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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温暖如春,朱高炽看似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暖阁内的朱高炽睁开眼睛,说道:“来人。”
“陛下!”
梁中进来,朱高炽沉吟道:“宗人府也该动动,要告诫各地藩王,民脂民膏奉养尔等,当常思不易,当谨慎,不可虐民。”
“还有,告诫方醒,李茂这等事……若是再有一次,朕绝不轻饶!”
私自杀人,这在哪朝哪代都是忌讳!
……
“动手!”
大理寺外,安纶指着里面,带头冲了进去。
“干啥的?”
看门的军士懒洋洋的从门口出来,等看到是东厂的人后,顿时被吓得缩缩脖子,后悔自己问了这句。
安纶没理他,带着人一路进去。
没有通知,没有人敢阻拦。
“薛堡!”
大理寺右寺丞薛堡正在和同僚说话,房门猛地被人撞开后,他刚准备发火,安纶就已经喝令人拿下他。
“你们干什么?”
薛堡被两个番子给擒住双臂,他叫嚷着,目光梭巡,可他的同僚已经被吓得呆坐在椅子上,筛糠般的颤抖着。
东厂出动啊!
……
京中各处衙门今日都没能幸免,东厂的人气势汹汹的冲进去,然后按照名册开始拿人。
各部首脑都呆呆的看着东厂拿走了自己的下属,却无人去置喙和交涉。
“拿了多少人?”
夏元吉的户部算是重灾区,被拿了五人,所以他就叫人去打探了一番。
“大人,现在有三十余人了。”
夏元吉头痛的道:“陛下这是要翻脸吗?可时机不对啊!”
……
“陛下这是要干什么?”
蹇义面色铁青的道:“一次抓捕那么多人,而且还是东厂动手,本官还有何面目在这个位置上厚颜待着?”
吏部尚书被蒙在鼓里,这算是个打击。
……
“陛下这是要动手了吗?诏狱……”
……
无数官员都被这雷霆一击给惊呆了,都纷纷猜测皇帝是否已经失去了和群臣周旋的耐心,要重回先帝的老路上去。
“陛下的威权不足以支撑他这般做!”
金忠觉得朱高炽急切了些,若是再扩大化,怕是内耗会加剧。
“大人,宗人府有动静了!”
金忠愕然道:“陛下这是要干什么?藩王要是折腾起来,这天下就乱了呀!”
朱棣对藩王颇为警惕,登基后通过几次手段,削了不少藩王的兵权。并定下规矩,在藩王府中当过官的人,不得入京为官。
这一招直接堵死了各王府里王相、王傅等一连串官员的仕途,导致的后果就是没有进士愿意去藩王处为官,而那些藩王们也失去了增加自己影响力的一个渠道,暗中怨言也不是没有。
可那是朱棣啊!
金忠忧郁了,他担心朱高炽急于求成,一下激怒了诸藩,到时候就是天下大乱。
……
一顶小轿就停在一个小巷子里,前后有十余名番子在护卫着。
一阵马蹄声传来,一骑奔来,看到轿子后骑士下马,原来是个番子。
来人走到轿子边说道:“公公,薛堡等三十余嫌犯已经拿下!”
轿子里传来了孙祥的声音:“京城中想必是沸沸扬扬了吧,好了,咱们去转一圈,然后进宫请罪。”
……
“……那些人胆大包天,居然敢悬赏刺杀方某,最后自然是求仁得仁。”
方醒说完举杯,大家喝了,然后杨荣起身道:“今日多谢兴和伯的厚待,只是陛下虽说放了我等的假,可国事却不可……”
“抓了好多人啊!”
这时楼下有人喊道:“快去看呐,东厂的抓了好些人,都是官!”
顿时楼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声音就渐渐远去。
没人敢在第一鲜吃霸王餐,所以大家都没听到伙计在讨要饭钱的声音。
“嘭!”
金幼孜面色铁青的一拍桌子,起身道:“今日这也算不是鸿门宴的鸿门宴了,告辞!”
杨荣垂首拿起酒杯,仰头把残酒喝了,微笑道:“兴和伯还忘记了庆寿寺的刺杀没说,还有那李茂……不过本官却无暇再听,告辞了。”
方醒端坐着道:“各位慢走,不必去结账,方某请客。”
杨溥在出门前看了方醒一眼,很好奇这人怎么能和朱高炽合得来。
方醒还以微笑,然后夹了一块蒸的软烂的东坡肉,吃的津津有味。
……
杨荣当然不会去结账,他微笑着走出第一鲜,就看到一队东厂番子走来。
这些番子的身后就是一串人,用绳子连接着的一溜犯官。
这些犯官大多面色惊惶,有人还在喊冤,有人在苦苦哀求……随即一鞭子下去,这些声音就变成了惨叫。
曾经高高在上的家伙被鞭打了,围观的百姓顿时欢呼起来。
他们不管这些官员是否被冤枉,不管这些官员是否也曾经兢兢业业的为国出力……
这也是人性!
第1620章 苦肉计
唐嵩很紧张,在东厂闯进工部时,在同僚们纷纷去看热闹时,他呆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浑身如筛糠般的在颤抖着。
“东厂的走了!”
外面一阵如释重负的欢呼后,唐嵩的身体一软,就顺着椅子滑溜到了地上。
屋子里冷嗖嗖的,唐嵩却汗流浃背。
他艰难的爬起来,然后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就挤出些笑容,推门出去。
院子里站满了人,大家都在低声说话,唏嘘着、后怕着。
“唐大人,您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镇定如斯,佩服!”
先前整个工部也就是唐嵩没出来,所以大家都有些惭愧,觉得自己的定力不如此人,难怪不能升官。
唐嵩拱手微笑道:“手头上有些事情要做,倒是没留心,刚才被抓了几人?”
一个和他交好的官员心有余悸的道:“三人,你刚才没看到啊!那些东厂的番子如狼似虎,连咱们大人都拦不住。如今大人已经进了宫,多半是要去陛下那里给东厂一个教训。”
唐嵩叹息道:“这才刚过完年啊!那些被抓的人家中会是如何的惶恐不安,可怜!”
一阵叹息声中,有人说道:“进了东厂就别想着能完好的出来,不过现在还好,大多是流放,虽然苦楚些,可只要能熬,总能把一家子的命给保住了……”
“那是生不如死呢!”
“是生不如死。那些被流放到交趾缅甸的官员,罪行轻的就种地,罪行重的就得去挖矿,前者能活,后者几无幸免之理。”
谈及流放,大家几乎是人人色变。
大明的流放可不轻省,不说这一路上的风险——主要是押送人的漠视,甚至是虐待。到了流放地之后,水土不服和不能适应体力活这两个问题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所以在官员们私下的议论中,大家都觉得流放不人道,应当如前宋般的贬嫡最好。
唐嵩也加入到唏嘘的人群中去,直至有人喊了一声:“大人进宫,都赶紧去做事,免得回来心气不顺拿人出气!”
好大的胆子!
众人听了都悄然各自回去,至于刚才喊了一嗓子的那人,则被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恐惧之下心里不能承受,会让人的胆子变大!
……
这是东厂的第二次大规模抓捕,而第一次发生在永乐年间。
朱高炽当初可是在大力反对东厂和锦衣卫的权利扩张,主张应当按照程序来——发现问题,抓捕,审讯,定罪。
而不是东厂或是锦衣卫直接拿人,审讯过程保密,审讯结果公布与否要看君王的心情。
可今天东厂的悍然出动,让群臣感到了背叛。
这个君王在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宫门外,当里面来人请了他们进去时,杨荣擦擦嘴,当先进宫。
……
等到了乾清宫时,群臣愕然看到跪在殿内的孙祥,心中一个咯噔,然后就看向了御座上的皇帝。
御座上的朱高炽面色冰冷,看似神游物外。
“陛下,奴婢拿到了证据,担心那些嫌犯会跑,一时迷了心窍,就带着人出去抓捕,陛下……”
孙祥抬头,泪眼朦胧的道:“等奴婢清醒时却已酿成大祸,奴婢罪该万死啊!”
杨荣垂眸,心中冰凉。
朱高炽摩挲着镇纸,淡淡的道:“朕后来已经知道了,东厂跋扈,来人。”
“陛下!”
进来的不是叶落雪,朱高炽说道:“孙祥有罪,拉到东厂去,二十棍,以儆效尤。”
孙祥叩首道:“谢陛下!”
孙祥一脸侥幸的被拉了出去,朱高炽冷冷的看着群臣道:“诸卿何事?”
杨荣心中黯然,出班道:“陛下,臣等……无事,只是有些诧异于东厂的跋扈。”
朱高炽淡淡的道:“朕知道了,诸卿退了吧。”
群臣行礼告退,背影萧瑟。
……
东厂里,孙祥召集了在家的人,然后自己俯卧在长凳上,说道:“二十棍,不许留情。”
安纶惶恐的道:“公公,是奴婢带队去拿的人,要打也是打奴婢啊!”
孙祥在长凳上侧脸微笑道:“不必多说了,叫人绑上,另外弄块干净的软木来。”
安纶唉了一声,亲自给孙祥上绑,然后把一条刚取来的软木给他塞进嘴里,低声道:“公公忍着些。”
孙祥点点头,安纶就站在边上目视着那两个动手的番子,阴测测的道:“要打好,打不好的就……”
两番子急忙点头,陈桂在边上看了,就说道:“下手要有分寸。”
草泥马!
安纶回身瞪了陈桂一眼,说道:“陛下都说了二十棍,什么叫做有分寸!”
当着那么多人说出分寸二字来,这是要让孙祥被一顿板子打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