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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尝尝。”
汪元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赞道:“好水,好茶!”
黄俭微笑道:“老师,言秉兴最大的错误大概就是把此事让言鹏举去做,那言鹏举有些迂,居然去找了自己的学生,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汪元眯眼看着茶杯上渺渺升起的水雾,淡淡的道:“从私生子被方醒捅出来之后,言秉兴就声望大跌,哪会有人帮他做事?”
黄俭恍然大悟道:“是了。不过言秉兴不该此时动作,等方醒走了也不迟,那时候才是时机。”
沉默了一阵后,黄俭低笑道:“老师,方醒在言秉兴家说的那一番话可是争议颇多,估摸着此刻不少书信和弹章已经上路了,他这也算是得意忘形了吧。”
汪元沉吟道:“那些学生被他这么一训斥,有的人茫然了,可见此人蛊惑人心的手段,嬉笑怒骂皆能有用,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不过此事他却是冲动了,必然会付出代价。”
黄俭点头道:“他的一番话完全否定了国子监的作用,南北国子监肯定会找他的麻烦,还有那些对文人的讥讽,有的甚至是诛心之语,太嚣张了,甚至可以说是丧心病狂,陛下都不会容忍他这般放肆,多半会处罚。”
汪元微笑道:“正是如此,否则北平那边大概是要翻天了,那些文官可不会傻乎乎的让人把自己比作是废柴。”
黄俭笑道:“殿下估摸着也该后悔了吧。”
“谁知道呢?”
汪元意态从容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因果因果,种因得果,慨莫能外。”
小炉子里的松果突然炸响了一声,吓了黄俭一跳。等火星散没后,他才笑道:“火星,倒是个吉兆。”
第1605章 好大的狗胆
“难办呐!”
金陵国子监祭酒沈步伟愁容满面的道:“那些学生冲出大门,去为言秉兴打抱不平,这不是愚蠢吗?本官看兴和伯至少有一句话是对的,那就是抱团,不管对错的抱团。”
司业雷进皱眉道:“昨日就拦过,可有人在里面叫嚣着什么舍生取义,都不省心啊!”
监丞陈勋板着脸道:“大人,该收拾收拾他们了,免得整日以为这国子监都装不下他们,不折腾就不舒服!”
从国子监的角度来说,学生涉及政事本就是忌讳。
朱元璋的话还在耳边,当年的惨痛教训还在这代人的记忆里,可随着两代雄主的离去,那股被压下去的蠢蠢欲动又开始泛滥了。
沈步伟砸吧着嘴说道:“兴和伯的那番话虽然有些犯忌,不过倒是暮鼓晨钟,那些学生可有反省?”
雷进苦笑道:“有人在煽动,下官已经拿了那几个学生,就等着陈大人动手了。”
陈勋冷冷的道:“这等害群之马,本官当然是要严惩,大人,最好是杀鸡儆猴,赶几个出去。”
沈步伟闭上眼睛,看着好似在打盹,轻声道:“别想了,若是赶出去,保证金陵城中会更热闹,那些人巴不得咱们这般做,到时候……咱们有错在先,不能再给殿下添麻烦了……”
……
“此事不麻烦,分开看就是了。”
朱瞻基说道:“言秉兴和言鹏举是人犯,可言鹏飞却一直老老实实的,而且听闻他往日对父兄多有规劝。要把他们区分开,不能让好人受了委屈,否则以后谁还愿意扶正祛邪?!”
刑部尚书王舒越想了想,说道:“殿下,那言鹏飞往日为了顾及家中父兄的名声,多半是躲在后面操控掌柜,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罢了。如此看来……好,臣就照此行文北平。”
朱瞻基点点头,说道:“大市场不能乱。”
王舒越心领神会的道:“是,臣知晓了,会让人宣扬一番。”
等回到了刑部,王舒越就安排人去宣扬朱瞻基明察秋毫的英明举措。
“记住了,大市场不能乱。”
王舒越交代道:“殿下仁慈。要让大市场的人知道,殿下在挂念着他们,让他们放心,好好的做生意,只要不偷税,不耍滑,谁都不会动他们。”
于是刑部的官员特地去了大市场,去了言鹏飞那里,当着大家的面,大声的宣布了朱瞻基的决定。
在言鹏飞一家子感激零涕的时候,外面的人都有些醒悟了。
“这是千金买马骨!”
“殿下表明了对大市场,对交了税的商人的支持。”
大市场的商人们都欢欣鼓舞,为这个积极的信号举杯畅饮。
而一股暗流在金陵城中慢慢的聚集着。
关于方醒在言秉兴家说的那些话,被人几乎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然后到处传抄。
“得意忘形,那人肯定要倒霉了!”
“就看陛下会不会做出反应了。”
“肯定会!”
“他都把国子监的学生比作了乱臣贼子,陛下若是不处置他,大家都尴尬了呀!”
“他只是说那些学生无知!”
“可他后面说了,照此下去,这些学生就会有不臣的心思,这难道不是信口开河?”
……
外界议论纷纷时,来自北平的使者打马冲进了金陵城。
顿时万众瞩目着朱瞻基的驻地,有人诧异北平的反应是不是太快了些,难道是飞过来的?
“他完蛋了!最少会灰溜溜的滚回北平去!”
“金陵只剩下了殿下,这个……清静了不少啊!”
就在这万众瞩目中,使者见到了朱瞻基。
“安纶?”
朱瞻基和方醒看到来人都楞了一下,然后照例准备接旨。
安纶的脸上全是小口子,这是一路疾驰的代价,他抽着脸说道:“殿下,并无旨意,陛下有话交代。”
朱瞻基带头,大家束手恭听。
安纶的嗓子有些沙哑,他干咳一声说道:“陛下令兴和伯马上进京,不得耽误。”
朱瞻基的眸色一冷,问道:“为何?”
突然调方醒进京,而且没有目的,朱瞻基的心中不禁有些怒火。
在朱瞻基看来,方醒就是自己的人,哪怕是他的父皇要调动,至少得给一个说法,否则就是过线了。
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最为微妙,彼此之间需要维持一个平衡。当这个平衡被打破时,那就是惨剧。
不管是皇帝觉得太子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还是太子觉得皇帝要削弱自己,近而把自己赶下去,都是双方最大的矛盾点。
安纶舔舔嘴唇,然后看看左右。
朱瞻基举起手,包括方醒就往外走。
安纶说道:“兴和伯留下吧。”
方醒心中一个咯噔,不是害怕,而是担心。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朱高炽冒着和朱瞻基闹翻的危险把自己调回京城去?
等人走后,安纶沉声道:“奴婢出来之前,陛下被李时勉气病了。”
朱瞻基的身体一个摇晃,方醒扶着他,问道:“陛下现在如何了?”
安纶说道:“奴婢出来时,听说陛下已经醒了,正和公主用膳。”
朱瞻基稳住了身体,低喝道:“李时勉做了什么?”
安纶低声道:“李时勉上了奏章,陛下看到后就气的不行,后来令人打了李时勉十板,回头御医就去了陛下那里。”
朱瞻基冷笑道:“别糊弄本宫,说吧,根源在哪?”
一份奏章就能气病朱高炽,那这个皇帝的承受能力未免也太差了些。
安纶看看方醒,最后被朱瞻基的眼神逼着说了实话。
“外间传言陛下的私密事,多有不堪。”
“大胆!”
朱瞻基面色铁青,问道:“朝中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安纶摇头,惶恐的道:“殿下,奴婢不知啊!”
“罢了,他肯定不知道。”
方醒说道:“外间的传言扩散,陛下想必早就知晓了,只是没有追究,李时勉在这当口风闻奏事,那就是火上浇油。”
安纶感激的看了方醒一眼,说道:“是啊殿下,外间传言的事东厂早就禀告给了陛下,陛下大抵认为愚民无知,谁知道传到了百官的耳中,偏偏又遇上了那个李时勉。”
朱瞻基对李时勉有印象,还不错,可此时他却恨声道:“连漏泄禁中语都不懂,这是蓄意的吗?”
朱高炽的仁终于让朱瞻基觉得和软弱差不多了,不过他急调方醒进京,这就是有改弦易辙的思量。
随后朱瞻基招来了六部尚书,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说了此事。
“有人得寸进尺!有人暗中观望!有人煽风点火!”
朱瞻基给这个事定下了基调,然后冷冷的道:“自古而今,能把君王给气病的,敢于拿君王造谣的,有几人?那些人好大的狗胆!”
第1606章 独木难支的老金忠(为盟主‘亂’贺,加更!)
朱高炽并未宣扬此事,可朱瞻基却觉得不能忍。
而且若是任由此事发酵下去,朱高炽好色而不顾孝期去亲近女人的名声就落实了。
这等君王秘闻历来最为大家津津乐道,一分都能给你写成十分。
“你等要站稳了,若是南方谁敢乱传谣言,抓了再说!特别是读书人,查明就抓!”
百姓愚昧,吓唬一下就成了,可读书人不同,他们会在自己的书里暗自记录这些事,慢慢的传下去,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六部尚书齐齐应诺,对于北平那边的六部遇到这等事,他们自然是要鄙夷一番,并幸灾乐祸一番。
……
“我要回京一趟,会尽量在你生孩子之前赶回来。”
方醒有些不舍和内疚,他拿出个小瓶子,说道:“这里面的东西不可轻动,除非是你病了,那就每次吃一颗,每天吃三次,好了马上就停。”
莫愁接过瓶子,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装契约的小匣子里,然后上锁。
看着她强装镇定,方醒叹息一声,就把她揽在怀里。
莫愁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