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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出声,可洪保知道这些将士的心中肯定有情绪,只是慑于军法,不得不参与。
“这艘船上的大多有了妻儿,你们挂念妻儿,咱家没妻儿,没真正的后人……”
洪保的话让人恻然,可人性本私,你被割了一刀管我们啥事?
漠然,然后还是默然。
“为了大明!”
洪保肃然道:“兴和伯已经派人去天方打探泰西人的动向,他说泰西人以后将会是大明的威胁,最大的威胁,绝无仅有的威胁。”
众人不禁看向洪保,大明此时给人的感觉就是纵横八荒六合,所有的敌人都已经跪在了脚下。
还有敌人吗?
“所以咱们要去看看,充当大明的眼睛去看看泰西,虽百死而无憾!”
洪保走到船头,回身道:“咱家保证不会撇开你等独活,出发吧!”
这支小船队缓缓开拔,王景弘静静的看着,任由那股悲壮的气息在船队之中蔓延。
他挥挥手,说道:“应旗!”
各艘船上顿时旗帜摇动,有人喊道:“好汉子!”
“好汉子!”
大家都是在海里飘荡的人,怎会不知道此行的凶险,此刻见洪保果决,不禁纷纷叫好。
一个太监被人赞好汉子,这个大抵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
“泰西那边咱们不着急。”
朱瞻基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大抵来自于方醒,后来就是靠着各方信息补充,特别是船队,郑和每次出航归来总会带来些新消息。
所以他对海外有着比较清醒的认识,很冷静。
而相比之下,在法兰克使团到了之后,方醒显得格外的急切。
杨荣知道皇后马上就要生产了,所以不敢久留,就说道:“陛下,泰西遥远,不管是大明还是泰西,都不可能威胁到对方,所以咱们还是倾力于国内,等大明强盛时,就如法兰克一般,自然会主动来寻求合作。”
朱瞻基也有些心绪不宁,他说道:“此事不急,和法兰克的盟约也不急,朕甚至以为签与不签都无所谓,好了,杨学士且去。”
杨荣告退,回到值房后就问道:“礼部和法兰克使者的商议可有进展?”
这事儿几乎没人关注,于是就有人去问了,稍后回来禀告道:“杨大人,礼部的陈大人……”
见小吏面露痛苦之色,杨荣皱眉道:“何事让你这般为难?”
小吏突然绷不住了,噗嗤笑了起来。
当着几位大佬狂笑,这是什么行径?
这事说小了是轻浮,说大了就是藐视上官,活该作死!
小吏也知道不对,只是忍不住。等他忍住笑后,见值房里的几位辅政学士都面色难看,就跪下道:“小的只是一时忍不住,请诸位大人恕罪。”
“赶紧说话!”
杨荣也在等着皇后生产的消息,他希望能是个皇子。可女人生产就是鬼门关,在看到那个小东西之前,谁会知道是不是皇子。
所以他有些焦虑,他不愿意看到皇室内部动荡,他更希望是按照传统,皇后会一直稳住自己的地位,大明未来的平稳过度将再无困难。
“诸位大人,那陈大人已经和法兰克使者成了好朋友,如今都一起光溜溜的去沐浴了。”
……
“他们居然……居然一起去沐浴?”
方醒的面色古怪,他在想着肥皂。
黄钟点点头,也有些忍俊不禁的说道:“此事是礼部的人看不过去,这才在发牢骚时说了出来。”
见方醒偏头忍笑,黄钟笑的身体晃动着,然后说道:“礼部的人说此事绝无仅有,以后多半是要史册留名了,而且还把大明和礼部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哈哈哈哈!”
方醒终于是忍不住大笑起来,黄钟也跟着,笑声从书房传出去,外面的小刀探头看了里面一眼,然后就咬着草根,想着家中的孩子,不禁出神。
书房里,笑声少歇,方醒说道:“这是他的手段,坦诚相见嘛,我觉得不丢人。”
陈默跟着黄金麓出海,一路上就是靠着这一招赢得了那些土人的信任,如今他归国任职,自然会把这一招发扬光大。
两人之间沉默一阵,黄钟说道:“伯爷,娘娘怕是就在这两日了。”
方醒有些烦躁,他把玩着一块玉佩,呼吸有些急促,说道:“我出去一趟。”
心神不宁最好是散散步,可方醒却心血来潮,去了庆寿寺。
明心居然胖了,看着白白胖胖的,多了几分憨实。
“兴和伯是在为娘娘担忧?不,你是在为那个孩子的性别担忧。”
五月的庆寿寺凉风悠悠,小径里静谧无声。
“我喜欢这里。”
方醒仰头看着遮蔽了阳光的树冠,微笑道:“先前的我太过忙碌,喜欢偷懒,如今站在这里,我想……我觉得你的日子还不错。”
明心看了看树冠,说道:“贫僧经常看这里,所以早就无法生出什么感慨,兴和伯,你这是动极思静吗?”
因为树冠遮蔽了阳光,周围的树林降低了附近的温度,所以小径周围青苔横生。
一棵大树倒在了小径的左边,只余下小部分根须和土地相连,可依旧是郁郁葱葱。
方醒走到这棵树的边上,蹲下来,摸着断掉的根须部分,只觉得心中宁静。
“我觉得自己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喜欢安静而懒惰的生活。读读书,保持心境的安宁。而另一个却想走出家门,去干些别人没干过,或是别人不敢干,不愿干的事……”
方醒侧身看着明心,笑着问道:“你说我这是不是癔症了?”
第1938章 焦躁不安
几个僧人从禅房出来,准备走小径去前面,却被辛老七和小刀给拦住了。
“你们是哪家的?”
这里可是姚广孝生前主持的寺院,哪怕如今斯人已逝,可京城那些勋戚官员们谁不给庆寿寺面子。
辛老七挡在小径前,淡淡的道:“我家老爷在里面和明心说话,聪明的赶紧走。”
小刀咬着草根说道:“小心听到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到时候自己倒霉。”
几个和尚惶然而去,辛老七沉声道:“以后少说这等话,免得给老爷带来麻烦。”
小刀满不在乎的道:“谁敢找老爷的麻烦?大不了杀了就是。”
辛老七皱眉道:“宫中的皇后等着生产,老爷和孙氏合不来,皇后要是生不出儿子,方家的麻烦就来了,所以少惹事。”
……
小径深处,方醒坐在草地上,左手摸着断掉的树根,右手取了一块青苔,看着青苔根部的黑泥出神。
“兴和伯,贫僧觉得……”
明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醒这个神经病的问题,方醒随口道:“你有没有这种情况?比如说不想做和尚。”
明心尴尬的道:“贫僧……家都没了。”
家都没了,不做和尚能去做什么?
“我就想啊!这人要是什么都不管该多好?”
……
胡善祥躺在床上,几个年纪大的嬷嬷在边上指点人准备东西,屋子里井然有序,未见慌乱。
怡安看到胡善祥神色安详,不禁赞道:“娘娘果然是中宫之主,这份镇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几个嬷嬷点点头,其中一个讨好的说道:“以前那些贵人,从怀胎开始就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吃住都精细的不行,到了要生产的时候啊!你们猜怎么着?都怕的要死……”
胡善祥感受着肚子里的动静,随口道:“本宫都生过端端了,怕什么?”
……
端端在昨天就被移到了太后那里,在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满月之前,她都会住在这里。
端端坐在窗边,脚下卧着小黑,正笨拙的抄写着经文。
皇家的孩子管教严厉,哪怕如端端这等受宠的公主,依旧是早早就学了写字,顺带还得看那些教导她们怎么做一个有‘道德’的女人的书。
一个包包头的女娃坐在窗户边,表情严肃的在抄写经文。她的小短腿甚至都不能接触到地面,发酸的右手要努力才能握稳毛笔……
一个宫女悄然进来,低声道:“公主,太后娘娘让您去一趟。”
端端放下毛笔,滑下椅子,跟着宫女去了。
到了殿中,太后正在数佛珠,见她进来,就说道:“你小人家家的福泽薄,别写了,去吧,今日你去方家庄转转,和无忧好生玩耍。”
端端嗯了一声,茫然的道:“皇祖母,母后要生弟弟了。”
太后的眼中闪过利芒,然后微笑道:“是,但也可能是个妹妹,你去吧,等你回来,那孩子也该出世了。”
小孩子不知道生男生女对大明和皇宫之中,以及对个人地位的影响,所以端端欢喜的去了。
“娘娘,皇后娘娘那边若是生了公主,公主在……好歹还能有些慰藉……”
“没有慰藉!”
太后斩钉截铁的道:“做了皇帝的女人,就得有扛住天打雷劈的坚韧!当年本宫辛苦煎熬,熬了多少年,这才熬到了先帝登基,如今皇帝正是雄心勃勃的年纪,皇后若是不为他分忧,还弄一幅娇柔的模样,那就是渎职!”
于嬷嬷叹息道:“娘娘,皇后娘娘就是心太好了些……”
太后冷笑道:“后宫之中虽不见刀枪,可依旧能吃人,她若是不能振作,以后谁能帮她?皇帝喜欢孙氏,孙氏整日低眉顺眼,怀个孩子都静悄悄的,生恐别人不知道她的乖巧温顺,看看看看,这后宫之中的龌龊,都在盯着那个位子呢!”
太后说着说着就有些颓然,此时殿内就只有于嬷嬷,她这才能说出些憋着的话。
“端端受宠,可若是皇后生了女娃,孙氏生了皇子……这人情冷暖哟……一个小人儿就要去承受。”
于嬷嬷悚然而惊,不禁退后几步,恨不能把耳朵被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