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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弹出如此美妙的弦音,唱出如此动人的歌声?又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做出这等新奇的新词?
那曲,那歌又重新回旋了一遍,停歇之时,众人已经沉浸于其间,久久不能忘怀。好一会,远远近近的人们,方才反应过来,或是踏出花船,或是走至窗前,纷纷往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艘豪华的画舫,正从上游缓缓漂下。
那画舫,雕栏画栋,构造精致,前后两处方阁,阁顶又搭高阁,装饰华美。船头船尾,又各自站着两名带刀的女侍卫。
单是看着这般情景,众人便已知道,那画舫里的人,绝对是大有来头。只是,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人?弹琴与唱歌的,究竟是何人,这新词又到底是何人所作?包括秦红韵在内,众人心中俱是好奇。
画舫里的,自然便是宁江、小梦、鸾梅长公主、春笺丽四人。弹琴的乃是鸾梅长公主,唱歌的是春笺丽,新词自然不用多说,原本就是另一个世界最有名的七夕佳作,词牌名是《鹊桥仙》,不过这个世界填词只是刚刚才开始盛行,还没有“词牌”这种说法,虽然没有《鹊桥仙》这个词牌,但它的曲调却是早就存在着的,唤作《蟾宫引》。
就是因为,原本就存在着曲调,如鸾梅长公主、春笺丽这等精于琴唱的才女,自是方一拿到新词,就能够将它唱出。
宁江原本就是抄来的诗词,但是鸾梅长公主与春笺丽自然并不知晓,对这新词竟是爱不释手,看着宁江的眼神,自又多了几分崇拜。宁江心道惭愧,但当然不会自己拆自己的台,反正就算要解释也解释不通,而且说实话,被绮梦用这般钦佩的眼神看着,让他有点小小的虚荣,至于春笺丽怎么看他,他却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三人身边,宁小梦手指点颊:“为什么我觉得,还是哥哥唱的那首‘携手游人间’更好听?”
春笺丽的眼眸立时像星辰一般发亮:“宁公子莫非还有其它新词?”话一说完,脸又有些发臊,对这个说她“恶心”的家伙,她其实不想跟他说话。
宁江赶紧轻咳一声:“只是以前在高锁县的游戏之作。”
鸾梅长公主微笑道:“那首‘携手游人间’,我也曾从小梦妹子这学来,此曲倒也……新奇!”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对于春笺丽来说,但凡是宁江写出的诗词,无一不是足以传世的佳作,既然知道还有其它自己没听过的词曲,便催促着鸾梅长公主试唱。鸾梅长公主拿她无法,于是便再取瑶琴。
画舫外头,人们纷纷在打听着舫里的是什么人,有人以小舟接近画舫,向船尾的女侍卫询问,那女侍卫也未瞒他。很快,消息便传到了秦红韵与她身边的那些人耳中,没有想到,画舫里的竟然是鸾梅长公主,与铜州第一才子、眉妩台的春笺丽,所有人俱是惊讶,紧接着又都露出恍然的表情。
确实,目前的京城,也只有宁才子能够写出这等佳作,同样的,也唯有鸾梅长公主的琴,笺丽姑娘的歌,能够达到这种天上仙乐般的效果,这画舫里,除了他们,还能是何人?
“这竟是宁会元的新词?”秦红韵亦是一阵心动,又把这“纤云弄巧”,来来回回的吟了几遍,每一个人都是赞不绝口。
就在这个时候,琴音再起,众人赶紧再次屏息静气,侧耳聆听。很快,一个女子的声音,便轻轻柔柔的响起:“不让岁月倦了等待的心,我的世界随你到天涯遥远;窗前灯火此刻悄悄熄灭,我心轻轻擦亮你如水的容颜……”
琴声依旧缥缈,歌声依旧动听,只是众人听着这歌、这曲,却有些面面相觑。其实这歌声,听起来也还是不错的,就是这曲调……这歌词……
然而那画舫中的女子,依旧继续唱着:“你的笑容仍甜美依如当年,你的消息是我珍藏的依恋;不管繁华成落叶战士没荒野,承诺永远不如记得每个今天。你我相隔遥远,人事偷偷改变;历经万水千山,是否心意相连;不求生生世世,不想朝朝暮暮;但愿平平淡淡,携手同游人间……”
直等这歌慢慢的唱完,众人依旧在安静中,彼此对视,一时间没人说话。好一会儿,才有人笑道:“这歌……琴技与嗓音,倒也无错可挑,就是这歌词……”另一人亦道:“这歌词,倒是俗气了点,没有什么格调啊。”
既然有人开口了,其他人也纷纷评价:“陈兄所言极是!”“唔,有宁才子的‘纤云弄巧’珠玉在前,后面这首,岂止是没有格调?真可谈得上……唔,怎么说来着?庸俗倒也谈不上,就是……”“怪异?”“不错不错!怪异……正是怪异!”“的确啊,看起来只是故作创新的庸俗之作,真正高雅的,还是宁会元的新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等佳句有几人能够写出?”
秦红韵微笑道:“虽然有些……怪异,但听起来,倒也颇为新奇,以前的确是闻所未闻,不如让人再去探探,这第二首,却又是何人所作?”
旁边一人笑道:“有什么好问的?想来不过是某个连基本的格律都不知晓的庸人所作。”“就是,就是!”“唉,先前若是没有宁才子的新词在前,倒也勉强一听,可惜啊可惜!”
虽然这般说,外头还是有人前去问了,只是,得到的答案,却让众人再一次目瞪口呆。
——“这第二首,也是铜州第一才子,今科会元宁江宁公子的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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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自然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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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二首,也是铜州第一才子,今科会元宁江宁公子的词儿!”
等到的回答,让刚才还在大肆批判的所有人,彼此对视,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秦红韵同样没有想到,后面这首,竟然也是宁江填的词儿,同样也呆了半会,紧接着略一思索,道:“其实……仔细想来,这第二首,也颇有独到之处。”
其他人再一细思,甚至把整个歌儿,一字一句斟酌了一遍。过了一会,纷纷点头:“有理,有理!”
“妙啊,此歌表面听来,看似普通,但众位且想,‘你我相隔遥远,人事偷偷改变;历经万水千山,是否心意相连’这两句,与宁才子先前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岂非是异曲同工?”
“不错,不错,还有‘窗前灯火此刻悄悄熄灭,我心轻轻擦亮你如水的容颜’……虽然不饰笔墨,但仔细读来,画面如在眼前,看似庸俗,实是无比神奇。”
“不愧是宁江宁大才子,化腐朽为神奇,也就只有他,才有这般本事。”
“诸位可有发现,‘你的笑容仍甜美依如当年,你的消息是我珍藏的依恋’这段,不就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最好的写照?不求工巧,但求真挚,平平淡淡,反见其妙,不愧是宁才子,真不愧是宁才子。”
“的确,的确,刚才还没有注意到,现在细细一想,才知其别出心裁,意蕴颇深。”
“此词必定还有其它莫大深意,待我们一一思来……”
画舫中,听完了整首曲儿的春笺丽坐在蒲团上,嘴儿张得大大的,让人很想往里头塞进一个鸡蛋。
宁江打趣的看着她:“笺丽姑娘,你觉得这词曲,作得如何?”
春笺丽:“啊?这个、这个……自、自然是极好的。”
宁江使劲点头……当然是极好的!
……
***
夕阳那金黄色的光线,覆盖着眼前那残破的景象。
三法司衙门之一,详检司的捕官“铁面神断”岑飞虎,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那一片焦黑的恒读馆。
作为大周王朝最高学府的国子学,在设计时,就已经尽可能的考虑到防火的因素,只是这大火烧得实在是太快太猛,此时此刻,整个恒读馆,已经是塌了半截,剩下的也是一片焦黑。
抬起头来,一扇残破的窗户,里头能够看到铁锁横拉。
他的前方,被烧毁的大门,同样有烧得乌黑的大锁耷拉在那。
很显然,纵火之人,在防火之前,竟是将所有的出口完全封死,不让里头的人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这纵火者,手段之残忍,心性之冷酷,可见一斑。
在他的身边,刑部尚书杜刚,踱了过来:“岑捕头,你觉得,这纵火之人……是否也死在了里头?”
岑飞虎紧紧的皱着眉头:“以这样的火势,纵火者根本没有逃出的可能。况且,所有的门与窗,都被从里头锁死,看来那放火之人,早就已经打算跟进入的那些太学生同归于尽。”
杜刚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竟让那人做出这等事来?”
岑飞虎道:“尚书大人,不知国子学里的太学生……”
“都已查过了,没人有嫌疑,”想了想,又道,“况且普通的太学生,又如何能够做到这般地步?”
岑飞虎无奈的道:“事到如今,也就只有等着将里头的尸体一一清出,看看多出来的是什么人。”
杜刚道:“再过几天就是殿试了,恐怕,我们得在殿试前给圣上一个交代。”
岑飞虎犹豫了一下。
杜刚道:“岑捕头在担心什么?”
岑飞虎低声道:“万一……属下是说万一,在这片残桓中,除了受害者,并无其他尸体,那又如何?”
杜刚的眉头也紧紧的皱着:“这如何可能?你不是也说,纵火者绝无逃出的可能?”
岑飞虎道:“如果真的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