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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幼孜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他的脸颊抖动着,真想上去撕扯朱瞻基的脸皮,看看是不是被人附体了。
杨荣和杨士奇抚须微笑,心想有此皇储,当真是大明之福啊!
“来人!”
可朱棣却不是这般想的,他看到朱瞻基头顶上飘着的十多根被烧的长短不一的头发,怒道:“来人!”
王福生单手扶着刀大步进来,单膝跪地,轰然应诺道:“陛下!”
“去,拿了那些人来!”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
杨荣想劝,可却担心适得其反。
朱棣以前的脾气不好,非常的不好,近些年虽然有所改变,可那是没有触犯他的底线。
连朱瞻基都被烧到了,怎么劝?
金幼孜看向了相对耿直的杨士奇,可杨士奇正想着会是谁干的,没注意。
……
钱遵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催的,居然会被好友蛊惑来参加围堵知行书院的行动。
“都烧光了,殿下也在现场,这是找死啊!”
钱遵打小身体就不错,所以第一个逃了出来,然后朝着北平城方向跑去。
等看到北平城的城墙后,钱遵心中得意,这下谁也……
“谁也别想抓到我!”
“五城兵马司的人追来了!”
身后有人惊慌的叫喊着。
一群文弱书生,要想和军士比跑步,那真是自寻死路。
钱遵喘息着,心中一个发狠,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五城兵马司的人怎么会在后面?那他们先前为何不把儒生们堵在书院里?
这个念头才将升起,钱遵就看到了几排军士正站在前方,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噗通!
钱遵很聪明,知道自己逃不掉,就跪在地上喊道:“学生是来郊游的!”
一个军士大步走到了钱遵的身前,看到以往高高在上的读书人居然跪在自己的面前,眼中有兴奋之色闪过,然后一脚就踢翻了钱遵,熟练的捆住了他的手。
那些逃出来的文人看到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也不说从侧面逃跑,几个人就开始争吵起来。
一直等被完全围住之后,这些人依然在吵。
“就是你,不是你我怎么会来这里?还有,火肯定你叫人点的!对,一定是你叫人点的!”
一个青衫男子揪住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喝问着,惨白男子也不甘示弱的道:“我也是被人哄来的!我也是被人哄来的!”
“冤有头,债有主,不干我的事!”
中间一直被架着的那些白发老人看到这个场景,不禁悲从心来。
“本来好好的,咱们就算是冻死在书院门口也值了,谁知道半道杀出来这帮子愣头青,这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都带走!”
……
“殿下,那些去闹事的读书人点燃了知行书院,还差点烧到了太孙。”
“太孙如何?”
朱高燧的眼中闪动着不明的色彩,急切的问道,他的双手也紧紧的握在一起,呼吸急促。
正所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果朱高燧能升天,那么作为他潜邸时的侍卫统领,张楚的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甚至于弄个爵位也不是不可能。
张楚面带遗憾之色道:“没有,就是头发燎焦了几根。”
那你说个卵啊!
朱高燧气咻咻的道:“那些读书人呢?都跑了?不过倒是干得漂亮,想必那方醒已经是欲哭无泪了吧!”
书院被烧,颜面扫地是一回事,关键是天气那么冷,没有房子,书院怎么授课?
哈哈哈哈!
朱高燧的小舌头在喉咙里抖动着,朱瞻基完好无损的消息也不能让他沮丧。
张楚垂眸道:“殿下,那些人全都被抓住了。”
呃……
朱高燧怒道:“废物!这下方醒又有说辞了,真是废物!”
……
方醒没有说辞,他甚至都没进宫,只是一脸沧桑的看着被大火烧成白地的书院。
金忠来了,他沉默的站在方醒的身边,半晌叹息道:“德华,罢了,书院是文人的眼中钉,你此次没有冲动,这很好!”
方醒的脖子艰难的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儒家统治中原上千年,我不敢螳臂当车,所以只招收了些许学生,至于物理书,那只是我个人的学说,难道不能刊印吗?”
“这是哪家的道理?!”
方醒回身,看了在后面的张辅一眼,悲壮的道:“就算是蒙元人,他们也没有禁止别的学说流传吧?不然我大明何来的宝船?!”
蒙元人还是给大明留下了些东西——工匠!也就是士农工商中的工!
“我都说了书院弟子不参加科举,从小吏做起,难道这也不行吗?非得要让大明只剩下儒家他们才肯罢休吗?!”
方政也来了,还带着十多名家丁,方醒对他点点头,勉强的笑了笑。
“百花争鸣,百花齐放,老天爷也未曾禁止其它作物不能生长,他们怎么敢?他们如何敢认为自己比老天爷还厉害?!”
书院的原址上残垣断壁,不时还有些明火升起来,然后噼啪几声。
张辅沉声道:“此事他们做的太过了,德华放心,陛下绝不会视而不见!我们也不会视而不见!”
“对!”
金忠见多识广,可依然被这些读书人的狠辣和肆无忌惮给激怒了,他说道:“老夫马上进宫,看看谁敢为那些人求情!”
张辅说道:“我与金大人同去!今日倒想看看谁能指驴为马,颠倒黑白!”
方政不足以在这方面施加影响,他板着脸道:“我去五城兵马司!”
那些人目前处于待处理状态,就被关押在五城兵马司,方政去坐镇,自然可以控制住局势,并能阻止有人传递外面的消息。
第962章 刷声望,得罪人
当张辅和金忠赶到宫中时,果然有人在为那些读书人求情。
“陛下,那些儒生血气方刚,被那荒谬之书给激怒之后,一时冲动才犯下大错,臣恳请陛下网开一面,以彰显仁德。”
朱棣抢了侄儿的江山,自然是要为自己粉饰一番的。
忠孝,仁德,这就是朱棣为自己脸上涂抹的金粉。
所以吕震的话还是很有针对性,正好搔到了朱棣的痒处。
杨荣知道吕震为何冒险求情,无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罢了。
名声好,只要你没有谋反的嫌疑,那么不管是朱棣还是朱高炽在位,吕震的地位就牢不可破!
这是在未雨绸缪吗?
杨荣的眼中有些阴霾在集聚。
朱棣虽然脾气不好,行事霸道,可他却一手把杨荣提拔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你让杨荣如何不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念来。
金幼孜有些不屑的看着吕震,他虽然对方醒和太孙不满,可却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博取名声。
佞臣!
“陛下,臣以为他们该罚,关个一年半载的都该!”
吕震恳切的道:“陛下,冲动和血气只忠臣方有,这些人或许是错了,可为以后着想,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参见陛下!”
张辅和金忠行礼,起身后,张辅沉声道:“陛下,当时太孙殿下就站在门口,可那些人却胆大包天,居然直接点火,臣从未听闻这等肆无忌惮之举,陛下,不严惩,不足以警示人心!”
文武殊途,吕震倒也不怕张辅,他说道:“那些人是冲动了些,可归根结底,也是被那本书给激怒了,英国公,看事情不可浮于表面,应当看深一点才是。”
金忠嘿然道:“你倒是乖巧,照你这般说法,军中的将士们更是血气方刚,难道他们也可以喊打喊杀吗?到那时怕是你吕大人第一个不答应吧?!”
吕震正义凛然的道:“武人如何能和……”
“能和什么?”
张辅和金忠几乎是同时追问道。
金忠身为兵部尚书,立场是正的不能再正。
你居然敢鄙视大明的军队?
好胆!
张辅的眼中利芒闪动,喝问道:“吕大人此话何意?难道是要重蹈前宋的覆辙吗?还是说你想让大明的将士们的脸上也来个金印!?”
前宋发配的罪犯都会在脸上或是额头上刺字,简称金印。军士也会刺字,只是字体小,有的是刺在手背。
不论是狄青还是那位宋江都被人骂做‘贼配军’,连武松为了遮住脸的金印,都只能做个行者,目的就是用头陀的打扮来遮盖住那些刺字。
那时候武人的地位大概是有史以来最低的,一个小官就敢取笑狄青脸上的刺字,狄青还只能一笑了之。
你这是想害我呢?
吕震惶恐的请罪道:“臣口快失言,陛下恕罪。”
朱棣冷眼看着这一幕,他知道文武之争一直都在,可他自信能掌控住这个争端。
“金忠退下!”
朱棣一开口就拿金忠来开刀,让吕震等人心中暗喜,连蹇义的嘴角都微微翘起。
金忠楞了一下,然后行礼告退,可在和吕震擦肩而过时,老家伙的脚突然伸了出去。
“哎哟!”
吕震单脚落地,看着就像是只青蛙般的跳动着:“陛下……”
朱棣看着金忠的背影,知道这个老家伙是在发泄对吕震的不满。
至于金忠的忠心,朱棣没有丝毫的怀疑。
这样的一个老家伙,他要是倚老卖老,说句实话,朱棣也没辙。
丢人!
金幼孜厌恶的看着吕震在表演,他知道吕震今天就没准备成功,失败反而更好。
你们看看,这次满朝就只有我吕震在为了那些读书人说话!
这是什么?
声望啊!
吕震刷声望成功,代价就是脚趾头青紫了两根。
朱棣冷冷的道:“吕震。”
“陛下,臣在。”
吕震心中欢喜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