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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了,如果还有什么时候能和聂星翎共处一室,如果还有什么时候能触碰到聂星翎,那么一定就是现在。她一直就像个刺猬,不断的排斥着他人的靠近。
“我已经放出了信号,很快他们就会来救我们了。”
聂星翎大约是痛极,累极,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便靠着墙壁闭上了沉重的双眼。昇璟小心的移到她身边,将她的头放到自己身上,让她睡的舒服点。
男性温热的触感,与脸挨得那样近,让一向警觉的聂星翎并没有真的睡着。可是,这次她也没有挣扎。
如一尾溺水的鱼,这世界早已没有她安身立命的地方了。这片刻安宁,就当安慰自己的谎言吧。可是谎言总会被穿破的,聂星翎从昇璟身上起来,一脸冰霜。
昇璟以为她生气了,毕竟含悲阁对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管的极严。“昇璟,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昇璟前一秒还在为她记得自己的名字而感到高兴,后一秒就觉得很是疑惑了,她不就是含悲阁的一个女弟子吗?
看着昇璟眼中的疑惑,聂星翎瞬间了然,如果他知道自己是来自哪里,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说那句话?聂星翎道,“我姓聂,不觉得耳熟吗?”
“姓聂怎么了,天下这个姓氏的人很多呀。”
“十五年前,聂家庄。”
聂家庄!昇璟的脑回路终于转动了一回,聂家庄,手握邪剑犬神,横行一时却又因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被一夜灭门的那个……“我便是那个唯一的幸存者,聂氏仅剩的嫡女。各大门派本是要处死我的,只有含悲阁阁主怜悯,觉得稚子无辜,排除万难,将我收养了回去。可是聂氏欠下的债何其之多,连你葬剑山庄都有好几条人命呢。”聂星翎眼中幽幽寒光流转,冷的令人发直。
“那又如何,那些人又不是你害死的,与你无关。上一辈,上上一辈,哪怕是下一辈的恩怨通通都与我喜欢你无关。”
“你……”
如此深入人心又癫狂得是非不分的告白,果然也只有昇璟这种天不怕都不怕的大少爷敢说了。可是聂星翎依旧推开了他,因为天亮了。等待着她的又是新的一天的折磨,她杀了太多流匪,那些人同样恨她入骨。要是被他们发现昇璟与自己拉拉扯扯,等待他的也将是噩梦。
当晚,聂星翎被半死不活的丢进牢房。“臭娘们,还挺倔,明天继续打,打得你满地找牙。”那匪徒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昇璟想要还击,却突然被聂星翎抓住了。昇璟回头看她,只见聂星翎虚弱的摇了摇头。昇璟极力的压下所有情绪,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等那匪徒一走便急忙去查看聂星翎的伤势。若那一眼,聂星翎没有看到昇璟隐忍的泪。
若那一刻,两人没有相视一愣。
若,昇璟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聂星翎,也许所有的结局都会不一样吧。
他们在牢里待了如地狱般的三天,终于有了动静。牢房外很是吵闹,昇璟知道,应该是大本营的弟子们来了。
可是那伙流匪竟然进来了几个,一手拎起聂星翎,往墙上猛地一摔,“说,是不是你这个臭娘们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将你打成这幅模样,还能兴风作浪。把我的大刀拿来,今天老子非宰了这臭娘们不可。”
聂星翎没有反抗之力,额头被撞破了。昇璟疯了一般的冲了上来,剑被没收了的他像野兽一样同那人搏斗,可是拳脚抵不过刀剑相向。最后,昇璟只能拼命的将聂星翎护在怀里。
大刀向聂星翎而去,却在昇璟的背上划了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昇璟的血与聂星翎的血交织在了一起。
昇璟终于看到了聂星翎眼中为他而生的慌张,她大声叫着自己的名字,沙哑无比的声音在此刻昇璟的耳朵里却是该死的好听。想听她再多唤几声,怎么听都听不够。这样近的距离,他也终于彻底看清了聂星翎的样子。不是远远的偷看,而是光明正大的抱在怀里,如此近距离的看着。
血色弥漫了他的眼睛。这妖冶的红,昭示着这宿命的无奈。也许他们,等不到援军了。
可是,死亡也许没有他从前想象的那么可怕呢!
紧紧拽住聂星翎的小手,就这样与她一起共赴黄泉,奈何作伴也不错。
就让他这样任性一次吧,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昇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想要守护她,也许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得不到东西,所以才对聂星翎如此的执着吧。得不到的,越发珍贵,越发执念。大刀又落了下来,昇璟紧紧抱着聂星翎,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一瞬之间,所有的流匪全部殒命。来人手中的剑寒光凛凛,昇璟眯起眼睛看向救他们的人,竟然有张和聂星翎极度相似的脸。
背上的伤口太疼,太疼,疼的昇璟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眼睛沉重的合上。在失去所有意识之前,昇璟听到了聂星翎的声音。死寂,悲凉,又伴随着极度的恨意,似乎要将眼前的人喝血嚼肉,大卸八块的声音。昇璟可以感受到她情绪的极度变化,奇怪……
“聂星剑,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你这个魔鬼,我哪怕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五十九章,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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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葬剑山庄了,父母对他很是失望,但更多的是心疼。对于他喜欢聂星翎这件事也不管了,但是昇璟却失去了聂星翎的消息。
他们说那日,只在牢房中找到了自己,并没有聂星翎的影子。他们说她失踪了,多半已经死了。
可是昇璟不信,倾尽所有的力量去寻找她,却丝毫没有音信。直到两个月后,聂星翎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出现在了葬剑山庄门口。
那个时候的昇璟欣喜若狂,所以也根本没有考虑这其中的稀奇之处,聂星翎不说,昇璟便不问。
昇璟执拗的留下了聂星翎,这一留便是一个月。她依旧不爱说话,昇璟每天变着法的哄她开心。
直到有一天,她淡淡的吐了一句,“你背后的伤怎么样了?”只是这一句话,昇璟手中的勺子便落了,连那半碗药也摔到了地上。药香四溢,热气蒸腾而上,但却没有昇璟那颗跳跃的心热。
可是还没等昇璟开心多久,族里便召开了紧急大会。昇璟被急急忙忙的喊去,连声对聂星翎说,“对不起啊,我去去就回。”
葬剑山庄出了内奸,父亲如是说。葬剑山庄,一时人心惶惶。
那一晚,聂星翎竟然主动与昇璟搭话,问出了什么事。那个时候的昇璟是多么的相信她啊,什么都说了。
曾经有多相信,日后的真相便有多残酷。
几日后,菁琳阁主亲自来接聂星翎。昇璟也不管父母此刻有多焦躁,也不管内奸还未找出来,就央求着父母去求亲。父亲骂他没出息,他便去求母亲,母亲耳根子软,女人之间又好说话。菁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说要考验考验他。
那个考验对他来说,真的不算太难,昇璟便一口答应了。父亲直接让他滚的远远的,追他的女人去,最好永远别回来。他这样的人,不配继承葬剑山庄。
那一日,昇璟还在执行着那个考验任务。
那一日,天空下着大雨,可是他却满心欢喜的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
那一日,葬剑山庄的幸存者匆匆跑来,大雨冲刷着那个弟子脸上的血,那名弟子残忍的说出他的爹娘交代的遗言。
“小心聂家的人。”
“不要报仇。”
“一定要重振葬剑山庄!”
葬剑山庄,一夕之间几乎满门被屠。
百年根基,一夕尽殁。
只余几个从密道中逃出的弟子,和原本在外执行任务的弟子逃过一劫。
昇璟不敢相信的赶回去,却只见如人间地狱一般的葬剑山庄。尸鸿遍野,血流成河,正中间白色大理石铺就的练功场横七竖八着以往的师兄弟们。
可是那些人再也不会笑他,闹他,因为他们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大雨冲刷着他们身上的血,天空仿佛下着红雨。
满目都是这妖冶至极的红,原来血的颜色是那样的耀眼,耀眼到让人下一刻似乎就看见了曼珠沙华。
那生活在地狱中的死亡之花,也是这般妖冶的红。
昇璟在人群的最前面找到了双亲,他们一直守在这里,保护着身后的弟子,身后的葬剑山庄。
父母的尸体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了,面色死灰,再也没有丝毫生气,可是他们的手却是死死的扣在一起,怎么分都分不开。
昇璟失声痛哭,前几日父亲还吹胡子瞪眼的骂着自己,母亲还细细的给他收拾着行李……
只是短短几日,只是短短几日……
内奸,聂氏,千骨门,魔头溟玄一……
昇璟几乎癫狂,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不能倒。与仅剩的弟子安排了葬礼和诸多后事,昇璟独自一人来到了剑冢。
连这里,都未能幸免于难。昇璟本以为这也是那魔头溟玄一做的,可是他却发现了熟悉的人。那些随父母去一一拜访过的人,他还能记得当时他们拿着点心,拿着一些稀奇物件哄他的样子。
此刻却死在葬剑山庄的剑阵之下,剑冢不只是剑的坟墓,亦是人的坟墓。
就算昇璟再笨,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葬剑山庄没落了,这群名门正派便趁乱抢走了剑冢中安息的诸多宝剑。
昇璟还依稀记得前几日,那群人吊唁父母的场景,如今想来,真是恶心。只怕来便是为了这些名剑吧。
葬剑山庄,武林盟主,哈哈,多么可笑啊。父亲啊父亲,你的那些拜把兄弟此刻都去陪你了呢。
越往前走,尸体也越多,熟悉的不熟悉的,昇璟蓦然而过。阵法已经被破坏的七七八八,完全没有杀伤力了。
葬剑山庄,究竟是毁于魔宗手里还是毁于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