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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到孩子们在喊，这是哪里，好黑，好恐怖。
那尖尖的东西是什么，他们好害怕，好想回家。
令人感到无比恐惧的声音就在周围响起，先是哭泣、求饶，咒骂，然后是惨叫，渗人的咀嚼声响起。
大殿内的烛光又开始暗淡了，念着咒语的众僧冷汗涔涔，从头顶滑入衣领。给与世无争，心有慈悲的佛徒听这种普通人都觉得残忍的声音，这使他们的心开始颤抖动摇起来。
“啊，啊，不要听了，我不要听了。”有僧人受不了的睁开眼捂住自己的耳朵，太恐怖了，这种虐杀的声音实在太恐怖了。
“坐下，不要被它骗了。”马晓歌环抱双臂，双眼死死的跟着那快速移动的影子来回转动，在哪里，那影子不是它的本体。
然而，越来越清晰的惨叫声传来，各种各样的，有男有女。
“哈哈哈。”低沉的笑声传来，唢呐、锣鼓的奏乐越来越欢快喜庆，仿佛是娶亲的奏乐。
此时传来了铜锣的声音，又有人喊龙王娶亲，欢快的乐曲透着一股诡异。似能听见女人的哭哭啼啼的声音，又夹杂着许许多多的人声，仿佛身历其境。
随着仪式的进行，女人哭喊着，被沉入河底。耳边还回响着女人的惨叫，却又转瞬间出现人们的祈求。
祈求风调雨顺，祈求五谷丰登。
此时，似有若无的甜香飘入殿内，盘旋着钻入鼻尖，钻进心里头。
“大师，救我，救我！”
“阿弥陀佛！”
“啊，别过来，别过来！”
“呜呜，我要回家，娘，娘，啊……”
“发水啦！发水啦！”
“啊，求老天开眼，求龙王爷开嗯。”
“不，别……”
“闺女别怕，你是给龙王爷当新娘。”
“下去吧。”
“你们不得好死！”
“假仁假义的秃驴。”
“佛陀闭眼，不问人间。”
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的声音，不断围着大殿出现，一幕幕一桩桩都是发生在大衍河边。
一声童谣远远传来。
“祭祀龙王，杀牛宰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不闻小儿啼，不见新妇泪。奉上童男女，沉河底，沉河底……哈哈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童谣越唱越诡异，越唱声音越尖锐，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无数人惨叫的集合。
坐于大殿上的僧人个个浑身发抖，冷汗涔涔，仿佛那血腥的一幕幕就发生在他们眼前。
“真是无能。你们听到了吗？大衍河底有多少冤魂，是谁的业又是谁的果。你们这些佛徒只顾闭目念经，那么多亡魂你们超度的过来吗？不问世事，只会躲在这龟壳里。给我出来，出来！懦夫，胆小鬼！”
粘腻的咸腥与血腥持续传来，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腻香，让人头疼，令人昏沉。这股香气压住了殿内焚烧的檀香，越发浓重，此香如媚视烟行的妖女，飘在空中，不断撩拨着人心。
嘭嘭嘭，外面鬼影憧憧，脆弱的木门被不断的撞击着，原本固若金汤的纹丝不动，此时却岌岌可危起来。
撞击持续了几分钟，而后戛然而止。
“好吧，你们躲在里面吧，我现在要去杀光外面的人。佛，哼，耐我何？”语罢，风平浪静，一时间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走，走了……”此时，众人战栗不止，大汗淋漓，脸色皆惨白，似大病了一场。
这时，有沙弥走过去，想要去开门查看。
李朗动了动，想要去阻止，可是却发现马晓歌挡在他身前，示意他静观其变。
门开的一瞬间，恐怖的狂风再度吹如大殿。
一道血色的亮光闪过，那小沙弥大惊失色发出短促的惊叫声。
噗呲一道血线喷溅在白纸窗上，众人皆是惊惧。
只见一道人影挡在那小沙弥跟前，木门应声四分五裂，破碎成齑粉，狂风卷着碎片刮入了大殿，烛火一时熄灭。
“啊！”惨叫声骤然响起，那虚无的夜色中，有什么东西喷溅出鲜红的血！
而马晓歌抬着手，那一只纤瘦的手掌上竖起锋利的指甲，如刀似铁，寒光闪烁间，夹着一小块人皮。
烛火不断的熄灭，摇曳，光影交错间。
殿外青石地面上，滴滴答答的流下了几滴血液，瞬间在潮湿的地面上蔓延开来，如同开放的鲜花。
电光石火之间，马晓歌已经蹿了出去，殿内的人只听见踩踏瓦檐的轻响，还有头顶上传来的打斗声音。
此时，儒生才反应过来，大喊道：“快去帮忙，一定不能让它再跑了！”儒生提步就要冲出去。
却冷不防被人推回了殿内，只见，李朗挡在门口，他伸出双臂拦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你，这是为何？”儒生不解的问。
“你别挡路，妖孽横行，我等定不能坐视不理。”
“就是，快快让开。”
“施主，我等具有除魔卫道之心。”
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站起身来，刚刚还因恐惧而浑身颤抖的他们此时却再无惧色，在烛光下，那一张张因尸毒爆发而腐坏的脸，此时此刻分外的狰狞恐怖。
屋檐之上，一个黑影掠过，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不过眨眼间就要跃出寺庙，却被一道屏障拦了下来，身后的马晓歌也追了过来。
黑衣人见无法逃脱，只得转身应战，却不想马晓歌的速度是那样的快，还不等反应，就被一双利爪死死钳制。
冰冷无一丝感情的双眸审视着这蒙在夜行衣里的人，那人胳膊上一片血红，可是不对，虽是红色但没有血腥味儿，那不过是红色的颜料！
不是人，是妖孽。
意识到这一点后，马晓歌毫不迟疑的举起一只手，带着破空的冷风直奔那东西的天灵盖而去。
“啊可讯！”忽然一道爆呵响起，紧接着一根铁棒奔着马晓歌当头打来，她只能停下动作抬手去挡那铁棒。
擦啷一声，如金石相击的声音响起。
一股气流将马晓歌逼得倒退了数步，松开了钳住的黑衣人，而那铁棒的主人也趁势夺过了黑衣人，护在身后。
“是你！”虽然光线不足，但马晓歌还是看清了来人，不算熟悉，但也有过一面之缘。
对面的人一言不发，只是手持铁棒把黑衣人护在身后。
第246章 诡计
对面的人显然听不懂马晓歌的话，却能感觉到对方恐怖的气势。（全本小说网，https：//。）
那人年约四十许，满面的愁容，一身的落魄。
正是在老祖宗灵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格图肯！
“让开！”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汉语，可是马晓歌仍然怒目而视，身为一名萨满竟然去护那妖物。
磅礴的杀意冲天而起，让人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仿佛周身布满了刀尖儿，稍有不慎就会被扎成筛子。
对面的格图肯脸色奇差，皮肤灰白嘴唇青紫竟如死人一般。
看对方手持铁棒死守不退的样子，马晓歌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只能打了。
格图肯嘟囔了几句，可惜马晓歌完全听不懂。
只感觉周身的压力倍增，这人如此巧合的出现在这里，即便不是主谋也脱不了干系，先抓了再说。
一瞬间，身随意动，快的只剩残影的身躯一下子融入黑夜中，扑向了戒备的两人，格图肯瞬间汗毛倒竖，他竟然感觉不到那丫头的存在了！
茫茫黑夜，她也似那看不见的河妖一般消失。
不像是河妖只是眼睛看不见，马晓歌的消失是气息消失了，完全消失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忽然，格图肯感觉到头顶一阵风吹过，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天灵盖就遭到了重击，本就内伤未愈的身体瞬间陷入了黑暗。
那被他护着的黑衣人大惊失色，没想到格图肯竟然连这人的一招都没有抵挡住！
眼看那锋利鬼爪即将拍下来，其中蕴含的威势远非刚才那一击能比的。
“等等，你不想知道谁是幕后主谋吗？”
打下来的手停顿了片刻，随后狠狠的打下。
“其实不想。”
大殿内，如着魔的僧人一个个面无表情，却开始朝门口汇聚，双手生长出指甲，口内爆出尖牙，好似僵尸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咬了过来。
那单薄少年身量不足，在这群人的围攻下，好似一叶海中孤舟独面风雨。
突然，那些扑过来的僧人猛的一阵，脸上挣扎起来，行动竟然也受到了阻碍。
股股清气汇入四周，令那看不见的黑气不断的溃散，那占据诸僧头脑的恐怖画面渐渐模糊起来。
“啊！疼！”
“好痛啊！”
浑身战栗的众僧感觉前方有一道很亮的光，并非以肉眼可见，却是以心灵观看。
李朗不退无惧，一双亮眼睛璀璨若星子。
众僧人皆痛苦不堪，捂着自己头惨叫，他们感觉有两股力量正在不断撕扯着他们的灵魂。
前所未有的痛苦使他们中有些人恢复了清醒。
恢复清醒的人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为何周围的人都具是狰狞面目，啪嚓一声，手中的佛珠断裂，佛珠落地的清脆声响震得他们神情一凛。
此时，一直不开口的李朗忽然开口了：“世间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正是心经内容。
被迷惑的佛徒纷纷摆脱了那种束缚，一个个跟着念起了心经。
“佛为何？”那魔魅的声音再度响起，豁人心神。
刚刚摆脱迷惑的诸僧，又开始因为这蛊惑的话语动摇心神。
忽然，一道清亮的声音说：“佛为慈悲，为无畏，为牺牲，为超脱，为圆融，为完满。”回答这问题的人，却是李朗。
“世间杀戮不止，佛何在？”
“佛在心，善者无争。”
“哈哈哈，虚伪！善者无能，与世无争，却横遭迫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