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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季现在最大的谋划,当然还是要彻底打垮邺城大军,但是摆在面前的还有很多威胁,这些已经浮现的威胁都要一一应对,他总不能和元朝的蒙古贵族比下限,专门逮着宗室下手,让其他已经浮现的势力摘桃子。
追击持续了半个白天,到了下午步卒已经开始打扫战场,现在天气还不算太热,但不管这些尸骸,没准就会造成一波病疫,饥荒病疫往往跟着战争一起来,这一点司马季从来都不敢大意。
“此战斩杀邺城士卒一万八千五,伤兵没有计算,我军各营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不算伤者阵亡两千一百人!至于各营的确切损失,还有追击骑兵的俘虏,这个数字还没有出来,燕王?”曹乾穿着一身马蹄印的染血红袍出现在大帐当中,毕竟燕王说了要节俭,龙雀营自然又把当成红毯让晋卫重骑冲锋的战袍捡回来,虽然有点残破可还能穿。
“哦!”司马季沉默了半天,自己这一方应该不会在大幅增加阵亡者了,他的士卒防护很高,只要是阵亡了几乎就是致命伤。至于邺城士卒,说实话几天内的死者还会大幅增加。
“将邺城大军的阵亡士卒就地掩埋,至于我方的阵亡者,刻碑火化送回幽州,他们跟着本王出征,死也要回到家乡。他们本来都是我大晋的士卒,听命而已,去办吧。”司马季语气沉重的吩咐着,这也是他出征的传统了,至于幽州士卒会不会留下姓名,这不用担心,裤腰带的卡扣上有,幽州特色。
司马季孤身呆坐在大帐之中,滋遛滋遛的吃着侍女端上来的面条,静等着出击的将军们归营,大帐之外一股若有若无的烤肉味传进来,静候的侍女不由的掩鼻皱眉。
“把手给我放下来!”司马季慢慢的转头盯着侍女,冷冰冰的道,“你今天还站在这,穿着好看的宫装,没有让乱兵抢走凌辱,是这些被火化的士卒换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捂住鼻子?以后在这样,本王也把你烧了。”
“贱婢知错了!”侍女抬头看了司马季一眼,颤巍巍的开口求饶道,“殿下不要生气。”
呼……长长出了一口气,司马季抿着嘴挥手让侍女下去,从听到了阵亡数字开始,他心中大胜的喜悦便烟消云散,某种意义上在古代多年,司马季的残忍程度已经并不比这个年代的士族高门差,刚刚有一瞬间他真想让这个侍女尝尝石崇侍女劝酒的待遇。
蹬蹬……账外出现了急促的脚步声,相处多日司马季能听出来是出去追击的几位将领已经回营,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几个人就纷纷走了进来。
“燕王!”李山、刘珩、钱明几人开口见礼,并不知道刚刚主公冲着女人发邪火的一幕。
“废话少说,报数!”司马季抬头看着几个喜形于色的将领,嘴角扯出一丝假笑,说出来的话倒是一点温情都没有,就好像是打了一场败仗。
这副态度直接被几个人见了一盆冷水,面面相视了片刻不知道哪做错了。李山倒是一下子聪明了不少,直接躬身道,“我们三路骑兵一路追杀,令溃兵放下武器,保证其安全,在天黑之前收兵,一共收拢溃兵近八万。”
“没抓到司马颙?”司马季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抬头张嘴反问道,“你说本王是奖赏你们呢,还是给你们一顿鞭子,并州抓不到王浚刘渊,在这又抓不到司马颙?”
“是末将的错,请燕王责罚。”三人齐声请罪,虽然不知道主公因为哪里生气,但此时请罪就对了,为臣之道就是如此,“王浚所部逃回了邯郸,至于河间王我们真的没有见到,有亲卫拼死抵抗,我们的骑兵追不上。”
司马季手下的幽州突骑、女真弓骑在旁人眼中已经是重骑了,至于晋卫重骑那纯粹就是怪物,让这些骑兵出动承担追击的指责,几个人也不知道燕王是什么意思,咱们也不知道目的,对方是燕王,咱们也不敢问啊。
他们几个能追上步卒抓到将近八万人就不错了,还想追上邺城的骑兵,几个人的麾下倒是杀了不少,至于追击那真是追不上。
“此战邺城大军损失过半,相信司马颙是不敢从邺城出来了。邺城是北方坚城,本王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司马季一副便秘的样子,略过邺城南下?这得多大的心,能做出来把后背留给敌人的决策,他现在确实心情不佳,却还没有被冲昏头脑,对着刚刚被赶走的侍女叫道,“拿地图来!”
“身后的冀州东部还有司马颙麾下的张方所部,石超传信过来,张方攻势很急,张方此人是河间国人,是司马颙的心腹爱将,为人暴戾不下于本王,如果今日他在,你们的损失可能还会大一些。”
摊开地图指着冀州的位置,司马季还不忘记自嘲一把,继续道,“石超应对的很辛苦,本身就处于兵力弱势,河间国距离交战的地方不远,张方又是本地人积威甚重,必须要马上派兵救援。好消息是在范阳国的两万兵马已经南下在攻击河间国,本王要人领军灭掉这支敌军,李山,你带着女真骑兵杀一个回马枪,记着,张方此人不能留。”
“他对司马颙极为忠心,如若是本王麾下不失为一个良将,可他跟错了主公。”司马季看向李山吩咐道,“北上和石超合兵一处之后,你也要小心点。”
“末将领命!”李山拍着胸脯保证道,“末将必将横扫冀州,接触燕王的后顾之忧。”
“好!”司马季微微点头指向刘珩,“虎威将军率领幽州突骑南下,南方张昌聚众谋反,虽然从荆襄进逼京师的企图被击退,可长沙王也只能管到荆襄了。扬州境内还有张昌部将石冰肆虐,时间长久恐怕江东不稳,那是孙吴旧地,江南士族对本朝颇有微词,这股威胁断然不可轻视,既要击破这股反贼,也要给江东士族一定的震慑,以雷霆之势稳定江东,我们司马氏自相残杀,也不会便宜这帮外人。”
“末将领命,一定击破张昌、石冰不让燕王分心。”刘珩领命道,“不知道何时出发。”
“如果你要休息的过来,越早越好!”司马季吩咐完毕后,目光一凝道,“晋卫重骑、龙雀营步卒,随同幽州步军跟随本王,先攻邯郸,再攻邺城,平定河北再议其他。”
“末将领命!”其他将校大声领命道,“先攻邯郸,再攻邺城。”
第五百二十八章 夜观天象
“先别急着领命,先想想战败的下场,突骑弓骑都是天下精锐,一旦受损巨大,小心你们的脑袋,尤其是虎威将军,你要是输给江南人,本王不知道到时候如何处理你。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司马季眼中寒光乍现,幽州突骑战败是不能接受的,万一战败,他不会接受刘珩的任何解释。
多方面的原因让司马季不会容忍在江南战败,那里是孙吴旧地,当地士族对晋朝本身就有敌意,在这帮人眼皮底下战败,这个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晋朝人口北重南轻,加上幽州突骑的战力,加上从此向南一马平川,任何战败的理由司马季都不会接受,因为华北大平原的关系,广义上的北方人其实是存在的。哪怕就是后世确定了秦岭淮河一线是南北方分界线,不少人仍然认为长江以南才是南方,因为淮河到长江之间仍然是华北平原的一部分,因为地理上是一个整体,这里生活的人从语言到生活习惯差距并不大。
这部分百姓是完全可以争取的,江南政权也必须争取淮河一线的百姓支持,才能在北方攻击之下幸存,司马季就没见过对峙线在长江的割据政权还能长存的,淮河一线已经是南方的底线,可淮河一线的百姓也很容易被北方政权争取,这对南朝政权是一个非常不利的地方。
华北大平原这种同质化,仅仅比后世共和国的东北人稍微轻一些,东北被大江大山包围,只有一条辽西走廊可以和外界接触,四面的大山大江包围住一个大平原,所以百姓互相之间差异更小。
这一点潜在的同质化人群,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但它确实是存在的,而广义上在潜意识中的南方人,出现的晚的多。因为长江以南地理碎片化严重,语言互相交流也很困难,想要用更大的集体对抗北方政权是极其困难的,往往是以一个州郡对抗整个北方政权的讨伐。
晋朝的江南绝对不具备这种对抗的基础,所以司马季就算是为刘珩着想,他都想不出来对方有什么理由战败,怎么都不该输。
眼下对他这个皇亲宗室而言,根本不用去刻意区分谁是主要敌人,谁是次要敌人。不管是百姓被裹挟造反,还是士族蠢蠢欲动,或者是胡人暗怀鬼胎,本质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在造反,根本不用刻意去鉴别,谁造反成功他这个燕王都没有好下场,什么民族矛盾、阶级矛盾,最终收回指向他。
而对于其他晋朝存在的几个阶层,这种问题就完全不同了,寒门被压制,只要有人用,寒门中人就会趋之若鹜,根本不会管自己是为藩王效力、刘渊效力,还是为王浚效力,实在不行,要是百姓造反做大了,他们也愿意为百姓效力。
而对于士族阶层,这个威胁是完全不同的,士族阶层只要有办法,宁可和胡人合流也不会对造反的百姓妥协,胡人都有可以合作的可能,百姓只会想办法夺他们的家产,把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夺走,这绝对不能容忍。
对普通百姓而言,他们的选择和司马季一样狭窄,司马季不能让任何一股造反力量成功,百姓是任何一股造反力量都会先从他们身上吸取养料壮大,某种意义上司马季和普通百姓才是一个战壕的兄弟。
“不只是虎威将军,你们不用心里幸灾乐祸,任何一个方向战败,除了并州的张达之外,你们战败都会给本王带来巨大的隐患。本王要用最短的时间扫平山东地区的乱兵,河间张方、江淮石冰、邯郸的王浚、邺城的司马颙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