒，连天上的艳阳也无法掩盖。而那男孩的眼睛，更是比天空还要蓝！
这四个人联手击倒杰克之后，并不停留，而是投身到了对其他匪徒的攻击当中。齐格不用去看，也知道这伙匪徒已经注定了将要覆灭。
门外还在不停地有人涌入。穿着铠甲的士兵们，高举着武器，忙不迭地加入战团，绞杀着顽抗的匪徒，好像晚了一步就没他们的份了。
而一群身穿黑袍的人，径直来到了倒地不起的杰克身前。
齐格不认识他们，却从他们身上的衣服，认出了他们都是创世教会的神职人员。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里，他和他的家人，不知多少次向那缥缈宛如幻梦的吾主祈祷，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没想到，今天的此时，他们总算是出现了。
不过，齐格很快察觉到，被他们团团围在中间的那个年轻的骑士，才是所有人的首领。
一个黑袍人在杰克身前蹲下，仔细看了一眼，说道：“手筋，脚筋，全断！”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小男孩，就在这时，他的剑飞快地刺了一个匪徒的身体里，然后又飞快的拔了出来。
“你们这是何必呢？”那个年轻的骑士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不满地说道，“就算他手脚俱全，我又有何惧？”
“话可不能这样说。”旁边一个下巴光溜溜的中年修士说道，“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年轻的骑士背着手，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杰克，“五级狂化战士，也不过如此嘛。”
“你……你是……”杰克竭力想作出一副凶狠的样子。不过他失败了，因为他认出了对方。虽然手脚无法动弹，但是他的脑袋还是仰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难道你就是……”
年轻的骑士挺直了身子，手臂上的银色甲片，随着他的动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罩袍，上面绘有一只振翅翱翔的苍鹰。
然后，他说出了一个曾经令齐格，令许多的克里斯普人都感到心悸的名字。
“不错，我就是朱利安。”
“好，好……”杰克的脑袋无力地落回地面，“能是死在你的手上，也算不错了。”
“想死在我的手上？”朱利安微笑着摇了摇头，“恐怕我不能让你如愿。”
他四下里打量了一眼。此时战斗已经结束，顽抗的匪徒或死或降，士兵们正在搜索漏网之鱼。
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齐格的身上。
齐格也在看着他，坦然而无畏地看着他。
朱利安移步向齐格走近了些，仔细打量着这个倒在地上，大腿流脓的少年。
“想他死吗？”朱利安也不废话，问他是不是跟杰克有仇——这么惨兮兮地躺在这儿，没仇那是有鬼了——而是直接问道。
“想！”齐格答道。
“很好。”朱利安招了招手，边上一个骑士抽出自己的匕首，扔在了齐格的面前。
“去，自己动手。”朱利安的手指向杰克，眼睛却还是看着齐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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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它吃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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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丝毫犹豫，齐格一把捡起了面前的匕首，像是一个快要饿死的人，抢过了一块面包。
他翻转身子，改为趴在地上，拖着那条受伤的腿，缓慢而坚定地向杰克爬去。
爬了一会儿，他似乎是嫌自己爬得太慢了，便将匕首咬在了牙齿之间。这一来，果然是爬得更快了些。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所有人都表现得十分淡定，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圣典有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普罗米斯说道，“朱利安爵士，您这样的处置，真是再妥当不过了。”
看着在地上艰难爬行的齐格，朱利安微笑点头，默然不语。
杰克也在看着向自己爬来的齐格，感觉着越来越近的死亡。到了这个时候，这个悍匪竟然还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
看上去似乎有些诡异。如果是死在朱利安的手上，他表现出了一种“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般的视死如归。可是，要他死在跟他有着深仇大恨的齐格手里，却让他无法接受。
在他的心目中，同样是死，是死在一个自己无法抗拒的强者手里，还是死在一个曾经任由自己折磨揉捏的弱者手里，这其间却是有着巨大的差别……
只见他双目圆睁，脸上横肉扭曲，牙齿掉了一半的嘴里，喷涌出令人作呕的臭气，发出了令人恐惧的诅咒。
面对着犹如恶魔附体的杰克，齐格并没有被吓住。惨死的亲人，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脑海。他知道，亲人们此时肯定都在看着他。
眼看着齐格离他的仇人越来越近，边上的人们纷纷让开，给他腾出位置。
“听说在那遥远的东方大陆，那里的学者们都倡导什么‘以德报怨’。真是可笑。”马格曼修士感慨道。
“那是一种曲解和误导。”朱利安说道，“按照东方大陆某位贤者的原话，应该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说得好！”马格曼击节赞叹，“这才像话嘛。”
“没想到，您对东方文化，竟然也有着如此深刻的了解。”奥格托骑士诧异地说道。
“这是受我妻子的影响。”朱利安毫不脸红地说道。顿时打消了所有人的疑问。
人们看着双手活动自如，牙齿咬着匕首的齐格，再看看手脚全断，只有脖子能够动弹的杰克。
“可惜的是……”波隆那黝黑干瘦的脸上，忽然露出苦笑，“在许多时候，‘以直报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朱利安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仰望苍天，悠悠说道：“愿世间常有此时！”
他们说话的工夫，齐格终于爬到了杰克的身边。
死亡迫在眉睫，这个手上沾染了无数人命的悍匪，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他的身体拼命地蠕动着，但是却移动不了分毫，他的四肢拼命地扭动着，但是却抬起不了一丝。
他的脖子疯狂地转动着，缺了一半牙齿的大嘴，疯狂地咬合着。不过他的攻击范围实在是小得可怜，齐格又怎么可能送过去让他咬？
齐格用一只手撑起了身子，再用另一只手，取过一直用牙齿咬着的匕首。然后，他反手握着匕首，对着杰克的身体比了比，似乎是在找下刀的位置……
杰克彻底绝望了，发出了一声凄厉而悠长的惨叫，完全不像是人的声音。
惨叫声曳然而止，像是被人一刀割破了喉咙。
齐格当然没有去割他的喉咙，而是一刀插进了他的上腹。锋利的匕首插进了柔软的身体，发出了“噗”的一声闷响，像是捅破了一只皮球。
然后，齐格维持着插入的深度和稳定，将匕首一路缓缓向下，缓慢而坚定，从容不迫，像是割开了一只口袋……
杰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上的横肉已经完全变形，一对眼珠子几乎瞪破了眼眶。他的嘴巴长大到了极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股浓烈的恶臭弥漫开来，人们不得不又退远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齐格松开了匕首，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已经哭够了，便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朱利安。
“我们还有其他的伤员，而且这里并不安全，我们要为将来打算。所以，那两位尊敬的修士，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