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飞读中文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狂飙三部曲-第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熊麻子吃了一惊,怎么下这等毒手?董南生却大声叫好。但是,庄教官一个“旱地拔葱”,伍老幺踢空了。伍老幺伸手要抓住对方脚脖子,使招“霸王举鼎”;庄教官凌空划条弧线跃到伍老幺背后,准备一手勒住伍老幺颈脖,一手兜起胯裆。这是摔跤的招式,叫“鲁智深醉拔杨柳”。熊麻子想提醒师父,又觉不妥,一颗心几乎蹦出嗓子眼;岂知,伍老幺早防着,听庄老虎落地的脚步声就晓得离自已多远,又感到颈后生风,并不回头便抓住对方手腕,来个大摔背将庄教官撂出一丈开外。熊麻子暗暗叫绝,怪道师父渺视冬生,他的跤也摔得神出鬼没呢!然而,庄教官踉跄几步并未趴倒。董南生使劲鼓掌。其它人却没有反应。大伙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包括陈志鲲也屏息敛气,瞠目结舌。
这时,庄教官转身收式,抱拳笑道:“伍师傅果然好身手!我输了。”伍老幺撇嘴轻蔑一笑,并不就此罢手,跃身飞起,如大鹏展翅,猿猴荡树,一个侧踹腿向庄教官面部蹬去!庄教官微微侧身让过,顺手一拨。过了几招,他已掂量出,伍老幺固然武艺超群,心地浮躁,此为大忌。以自已击技、体力,并非不能胜他。譬如,刚才那个侧踹,完全可以顺势抓住伍老幺脚脖,来个“项庄舞剑”,将他像打麦子一般甩个鼻青脸肿。出于解放军对老百姓感情,没有那么做。用手一拨算作“点到为止”。伍老幺是习武之人,应该明白的。
岂料,伍老幺立定身,不管庄老虎还交不交手,一个直拳打得他血流满面,仰面倒地!
人们震惊了。李卫东大声指责:“伍师傅,你怎能这样对待解放军同志?!”边说边去扶起庄教官。伍老幺理理连鬓胡子,眼一楞,呲着大金牙:“相斗无好手。打起来我管是谁!”
局面很僵。陈志鲲心里骂道:“真是个流氓无赖!”转而一想,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就得这种手狠心辣的高手对付阶级敌人。马上绽出笑容:“好!伍师傅这是从实战出发。既讲实战,对手看成阶级敌人,当然下手要狠!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解放军团长这般说,大伙自然连声答应:“是,是的!”
陈志鲲又呼口号:“向伍师傅学习!向伍师傅致敬!”这两句口号在当年可是最高规格的致敬词,仅次于“万岁!”和“万寿无疆!”,最初,专用于“旗手”江青,后来多见于向集体,或军队,或工人阶级、贫下中农致敬。志鲲这么一呼喊,伍老幺受宠若惊,对志鲲的不满顿时消弭,并且,生起一股知遇之恩,想到自已刚才的不检点,颇为后悔。他怀着愧疚,主动上前,双手握住庄教官的一只手慰问:“失手,失手,真是难为情了!”庄教官是根直肠子,反转来摸伍老幺的脚脖,问:“伍师傅,刚才我用手一拨,是不是磕疼了?”
整个场面的情景十分感人。大伙不由发自肺腑地高呼:“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人敌!”志鲲抓住机会好好鼓动一番,要求大家加强训练,时刻准备迎接激烈的战斗。
回军区的路上,志鲲安慰受伤的庄老虎:“今天让你吃亏了!”庄老虎宽厚地一笑:“没啥,不咋着!当初就没同人家讲好比赛规则嘛!”
志鲲听来,简直像责怪自已,恨恨地:“不说也该明白呀!好咬的狗子落不着一张好皮!像伍老幺这种德性,迟早会死于非命的!”




二十、一尺天地论方略

中南旅社位于三民路、中山大道交汇口,呈挂角座落这两条马路上,是爿砖混结构的三层楼客店。客房档次不高,因*中屡次发生重大事件,知名度很高。正门开在中山大道上,隔壁为著名的“香港理发厅”。当年冠以“香港”,颇有点离经叛道的味道,又加上“厅”字,专做小资产阶级格调发型,破四旧自然未能幸免,遂更名“工农兵理发店”,改弦更张,修理简朴短发。往西,不远处是南洋大楼和民众乐园。
中南旅社二、三楼转角阳台架着高音喇叭,一排排昂首朝天,仿若是块火炮阵地。贴大字报的地方固然不多,广播成天叫着。门前总围满人。
武汉军区《*公告》发布的第二天,中央下达《六六通令》。立言反复比较,感觉两者有微妙关联。他想看看人们反应。于是,吃罢午饭就徒步到六度桥。
一路上,尽是商店;少数是平房,多半是两层楼,楼下做买卖,楼上住人。也有假三层——分明为两层楼,却在荆墙上砌起三角形或凸状墙面,画上窗户,既遮住红瓦屋脊,又让人以为是三层楼房,如同时下矮女人将头发吹得高高地,装点门面,改善形象。过了三民路,始见巍峨的高大洋楼,已接近昔日的租界区。
立言走到中南旅社,广播里正批判*公告。阳光虽然强烈,人们都能巧妙地借到高楼或行道树的一片荫凉。立言也踅到一棵阔叶柳下听来。忽然,他身旁有个瘦子冷笑道:“老生常谈!老子把车开来同他们对喊!”另一个年纪稍大的汉子说:“不慌,这会人多——”说到多字,拉腔拉调。并且,用肘拐撞撞瘦子,嘴一呶,示意走路。立言瞧这人好眼熟,偶一低头,瞥见塑料凉鞋又宽又大,再看那双宽大的脚走路迈八字步。猛然记起,有天,同司徒、立孝看大字报,半路遇见过这人。司徒与之谈了好一阵。当年,一句简短的话语,一个微小的动作,一颦一笑,即可判别其政治态度和取向。待那人走后,立言问:“是你们战友?”司徒笑着点头:“你听出观点了?水上运输的芦科长……”对,只有长期在水上、船上作业的人才有这付宽大脚板和走路姿态。大约刚才听了广播气忿不过,准备将宣传车开来,展开“炮火战”?那刻,大家往往这般形容高音喇叭对着争吵的情景。如果各取所需,双方只念毛泽东语录表明观点和自家正确,则称之“打语录战”。
两人走后,立言继续听广播。蓦地,立言瞥见旅社阳台上有位年轻的姑娘朝自已招手,口里还呼唤着。广播声音太大,听不清姑娘喊什么。立言下意识向身后瞅瞅,他并不认识穿军绿短袖衫的女孩,以为是向后面的谁打招呼。楼上的姑娘猜出他的犹疑,又是摇手,又是笑着点头招手,像风中摇曳花儿,十分灿烂。这时,小蓉两手各抓三瓶汽水擦身而过:“立言哥,傻瞅什么呀,人家湖南妹子就是同你打招呼呀!”立言笑道:“我不认识什么湖南妹子啊!小蓉,你像是玩杂耍,抓这多瓶子!你也在楼上?”立言知道小蓉不似继红踏踏实实闹革命,欢喜东跑西窜凑热闹。小蓉点点头:“上去呀,五湖四海可好玩呢!”立言正想找个位置坐坐,歇歇脚,帮忙小蓉拿了三瓶汽水进旅社上了二楼。
广播室设在挨楼梯口的临街房间,打开两扇玻璃门即与阳台相通。隔着走道,对面的大通间摆着六张单人床。被褥凌乱,一片狼籍。地板上尽是烟蒂、棒冰纸、瓜子壳。大通间里有几个人围着床上的棋盘笑着、嚷着。湖南妹子站在广播室门口迎着立言笑道:“刘老师,你忘了?我是长沙的邵为群哪!”女孩子见立言依然怔怔地,提醒道:“我们是在岳阳楼认识的呀!”立言“哦”一声,这才记起,串连时,上岳阳楼游览,眺望宽阔雄浑的长江流入洞庭湖,水烟茫茫,竟然顷刻不见踪影!心里感叹:“到底是天下第一大湖啊!”
那天,阳光明亮,天空瓦蓝,轮船烟囱与木船桅杆在浪涛里共舞;湖水辽阔地展开,蒸腾的雾气与苍穹融为一片……他顿时感觉眼睛一亮,胸襟开阔,心旷神怡,满心欢喜;身旁,有个全身军装、佩戴红袖章的女学生双手凭栏,面对浩渺的湖波背诵《岳阳楼记》。浓重的湘音清脆、婉转、甜润,抑扬顿挫,颇富音乐感。只是,背着,背着,老在“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处打哽。立言不禁提示道:“上下天光,……”姑娘侧过脸儿,瞅他嫣然一笑,手背理理帽下一绺散发:“一碧万顷!唉,眼前正是这番风景,怎么就忘了!”她瞧立言也是一身军装,一口浓重武汉话,问:“你是湖北的大学生?”当她听说是数学教师,很诧异:“你教数学,中学语文还记得这么清楚?”湖南妹子鹅蛋型脸庞、细眯眼,黑眉毛,长得很漂亮;没等立言动问,自报家门:“我是长沙纺织工业学校二年级学生,来岳阳设立联络站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接着又连连发问,得知立言家在武汉,高兴得叫起来:“我姑妈住汉口。到汉口一定找你玩,还希望在文学和数学上得到你的指点呢!”当即留下自已和姑妈住址,又记下立言学校和汉口地址,声称要常常通信。姑娘的纯洁无瑕、热情开朗叫立言想起“湘女多情”四个字,差点动了心。这不过是“长征”路上常见的浪漫插曲,虽然印象很深,根本没想到还会见面。立言不由笑了:“你倒说话算话,真来武汉串连呢!”邵为群摆手苦笑:“不是,不是,我们‘湘江风雷’被打成反革命组织,要抓我。这才跑到姑妈家躲避。我预感有缘与你见面,老是朝马路上瞅。今天真让我找着了!”小蓉性格像她妈,率真粗豪,没听出湖南妹子弦外之音,更没窥见立言有点发窘的神态,给他俩一人一瓶汽水,“亁!为你俩奇遇重逢干杯!这里成了水浒梁山。呶,他们有的是河南的,有的是广西的,有的是江苏的,原来有个四川八?二六的大学生,‘红十条’下达后杀回去了。最远的是广西四?二二……”下棋的一个瘦长子抬头朝立言笑笑,接着湖南妹子的话自我介绍:“我是南宁医学院的外科大夫,叫童无忌,政治流亡到你们这里啊!”另一个侉腔侉调地:“俺是二七公社的。”立言打量,是个圆头大脸的胖子,三十来岁,如弥勒佛。
立言说:“其实,我跟你们一样,不过家在武汉。我是从栗阳跑回的。”邵为群听到这句,与立言碰碰汽水瓶:“为政治流亡干杯!”说毕,带头咕几口汽水,见立言也笑着喝了两口,挥挥拿瓶的手,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