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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铄微微一笑:“陈宫会选择早上,因为早上是将士们最困倦的时候。那个时候攻城,才真是会让我们措手不及!”
“我这就让将士们多加留意,尤其是早上。”纪灵说道。
曹铄没吭声,纪灵转身离去。
离薛县不远的一处小山坡上。
陈到望着薛县方向,祝奥站在他的身边。
“陈将军。”祝奥小声说道:“斥候回报,赵将军已经攻破高顺,蕃县之围解了。”
“我早就知道赵将军能攻破高顺。”陈到说道:“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蕃县解围,赵将军很可能会立刻带兵来到薛县。”祝奥冒出一句。
陈到一愣,扭头看着祝奥:“公道什么意思?”
祝奥咧嘴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给将军提个醒,可别什么功劳都让给了飞熊营。”
“飞熊营人多,我们人少,和他们抢什么功劳!”陈到摆了下手,对祝奥说道:“公子先前说过,敌军没有攻城,或者是攻城没有陷入胶着,我们不要冲出去解围。一定要在敌军攻城最紧迫的时候,我们再突然从背后杀入敌军中军。”
凑到祝奥耳边,陈到小声说道:“功劳摆在那,谁先擒了陈宫谁就是首功。你认为我会蠢到和赵子龙比谁先发起进攻?”
祝奥笑道:“将军原来有这些打算,算我多嘴!”
“既然公子安排我们在这里,就不要去想太多。”陈到说道:“静等战机就是!”
夜晚在宁静中度过。
双方将士都知道,这种宁静并不能持续多久。
等到天亮,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再没有机会看见下一个晚上……
东方的天空现出鱼肚一样的白色,太阳还像是很不情愿起床一样,懒洋洋的不肯露出脑袋。
没有号角声,也没有震天的战鼓,薛县城外的徐州军列着大阵向城墙推进。
城头上,起了个大早的曹铄和纪灵望着正向这边推进的敌军。
“公子还真是料事如神。”纪灵说道:“陈宫果然选择白天攻城。”
“我让你们准备的桐油有没有准备好?”曹铄问道。
“早几天就准备好了。”纪灵问道:“公子难道是要火攻?可桐油燃烧起来很慢,除非是有大火,否则都不容易燃烧。”
“我要的不是燃烧,而是滑。”曹铄咧嘴一笑,指着推进中的徐州军说道:“他们只有云梯,如果城垛上涂满了桐油,云梯虽然能搭住,但是用不了多大力气就能把它推开!”
“我明白了。”纪灵说道:“这个法子对付用云梯攻城的敌军,还真是有用。”
他随后又问道:“既然公子早就想到了这个法子,为什么不让将士们早些往城垛上倾倒桐油?”
“日晒雨淋,用不了几天桐油就会浸透到石头里。”曹铄说道:“那样的话,我得有多少桐油才行?要知道,桐油很贵的。虽然我是曹家公子,却是个善于勤俭持家的好男人,可不是那种不知道节约的纨绔子弟!”
“公子说的是!”纪灵不住口的应着。
“强弩瞄准!”敌军越来越近,曹铄向一旁吩咐道:“让将士们往城头倾倒桐油。”
卫士应了,高声喊道:“公子有令,强弩瞄准,往城头倾倒桐油!”
曹铄命令下达,立刻就有曹军提起装满桐油的木桶,往城头上倾倒。
曹军的举动被远远观战的陈宫和张辽看在眼里。
张辽嘀咕道:“曹子熔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往城头上倾倒东西?如果是油,应该用来射杀我军才是。”
“曹子熔是要把城头弄的滑腻。”陈宫说道:“用不一会,他还会扔下干草树枝。”
“那是为什么?”张辽问道。
“倾倒桐油,我军攻城梯难以架起,至于扔下干草枯枝,当然是为了在城下点起一把火,让我军将士无法靠近。”陈宫说道:“这次进攻薛县,必定是一场苦战。”
“我去带兵冲锋。”张辽提着兵器就要出列。
陈宫连忙叫住他:“文远且慢!”
回头看着陈宫,张辽问道:“怎么了?”
“首次攻城,肯定不能成事。”陈宫说道:“你只要观战就可以,看清敌军哪里薄弱,就往哪里猛攻,夺下薛县的机会更多一些。”
听他这么一说,张辽停下脚步,望向薛县城墙。
推进中的徐州军列着并不是十分整齐的队形,一步步的紧闭薛县。
城头上的曹军已经把城垛浸湿。
可他们却并没有往城外丢干草和枯枝。
看到这一幕,张辽向陈宫问道:“陈公,敌军并没有丢出干草、枯枝。”
“他是在等必要的时候。”陈宫说道:“曹子熔看来不仅懂得谋略,还懂得把握战场时机!”
“吹响号角,擂起战鼓,攻城!”陈宫喊道。
阵阵号角从徐州军主阵传出,擂鼓的徐州军光着膀子,奋力挥舞鼓槌,一下下的锤击着战鼓。
第615章 给陈宫送个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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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和战鼓声响起,徐州军像潮水一样涌向城墙。/全本小说网/https://。/
“放箭!”城头上响起一声爆喝,无数箭矢飞了下来。
一些冲锋中的徐州军中箭倒地,更多的人还在迈开双腿玩命狂奔。
弓箭手一边冲锋,还一边向城头射箭。
冲到城墙下,徐州军将士把一架架云梯搭了起来。
城头上的曹军则抱起大石头,往下面胡乱投掷。
拥堵在城墙脚下的徐州军很多,曹军将士扔下的石头,几乎每一块都能砸中一个甚至几个敌人。
远处的号角声和战鼓声还在响着,城墙上下却是阵阵喊杀不止。
搭建起的云梯起先还能承受住人往上攀援。
等到最上面的人快爬上云梯顶端,人的重量全都压在云梯上。
如果摩擦力足够,云梯完全能够承受一个甚至几个成年人的重量。
然而倒上了桐油的城墙十分滑腻,上到云梯顶端的徐州军,一个不慎,就能把云梯踩塌下去。
一架架云梯被徐州军踩塌,云梯上的徐州军像是下饺子一样纷纷掉落。
城头上又丢下无数巨石,箭矢也像雨点一样兜头盖脸的落到拥挤在城墙脚下的徐州军身上。
曹铄站在城头,指挥着将士们御敌。
突然他感觉到肩膀一疼,一支箭矢射入了他的左侧肩头。
闷哼一声,曹铄捂着剧痛的肩膀蹲在了城垛下。
“公子!”蔡稷、魏图等人连忙涌了上来。
“别叫!”曹铄喝道:“我还没死,鬼叫什么?”
被他喝了一声,蔡稷等人果然不敢再喊。
“将士们,敌军的云梯就像是摆设,给我射杀他们!”蹲在城垛后面,曹铄扯着嗓门喊了一声。
喊话的时候,由于用力扯着了伤口。
剧烈的疼痛令他额头上冷汗涔涔的冒了出来。
“公子,要不要让伤医过来?”蔡稷小声问道。
“叫什么伤医?”曹铄瞪了他一眼:“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受伤了?”
蔡稷没敢吭声。
曹铄咬着牙说道:“帮我把箭头拔出来,简单包扎一下。”
“可是公子,伤口要是不处理……”魏图在一旁试图劝说。
“将士们都在流血,伤医能处理的过来?”曹铄说道:“我没那么娇贵,正在大战,主将受伤必定动摇军心。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任何人不得把我受伤的消息说出去。”
看了一眼一旁的曹军,蔡稷低声喝问道:“公子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众曹军纷纷点头,各自忙着抵御敌军,并没有一个人因为曹铄受伤而大惊小怪。
撕开曹铄肩膀的衣服,蔡稷说道:“公子,忍着些。”
曹铄把右胳膊往嘴里一咬,向蔡稷点了下头。
拽着箭杆,蔡稷用力一拔。
箭簇连着血肉被拔了出来,鲜血也随即喷涌。
曹铄用力的一咬右手臂,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并没喊叫出来。
一旁的魏图连忙捂住伤口,对蔡稷说道:“快点,磨蹭什么?还不帮着公子包扎?”
“瞎嚷嚷什么?”蔡稷手忙脚乱的扯下一块麻布,帮着曹铄缠裹伤口。
麻布裹在伤口上,瞬间就被鲜血浸透。
“娘的,看清楚是哪个射的老子没有?”蔡稷帮他包扎了伤口,曹铄从一旁抓过一只丢在地上的强弩,向他和魏图问道。
“城外都是敌军,哪能看清究竟是谁?”蔡稷说道:“公子还是歇着,可不敢再露头被敌军盯上。”
“要是该死了,怎么都是死!”曹铄说道:“命不该绝,就算箭矢射进脑门里也死不了!”
“将士们,给我弄死他们!”曹铄喊了一声,猛然站起,端着强弩向城外的徐州军连射出五支箭矢。
射完了箭矢,他又蹲在城垛下,一支支的装填着。
曹铄的喊声感染了能听见的每一个曹军。
守城将士们发了声喊,更多的箭矢和石块向城下落去。
少数攀援上城墙的徐州军还没站稳,就被扑上来的曹军砍翻在地。
徐州军的进攻,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傍晚。
日落时分,陈宫终于下令大军后撤。
鸣金声终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攻城。
城墙脚下堆积着无数徐州军的尸体,就连城头上,都能闻到浓重的血腥气。
脸色煞白的曹铄靠在城垛下,他闭着眼睛正在休息。
伤口流血不止,虽然包扎了,却也只能减缓流血的速度。
经过一天的厮杀,他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整个人的意识都是迷糊的。
“公子!”脸上抹着徐州军鲜血的纪灵跑了过来,正要欣喜的向曹铄禀报敌军退了,看见他靠在城垛下,而蔡稷等人则围在一旁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纪灵愣了一下,向蔡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