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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出了事本官一个人担着。”吴淼面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周楠的禀性他这几日看得明白,是个爱舒服,喜欢享受的人。只要一出衙门,却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方逍遥。
“那好,多谢吴大人了。”周楠归心似箭,忙穿了衣裳起床,让史文江去传轿子。
头依旧很晕,脚依旧软。
刚出了道录司,就看到一个家人模样的人上前,“周大老爷,我家大老爷有请。”
这人周楠认识,正是段提学的门房:“段提学有什么事吗?”
门房:“却不知道,大老爷吩咐了,一定要将周大老爷请到。”
周楠自然知道段承恩是为师娘子肚子里的胎儿而来,他可是答应过人家要帮着想办法的。谁知道现在却出了空明这挡子事,险些把自己也陪了进去,自然也没空去想这事。
“好,正要去拜会段提学。”
看到周楠,段承恩大概将这事同周楠说了一遍,一脸丧气地说:“袁阁老真是没由头,科道要弹劾他,他自己心中懊恼,反见气撒在本官头上。周大人你得替我想个法儿,不然,老夫也只能调去其他清水衙门投闲置散了,这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听他说完,周楠大吃一惊。说句实在话,段承恩被袁炜整,他是一个小人物,根本就插不上手,这事也同他没关系。问题是,袁阁老要借师娘子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如果这事一爆出来,那胎儿私生子的名头就算是打响了,将来一辈子都是家生奴,也没有任何前程可言。
听师娘子说,这胎儿有很大可能是他的骨血,我们的周大人自然不能不管,得想办法给孩子一个名分。
而且,自己又欠段提学偌大人情,现在也是还的时候了。
看来,这事的优先程度得提到第一。
周楠现在病得厉害,人也瘦了一圈,苦笑道:“段提学,下官沉疴不起,实在没办法想事,且容我思索两日,定然会有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周大人的手段老段是知道的,前几日周楠因为牵涉进空明案没工夫处理此事。现在他既然答应了,那就没问题。段承恩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如此,就多谢子木了。哎,说句实在话,老夫此刻已经六神无主,快承受不住了。”
他长叹一声,接着说:“我现在深思困乏,先回屋歇息,就不送子木了。”
目送段承恩回后院睡觉,周楠喝光杯子里的热茶,让身体暖和了些。刚出厅堂,就看到一个小丫鬟偷偷过来:“周大老爷,少夫人有请。”
不用问,这小丫头是师娘子的贴身丫鬟。
师娘子现在叫人请他去院子说话,还能为什么,不用想就知道。估计也知道事关重大,有意讨好周楠请他想辙,说不定等下还要以色食人。劳资已经虚成这样,再去师娘子那里,那是不是找死吗?
姑奶奶,求放过!
周楠不说废话,“告辞!”拔腿绝尘而去。
只丢下一脸愕然的小丫鬟。
第四百三十三章 管家
从段提学府上逃出来,看了看日色,已近黄昏,周楠牵挂家中的女儿,又命轿夫一路朝自己家行去。
再过得两个时辰就要宵禁,自己现在正被拘禁,必须在宵禁前回司里去。
天色已暗,身上又冷起来,周楠心中苦笑,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完全,真令人烦恼啊!
见到自家大老爷回来,家里人一通大乱,给周楠看茶的看茶,做饭的做翻,连带着陪同他一起过来的道录司的的两个差人也看了赏,引到一边吃酒。
看到丈夫瘦了一圈,胸口上的伤口一时也好不了,荀芳语急得直落泪:“老爷,你这身子,如何是好?”
说着话,又用筷子夹了菜喂到他嘴里。
周楠吃了两片肉,感觉腻得不行,就摇头不用,只去喝粥。
他抱着女儿三丫,安慰妻子道:“我的事情想必文江已经同你讲了,这案子是不小,将来估计会有人要到菜市口走上一遭。但我的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厂卫那边已经结案,你们不必担心。”
荀芳语抹着泪水:“老爷说已经结案,怎么现在还被关在司里?”
周楠:“什么叫关,我今天不是回来了吗,只是晚上要去衙门里睡罢了。估摸着朝廷的旨意这几日就会下来,但本老爷这官儿却是做不成了。”
荀芳语这才放了心:“既然老爷每日可以回来,不妨白天住家里,只晚上过去睡。你病成这样,如此,妾身也能照顾。做不做官也不要紧,只要平安就好,大不了咱们回淮安去。”
“回淮安,那是回不去了?”周楠笑了笑:“贩盐的事情老家那边应该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说不好云娘、素姐她们也去了扬州。现在若是罢手不做,那边的生意怎么办?所谓,人一走,茶就凉。好不容易得的盐引,我若不在场面上,说不好李妃就找别人了,本老爷忙上一场难不成为他人做嫁衣裳?放心吧,做不了官,我明年还可以考进士,一样有起复的几乎。”
“恩,一切以老爷的心意为是。”荀芳语见周楠厌荤,就又夹了一片盐大头菜喂过去,又剥了一颗高邮咸蛋。
小菜清爽可口,又喝了一碗鸡粥,周楠身上微微出汗,感觉舒服了许多。
看丈夫一脸惬意的模样,荀芳语正要再盛,却看到窝头摸着眼泪进来,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见过大老爷,见过如夫人。”
周楠皱眉:“窝头,别哭了,老爷我好好儿的,又没死。”今日一回家,所有人都在哭。他很理解下人们主辱臣死的心情。好好的,却有些丧气。
窝头:“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周楠正要说,什么欺负不欺负,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朝廷自有公断的套话。荀芳语惊讶地叫道:“窝头你不是去老爷的新宅子收拾吗,怎么哭着回来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所谓新房,就是当初王世贞以前在京城的宅子。
周楠不是要迎娶徐府九小姐吗,因为是平妻,也不方便住到周楠这里来。所以,王世贞就很大方地将他的院子送给给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做婚房。
本来,周楠已经和徐家定了婚期。只不过突然出了这么件大案,结婚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朝后面挪一挪了。
王世贞不愧是苏州太仓豪门,两个字“有钱”、四个字“非常有钱。”就其宅子来说,比周楠现在的居所还大上一半。
地方大,收拾起来也烦。当初王世贞那里也就夫妻二人,一个管家和四个丫头小子,也没那么多讲究。
现在阿九和周楠一大家子要住进去,需要好生修葺,也得购买许多家具,窝头这段时间正在负责此事。
窝头抹泪:“回夫人的话,老爷那宅子被人占了。”
“啊!”周楠吃了一惊,顿时大怒:“谁那么大胆子敢占我产业,胆子好大。”
没错,他现在是出事了,这六品官也做不成,也就是个普通举人,看起来似是不值钱了。可别忘记了,我们的周大人背景雄厚。天子近臣、徐次辅孙女婿、裕王府王妃的白手套,这样的人也被欺负,真是荒谬。
荀芳语也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问:“窝头,究竟是怎么回事,细细说来,别急,谁欺负你了,又是谁占了老爷的宅子?”
窝头:“不是我被人欺负,而是舅老爷被打了。打他的人还占了咱们家的宅子,霸道得很。”
周楠莫名其妙:“什么舅老爷被打,我哪里又有什么舅老爷?”
窝头:“就是九夫人的舅舅。”
“余二……也算是我的舅老爷吧,什么,他被人打了,他怎么又进城来的?”周楠满头都是雾水。
窝头是个老实孩子,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什么,他只得道:“罢,我过去看看。”
荀芳语;“老爷,妾身也过去看看吧!”
“你的身子?”
“不要紧的,倒是老爷尚在病着,妾身放心不下。”
周楠一想,荀芳语已经出月,她身体也非常健康,倒不用担心:“也罢,你整日呆在家中也是烦闷,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当初王世贞为了方便周楠读书,买的宅子也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
到了地头,只见那里好热闹,都是搬东西的下人在进进出出,这些人都不认识,显然是徐府里的。
阿九的舅舅余二正缩着身子坐门房边上的长椅上,缩着身体。
一个三十来岁,精瘦的长着两撇鼠须的人指着他的鼻子厉声大骂:“余二,好一个淫贱柴儿,你算什么东西,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中贱民能够来的。奉劝你一句,不要有非分之想,滚吧!”
余二只是不说话,就那么抱着头缩在那里。
“嘿,还装死狗了,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就不知道好歹。”鼠须中年人大怒,抬起手朝余二的顶门心拍了一巴掌。
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呢,虽说余二和自己相处得极不和谐,可毕竟是阿九的舅舅,周楠眉毛不觉一扬。
跟随他一同前来的两个道录司的衙役顿时恼了,冲上去骂道:“好大胆子,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青天白日,狗胆占人宅子,拿了送大兴县衙。”
“你们是谁?”中年人哼了一声,满面的狂妄。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位是这间宅子的主人周子木周大老爷。”两个衙役说着话就去抽挂在腰上的铁尺,准备给这鸟人来一记狠的。
“哦,原来是周楠。”中年好象并不害怕的样子,上前朝周楠拱了拱手:“给周举人见礼了,我是徐大奶奶的表兄弟,名字叫黄桃,是大奶奶派过来的管家。”
“管家,我需要什么管家?”等等,这宅子是恩师他老人家赠予我的贺礼,是我周某人的私产,我想让谁做管家是我的事,轮得上那啥徐大奶奶越俎代庖,周楠愕然。
黄桃:“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