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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防备;王典诗觉得一个圆圆滑滑的东西从余若男嘴里送了过来;一咕噜;滑下了自己的肚子里。
人的眼睛?
王典诗一阵恶心;但脸上还是配合着余若男的表情。
一阵荡人心魂的长吻过后;余若男从他怀里站起;转身去吹灯;忽然低头;看见红绣鞋上落了一点尘土;便弯腰去弹鞋。 这一弯腰;滚圆的臀部忽地拱起;正离王典诗的脸不足两尺;几欲破裤而出。
余若男心里偷偷地笑。
那一天;她就是用这一招勾引上了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对自己很自豪;她觉得这一招很管用。
王典诗果然有了反应。
他拔出了匕首;无声地从这两块奇美无比的肉中间插了下去。
繁花似锦;鸟语花香。
王典诗一路扬鞭策马;虽然意气风发;但背心里的冷汗;还没有完全干透。
在这场人与妖的斗争中;毕竟还是人胜利了。
可他自己知道;这最终的胜利;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他不但要保全自己;还要保全他的妻子;一旦这只金鱼精发怒;自己也许不会死掉;但金余香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一只妖精对待自己的情敌;会采用什么样的方法?
直接把她吞入腹内?
还是吃掉她的眼睛;让她在黑暗中度过余生?
所以他要忍;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爱妻;当着她的面和妖精亲亲热热地离去。
是妖精都是性淫的;是妖精都是多变的。
因为它性淫;所以现在她对他好得无可无不可。
因为它多变;一旦它玩腻了;就会毫不留情地吃掉自己;最起码是眼睛。
谁让它是妖精。
现在自己终于胜利了;终于在它意乱情迷之际亲手杀了它。
剩下的事就是要赶快去找金余香;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自己为了不被妖精看出来;对她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她一定伤心透了。
她一定还在原处低声饮泣;一定哭得身体软得都走不动路了。所以;王典诗飞马直奔分手之地。
于是;王典诗就看见了金余香的尸体。
虽然妖精被杀了;可是王典诗毕竟还是输了;而且输得非常之惨!
血流尽了;尸体非常轻;血全部浸入地里;只有金余香的脖子上还有一点鲜红。尸体已冷;但依旧柔软异常。王典诗抱着她;看着她惨白的脸。
余香宝剑也不知道去向;宝剑是同生共死的宝剑;人已死;剑何存?
王典诗把金余香平放在地上;然后抽出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竟然一丝疼痛也没有。
拔出匕首;没有血;伤口自动愈合。
竟然连死都死不了?
难道上天非要他受这剩下几十年的煎熬么?
王典诗忽然觉得小腹一阵火热;一个珠状物缓缓升起;是余若男死前喂给他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
王典诗忽然怔住了。
在情字面前;没有人是赢家。
就像以往一样;几百年一转眼就过去了。时间永远是让人琢磨不透的;有时候一分钟都很漫长;有时候几百年就像一分钟一样〃刷〃地流逝了。
对王典诗来说;这几百年过得既不漫长;也不短暂。
没有人知道他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他还能活多长时间;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活着;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他连一丝丝的目标都没有。
他知道;是余若男喂给他的东西让他好好地活了这么多年;无论那是什么东西;那一定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自己吃了那个东西之后连自杀都做不到;何况那个东西在余若男肚子里的时候。如果余若男不把这个宝贵的东西喂给自己;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杀死余若男的。
这个道理王典诗几百年前就明白了。
但别人都死了;自己还活着干什么呢?
王典诗不知道。
可他又不得不活着;天荒地老;继续活下去。
时代早已变成了热兵器时代;连核武器都发明了几十年了;所以王典诗老早就不显露武功了。那把他赖以成名的匕首;早已不知道被他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已经二十一世纪了。
王典诗总要活在人群中;所以对外他有了一个身份:北京某公司的业务员。北京就成了他自己嘴里的〃故乡〃。
公司里有一个年轻人;对这个奇奇怪怪的人非常感兴趣;时常借故来靠近他。
〃典诗;你到底多大啊?你又不是女的;怕什么;来;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
〃典诗;晚上我去你家好不好;咱们好好聊一聊。〃
〃典诗;你是不是孤身一人?我也是无父无母的;咱们这样的人其实不用太自闭。〃
对顾北英的好奇;王典诗总是能躲就躲;但是他老觉得;他和这个帅帅的有点面的大男孩挺有缘的。
他们就在这种彼此亲近但又若即若离的状态下;共处了三年。
公司的业务飞速发展;顾北英被派往南京公司做副总经理;临走;在人前依旧文文弱弱 但是已经意气风发的顾北英单独和王典诗喝了一次酒;流了泪。
〃没事时;一定要来南京找我。〃
与顾北英离开快一年了;他忽然发现对顾北英的思念与日俱增。于是向公司请了假;一马杀到了南京。
南京是一座火一样热的城市;可是很美。
王典诗走在南京的路上;觉得这个地方他好熟。
顾北英听说他来;高兴得不得了;他们约定在城北的〃十世缘〃酒巴见面;好好叙一叙别后的情怀。
王典诗早早得就来到了这里。
十世缘。
谁和谁能有十世的缘分?
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看着一群十几岁的男女孩子在矫揉地编织着忧伤。
他一点也不觉得可笑。
〃嗨!〃一个眼睛很大的小姑娘跳了过来;〃这个年头可不流行装酷了;应该及时行乐才对;你叫什么?酷哥?〃
王典诗从第一眼看见这个小姑娘开始;就已经感觉体内有一个东西在动。这个一头染得红红绿绿的头发;穿着最入时的哈日族服饰的叛逆女孩;居然让那个几百年都没什么感觉的东西又活了起来。
王典诗觉得那个东西的活动越来越强烈;几欲离体而出却总是不得其门。他忽然明白了;这个东西又一次找到了它的主人。
这个世间;竟然真的有轮回。
那只小金鱼;已经轮回成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美丽女孩。
王典诗从来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能见到她。
他对不起她。
但根本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她居然又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王典诗忘记了几百年的忧伤;已经死了几百年的心又一次滚滚燃烧。他一把抓住了那个女孩的手。
〃若男;若男;你不认识我了么?!〃
那女孩却连脸都吓白了;又不敢大声嚷嚷;惊慌地说:〃我我我……我可是美女作家喔;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想体验一下激情偶遇这种爱情题材。你你你;你可别胡来;我男朋友马上就到喔!……他来了;你你你;放开我!〃
王典诗顺着女孩的眼光看去;门口;温文尔雅的顾北英正在东张西望地找着谁。
酒吧里的彩灯闪烁霓虹;幻化出一派氤氲;王典诗忽然看见;顾北英的头顶;清晰地显现出一个宝剑的形状。
这个形状王典诗太熟悉了。
余香宝剑。
余香宝剑还在保护着它的主人。
王典诗轻轻放开了女孩的手;幽幽地说:〃本来这次异乡偶遇能是个非常好的爱情题材;只可惜;主角是咱俩!〃
当时俺已经从北大毕业了;但是还在同学的宿舍里住着;于是;就赶上了干这么一件了不起的英雄事迹;呵呵。
2001年12月05日23:33:13理想:着火啦!!!!!!
好大的火呀!就现在;我们斜对着的楼;二层;大火苗子;浓烟滚滚;还劈里啪啦的; 看了两眼我赶紧回来了;好像烧了好久了;也没救火车来。有人照照片了。
对不起;因为离我太近了;我打字的时候手都有点哆嗦了;不知道说什么;总这不太好受;火太大了。
2002年3月11日10:05:41大宗师:俺勇猛地救火实录
各位;现在是三月十一日九点二十;俺要向各位汇报一下俺前半个小时的英勇行动。
当时俺正在丁宿打电脑;忽听楼道里有人喊:〃着火了。〃俺出去一看;楼道里几乎没什么人;但有一点烟味。俺以为没什么大事;但是也想看看热闹;就杀了出。杀到一楼;见楼道口有一个人打电话;说什么:〃四楼;你们快来吧。〃俺一听;从四十一楼的楼梯杀上四楼;俺那天爷!一楼道黑烟滚滚;呛得死人;啥也看不见;想往里走都走不进去;俺又下到三楼;从四十三楼的楼梯上去;见也是黑烟迷漫;而且黑烟都是往上走;如果蹲下;倒能看见一点东西。
此时从黑烟中杀出一个人;就是那个瘦瘦的比较不错的楼长;手里提着一个灭火器;用手巾捂着嘴;一边咳一边问:〃还有没有灭火器了?〃俺想此时他们一定把灭火器都干掉了;俺又失去了一次玩灭火器的机会。没想到此时一个傻哥们从楼道那边拿来两个灭火器;放到地上;问:〃这玩意儿怎么使啊?〃楼长二话不说;拿起一个灭火器就去冲进了黑烟;俺也二话不说;拿起另一个也冲进了黑烟。其实俺也不会使;但是玩儿这玩意儿就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在救火中学会救火。
俺冲进了黑烟;太黑了;俺都看不见自己的后脊梁背儿了(好像本来也看不见)。而且奇呛无比。俺冲到四十一楼一看;原来是415;当年陈旻倩她们同学住的宿舍;当然;后来我知道现在住的是物理系的人;整个一楼道人都出去上课了。有几个睡觉的也都杀出去了。
当时的情景太恐怖了;你根本想不到那是我们熟悉的四十一楼四楼;眼里除了烟和火啥也看不见;脚下不知道踩得的什么东西。有两个保安在用灭火器灭火。那着火的地方是门后一个床;但已经把整个屋子都烧了。据耳闻;一个处于灰头土脸和焦头烂额之间的傻哥们说;火苗从屋里烧出来;把外边挂的衣服点了;衣服一下烧起来;他们玩命的把一楼道挂的衣服全摘下来了;要不一楼道都得着了。
俺借着火光;扫了一眼灭火器上的说明;拔下保险;冲着火滋了几下;爽!因为那火光是从门后边床上出来的;有门挡着;那两个保安从门缝和门边往里滋;根本管不了什么事;俺大喊一声:〃得进去滋。〃就要往里冲。谁想有一个保安的灭火器滋完了;一把抢过俺的灭火器;说:〃我来吧。〃就冲了进去;俺到现在还在郁闷;被他抢了头功。
俺又杀到四十二楼;大咳了一阵;此时从楼下冲上一批北大保安。俺觉得俺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就杀到了三楼;见拐角处有保安和几个学生;俺过去一看;他们把高压水龙架好了;不知道为什么不上四楼;只在三楼这儿冲四一五的窗子。
四零五的火可能已经灭了;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