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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是一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又眼睛里不揉沙子。先前进庄园的时候受了两个家丁的气,直接记恨上了这家的主人丁夫人和荀秀才,如果能够让那什么六小姐从丁夫人母子这里分去一大笔家产,念头自然通达。
进庄子半天,他心中的气恼平服了些,就开始琢磨,这种大笔财产分割牵扯甚大。当事双方自己一个也不认识,也不抱任何立场,何不借此机会弄点好处?等下看找个机会和丁夫人好好谈谈,敲她一笔。
至于那什么六小姐,和我非亲非故,谁在乎。
而且,和这种缙绅望第搞好关系,对于自己做官也大有好处。
此刻看到荀举人老婆对自己的态度,周楠也知道这妇人怕不是一个好相以的,估计根本就谈不拢。
也罢,今天就替荀六小姐主持公道。嘿嘿,你丁夫人让我周楠一时不痛快,我就叫你一辈子不痛快。
周楠却不走,依旧站在灵堂正中,淡淡道:“好叫嫂夫人知道,当初荀举人身负重伤在扬州养病时,本官恰好也在那里。大家乃是同乡,又是士林一脉,彼此以兄弟相称。荀举人去世时,本官恰好在他身边。故友罹世,心中自是悲痛。今日来贵府,乃是有一大事要告诉府上小姐,还请嫂夫人将荀六小姐请来。”
丁夫人心中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安,这姓周的芝麻官说丈夫去世的时候他就在身边,这次来又说要见荀六姐,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就喝道:“我是她母亲,我女儿尚未出阁,不方便抛头露面,有话但同我讲。”
反正她铁了心就是不让周楠见到荀六姐。
这话也对,荀家毕竟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家中的小姐如何能够轻易让人看到,那不是笑话吗?
周楠也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唐突,就冷冷笑道:“当初荀举人临去世之前留了一份遗书,交代身后事。”
“什么,先夫还留有遗书,快给我!”丁夫人大惊,也顾不得体面,叫了一声,就朝周楠伸出手去。
周楠摇头:“嫂夫人,抱歉,荀兄去世的时候叮嘱下官一定要亲手交给荀六姐。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既然六小姐不方便出来和大家面前,那就请几位大人代为开启,做个见证。”
说着,就将目光落到左手几个身着红色官袍的的官员身上。
分割荀家家产一事直接关系到丁夫人的切身利益,若是将信交给她,怕就怕这个妇人一拿到信之后就翻脸不认,自己还真拿她没个奈何。
如何将信交给来吊唁的官员,那就是直接走法律程序。
周楠问:“敢问各位大人中谁负责淮安民政,与我理刑厅一道观看荀举人的遗书?”
大家已经隐约感觉到荀举人这封信必然涉及到了家业,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无论怎么做都是吃力不讨好。都不着声。
一时间,灵堂中寂静无声。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五十来岁的道袍老者走了上来,温和地对周楠道:“老夫山阳知县丁启光,周大人,请开启信件,与本官共览。”
周楠一楞:“你是山阳知县?”
老者微微一笑:“难道还有冒充的?”
其他几个官员一脸的精彩,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同时点头:“周知事,正是山阳的亲民官。”
周楠之前也听说过丁启光的名字,山阳因为是附郭县,也没有什么存在感。在淮安府官场上,这个知县就好象是隐形一样。
就将信从怀里掏出来,展开来。
丁夫人和荀秀才也围上来,定睛端详。他们母子二人是死者直系亲属,他们要看遗书,既然丁知县没有反对,周楠也没有道理赶他们走。
这一看,丁夫人顿时流下眼泪来:“是,正是亡夫的亲笔。”
荀秀才也哭道:“见信如面,正是先父遗墨。”
荀举人离家到处游荡已经十年未归,加上他又怨丁夫人娥眉善嫉,仗着娘家的势目中无人,使得别人都笑话他夫纲不振,夫妻感情已经成路人。
听到他的死讯见到棺木之后,这对母子也就是当着外人的面干哭上几声。此刻,见到信上大笔财产被分割,心中又气有急,这哭声也显得分外伤悲。
周楠一直在留心观察这对母子,却见丁夫人气急败坏,眼睛里又闪烁着对自己这个信使赤裸裸的仇恨,心中自然是分外痛快。哈哈,知道得罪我周大人的下场了吧,爽,我的快乐就是要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
最喜欢看到你把我恨得咬牙切齿,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了。
周楠:“丁知县,荀举人对后事已经有交代,还请县尊当着众宾客的面宣读此信,了切荀兄身后未了事,告慰他在天之灵。”
“应当的。”丁知县点点头,突然对周楠道:“周知事为亡友送信,千里奔波,乃古人侠者之风,本县心中敬佩,荀家上下也感念你的恩情。对了,听说子木与郝庙祝有旧,欲要使郝家落籍山阳。朝廷早有旨意,让地方官员妥善安置流民,本官也知道民生之艰难,可让将路引文凭备齐了来县衙户房办理,也感念君父和朝廷的恩泽。”
周楠有点迷糊,这丁启光怎么这么热心要帮郝庙祝落籍山阳,那姓郝的跟我又有屁关系。对了,定然是我名声在外,世人都道我和郝家娘子有私。
众口铄金,积骨销毁,这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不对,丁启光要卖我这个人情意欲何为,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丁知县说完话,扬了扬手中的信,朗声对众宾客道:“本官妹夫的遗书上说,他自知伤重不治,这次能为国捐躯,虽百死无悔。惟独不放心的是家中妻儿,望妻子善待儿女,督促子弟读书上进……”
反正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场面话,这些可没有写在荀举人信上,都是丁知县胡编。
周楠心中疑惑,继尔大惊。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丁夫人流泪接着说道:“先夫说他尤其放心女儿六姐。家中产业悉数交给妾身和长子打理。又感念周知事的千里送信,久仰周子木文才风流乃是我府一等一的人物,欲将六姐终身托付给他,以为……妾室。
最后,她又抹了一下眼泪,对丁知县道:“兄长,家夫罹世,我心中直如一团乱麻,家中大小事务都稀疏托付给兄长。”
丁知县一脸骇然地看着丁夫人,须臾才长叹一声,摆首无语。
“啊!”周楠瞠目结舌,心中只有个念头:好黑,不怕黑瑟会,就怕社会黑!
灵堂中万籁俱寂,只一团团香烟袅袅升起,几片纸灰因风飞舞。
第一百三十七章 骨骼精奇
周楠万万没想到这个丁知县竟然是荀举人的大舅子,这封信落到他手里,还能抢回来?
想不到自己精明一世,竟然忘记了在送信之前调查清楚荀家的家世背景,这才着了人家的道儿。
不过,他只是一个送信的,来之前也没想过要拿这封信做什么文章。刚才也不过是在庄外受了荀家家奴的气,才决定找回场子。
真说起来,自己和荀家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恩怨,实在没有理由在这事上认死理。
若是应了这事,对自己有两大好处。
首先,丁启光答应自己给郝庙祝一家落籍山阳,怎么说也能从郝家拿几十上百两银子的孝敬,身家顿时暴增百分之二十。
周楠到府城之后,刚安家,又需要场面迎来解往应酬,个人财务状况不是太好,正需要得到改善。
其次,如果应了这事,就算是拿了山阳知县一个把柄。自己现在在官场上混得极惨,正需要过硬的背景。娶了荀家六小姐为妾,她可是叫丁知县舅父的。
认了丁启光这门亲戚,对于自己将来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如果今天一心要将荀举人这封信示之于众,对自己不但没有丝毫的利益,反要得罪丁知县这个地方官。一旦翻脸,这厮在府城经营多年,劳资未来会有无尽的麻烦。
生活就像强女干,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叹息一声之后,丁启光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周楠:“我妹夫诗酒风流一世,临死的时候神思迷糊,做事难免荒唐。不过,死者为大,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却不好违逆,不知道周知事意下如何?”
这是硬要将外甥女给做妾啊,周楠很是无奈,也不知道那荀六小姐生得如何?不过,荀举人相貌堂堂,美男子一个。再看他儿子荀秀才,虽说一副酒色淘虚身子模样,却又点小帅气。
女儿像父亲,六小姐应该也有几分姿色。
况且,古人有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的传统,荀举人的小妾肯定是美的。六小姐父母一帅一美,相貌必然差不了。
就施礼:“全凭夫人和县尊做主。”算是明确地告诉丁启光,下官也不说破你的谎言,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官场上你这个便宜舅父可要多多关照小弟啊!
丁启光不为人知地松了一口气,将信收进袖子中。依旧装模做样地摇头:“妹夫实在是太荒唐了,子木,你先回府城吧!这件婚事就如此定了,等到我那外甥女三年服丧期满,你再派人来接。”
听说三年后再来纳荀六小姐,周楠也舒了一口气。他也实在不想讨这么个小老婆,就算六小姐生得不错又如何?
若想要美女,解决生理需要,只须腰中有铜,好办得很。可做夫妻,那是要照夕相处的,鬼知道荀小姐什么禀性,别弄得家宅不宁人见人憎就没意思了。男人嘛,回到家中不就图个安宁舒适?
三年时间很长,以后有机会退掉这门亲事就是。
如此看来,荀六姐生的是美是丑,倒不打紧。
就在这个时候,丁夫人突然插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既然周大人到了。管家,去叫六姐收拾一些贴身的衣物,随周知事一道回家去。”
丧事现场,竟然谈婚论嫁,这也太不严肃了吧,传出去岂不是一场笑话,也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