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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子跟着笑道:“就是这个样子。”
宁小梦歪了歪脑袋:“那为什么,姐姐会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在冠杰庄的时候,我们明明已经让大家以为,我们和什么砍头魔女、眉妩女侠没有关系。”
红娘子道:“这个,其实是我未婚夫先看出来的。”
宁小梦睁大眼睛:“你说的是……”
红娘子往另一边指了一指。小梦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犹如鬼怪一般的面具的青年缓缓走来。进入亭中,这人慢慢摘下面具:“小梦姑娘,好久不见!”
“子晋公子?”宁小梦吃了一惊。
鸣山红巾军的“鬼军师”居然会是百子晋,这是小梦事先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事。
只是在百子晋摘下面具后,她突然意识到,至少哥哥肯定是知道的,也正因此,哥哥给她们的两个任务之一,其中一个就是给“鬼军师”送信。
实际上,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有其他的事情出现,哥哥是要自己走这一趟的。
话又说回来,这个时候,哥哥到底在做什么?
***
老爷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发出同样的疑问的,还有一个表面看上去只是一个十一二岁,胸脯却也颇为有致的女孩儿。
在这段时间里,老爷基本上就没有再出门,只是将她大哥秦陌、三哥秦坎从各地送来的情报写成一张张字条贴在房间的各处,而他自己,便时不时的在这些字条中走动,偶尔沉吟一阵,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然而更多的时候,他却是逗弄着宛如姑娘小的时候,却多了可爱的猫耳和猫尾的小猫女。他教了猫女许多奇奇怪怪的姿势,有时候,房间里还会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让侏儒女听得脸红。
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时间里,时局却像是每一天都在变化。西南方,怀化大将军宇文辟被外号“混江双蛟”的两个妖女所杀的消息,已经开始迅速扩散,可以想见的是,整个西南七路,将再次掀起腥风血雨。而苗军也开始往南进发,西南方各路的义军危机重重。
长河以北的各州,已经完全被蛮军控制。虽然在蛮军的后方,墨门掀起了一波波的反抗,但是实力悬殊,随着中原各州各府的彻底沦陷,天地会也没有办法再对墨门进行支援,在蛮军的残酷镇压下,新墨门也只能选择隐忍和不断的转移。
与此同时,临安朝廷也在不断的征兵,并进行各种革新。不过老爷对此似乎并没有他太多的关心,也没有去进行干涉。
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局里,老爷还这么的休闲?侏儒女看不明白,不过老爷就是老爷,这些事,显然也不是她应该过问的。
“哥哥,不要……不要嘛!”屋子里面的小猫咪再一次传来害羞的声音。
侏儒女在外头端着果盘,抬起头来,想着……这日子还真是悠闲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4章 风卷云动、万象欲新
(全本小说网,。)
阳春三月里的江南水乡,本该是一年里最美好的日子。
然而今年的三月,整个南方,都笼罩在仿佛那毁天灭地的暴风雨随时都会倾盆而至的压抑氛围之中。
此刻,面对着北方随时都有可能南下的蛮军,新帝宋弘锐意变革,对整个临安新朝,进行了一番大清洗,重用主战派叶鹏程、车健宇等人,招揽高手,整顿军纪,罢黜众多派不上用场的儒将。
大周朝八百多年独尊儒术,所形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主流思想下,华夏帝王依旧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大义,在这个华夏王朝八百年未有的奇耻大辱之下,众多有为之士,纷纷投笔从戎,报效朝廷,整个临安新朝焕然一心,中原众多自发组建的义军,如八字军、五马山、忠义民兵等,也以新帝为马首,不断的对蛮族进行抗争,一时间,整个王朝的气象,都变得与以往截然不同,甚至隐隐的、让人看到了收复中原的希望。
“我大周近千年的基业,绝不允许毁在朕的手中!”陛阶之上,新帝宋弘挥动袍袖,冷视群臣,“如今中原沦陷,百姓蒙难,即便天欲弃周,我大周亦绝不自弃。兆民未安,四夷未定,兵革未息。华夏之存亡,皆系于朕与众位肱骨,朕固不辞,亦赖众位相助。”
群臣拜倒,山呼“万岁”。
另一边的遥远所在,鸣山某处,名为百子晋的青年,盯着桌上的一封信,紧紧的皱着眉头。外头,演练兵阵的将士发出齐声大喝,声势搅动着空气,在山岭间回响,形成了一股股交错重叠的声音。
青年对外头的所有声响,听若不闻,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都在那封信上。然而那封信,画着的却是犹如鬼画符一般的神秘符号,外人全然无法看懂。
他在这个屋子里,已经待了真正一天,铜制的、犹如鬼怪般的面具,挂在了壁面上,与他本身稍嫌秀气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他在这个屋子里沉思的时候,没有谁敢轻易进来打扰,正是由于他的存在,将这一支原本已经走入绝地的、由被迫反抗朝廷的暴民组成的军队,硬生生的带出了泥潭。
当“鬼军师”这个名号,开始响荡在整个西南方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从一开始,在他那犹如寒铁一般的面具下,是怎样的战战兢兢。每一步都生怕自己踏错,如临深渊,亦步亦趋,每走完一步,回过头来,看着身后血迹累累的、山一般的敌人的尸体,都不禁庆幸着自己的幸运。
是的,庆幸。即便算无遗策的鬼军师,拥有“九死霸术”这种近乎奇迹一般的神秘能力的鬼军师,已经在许多人眼中,成为了战场上屹立不倒的旗帜,但他深深的知道,这其中所包含的幸运成分。所谓的算计,永远没有绝对,它就是一个概率,尽可能的让自己这一边拥有更大的、胜利的可能性,这就是军师的责任。
然而整个世界却是混沌的,永远有自己算不到的地方,永远有自己算错了的细节。算到的,与算不到的,就像是天平的两端,在结果出现之前,谁也不敢确定,它会不会因为某个不可知的影响,而往自己无法接受的另一边歪去。
那个时候,当他离开府试的考场,万念俱灰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以这样一条道路,来展示他不同寻常的能力。又或许,当他拿到《阴符》这样一本,集兵家之大成的兵法时,他前进的道路其实已经确定?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没有任何的后悔。这一条路,要想走到尽头,还是非常的遥远,也许它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尽头。然而,在这个逐渐纷乱的时世间,多少人流离失所,如同蝗虫一般被赶来赶去,随时就会被战火和各种灾祸,如同洪流一般吞没,而他至少,还能够在这样的乱世中,通过自己的能力,尝试着打开一片新的天空。
此刻,看着桌上的那张画着神秘的符号的字符,百子晋陷入了沉思。
从一个落第的秀才,到威震一方的义军的军师,他的道路已经堪称奇事。当红娘子找上他,在一番交谈后,请他上鸣山,为整个红巾军出谋划策时,他已是不得不惊讶于她的异想天开和敢拼敢干。但与那个人在这几年里所做的事比起来,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的这点成就,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而他也早就知道,那个人必定有一飞冲天,令天下人为之震惊的这一天,然而尽管如此,那个人所做到的事,依旧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桌上的那张纸上,用的是《阴符》里所记载的,与奇门术数相关的符记。阴符本身的意思,就是用于战事中的“隐秘的记号”,而奇门遁甲之术,在古时候,也屡屡使用在战事之中,只是后来随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及文气在战场上的大范围应用,各种兵法与奇门遁甲之术,才逐渐成为绝响。
但是现在,他已经开始尝试着,在战场上使用奇门遁甲之术,“鬼军师”的名号,有相当一部分原因也是因此而来。虽然他自己清楚,目前绝大部分应用,还只限于故弄玄虚的诱敌惑敌,但因其神秘,使得在其他人面前,他犹如拥有着“鬼神莫测之机”。
真正拥有鬼神莫测之机的……恐怕是那个人吧?
即便以他现在的能力,也无法将那个人所隐藏的实力看透。正因如此,对于那个人,通过他妹妹带来的这封信,他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视。只是,明明这封信上所使用的各种、在其他人眼中犹如天书般的字符,在他看来,并不算如何复杂,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却始终无法解析。
应该是少了什么吧?
他紧紧的皱着眉头!
在这之前,他也曾询问小梦和笺丽两位姑娘,想要知道她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也许那人还有什么东西交给她们带来,只是被她们两人意外。但是她们却很确定的说没有。
很显然,这应该是某个行兵布阵的演练图,但是不管怎么看,与西南七路当前的局势都对应不上。犹如一幅地图却没有写上应该使用的比例,让人始终无法与具体的山水进行对应,他将这张图看了一天,却愈发的显得茫然。
外头,传来轻轻的叫唤声:“军师!”
百子晋心知,如果没有要事,他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他。心中微微的沉吟后,他来到墙边,摘下面具戴在脸上,负手踏了出去。
在这个战场上,他依旧显得太过年轻,初始时,戴上面具,只是为了保持神秘感,从而避免众人的轻视。到了现在,更多的则是一种惯性,这面具已经成为了他的象征,至于面具的底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某种程度上已是并不重要。
而这正是他所要的。所谓的“威权”,并不在于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而在于,在周围的其他人心中,他是个什么样子。
来到外头,一名将领禀道:“军师,箭雁岭的战事已经结束,如军师所料,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