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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税率,别说是抑制大商贾了。给他挠痒痒,都可能不够。
甚至,可能收上来的税,最终都还不够给主爵都尉衙门发工资的。
群臣们听了,也都是怒不可谒!
十贯抽一算?打发要饭的吗?
特别是将军们。瞪着眼睛瞧着这些擅权,觉得,这些市籍贱民怕是皮痒了。
刘彻却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殿中的众生百态。
百分之一点二的税率,确实很低。
现在,田税都是三十税一,若是商业税定的比田税还低,那刘邦的脸,岂非不是要抽肿?
以后,刘氏天子也别嚷嚷什么‘朕以农为本。劝耕天下’了。
所以,擅权们的这个建议,跟放屁差不多,完全没有可操作的空间。
刘彻抬起头,对擅权们宣布自己的决定:“一算?不妥,国朝以五为圣数,就以十贯取五算罢!”
皇帝都说了五算,那自然就是金口玉言,成为法律了。
擅权们此刻心中真是欲哭无泪啊。
现在,他们总算清楚。为什么坊间的八卦跟市井的故事里,谈起刘氏的皇帝,人们总是讳莫如深了。
这尼玛就是坑王啊!
“好在,只是五算而已……”有人在心中安慰自己。
一万钱征六百钱。百分之六的税率,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刚刚好超过朝廷法定的十五税一的田税额度(现行的三十税一在理论上来说,是汉太宗的临时政策)。
按这个标准,其他人也没法子埋怨自己了。
于是。擅权们纷纷欢天喜地的拜道:“圣明无过陛下!”
刘彻却是微微笑着,看着他们,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狼外婆一样,笑眯眯的问道:“十贯抽五算,此乃起征点,家赀百万、千万、万万,各自等级,又该如何征税呢?”
擅权们顿时就被吓尿了。
按财富数量和收入的级别征税,这在后世,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但在此时,却还是第一次出现。
别说是擅权们了,大臣们也吓了一跳。
聪明人很快就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假如陛下今天在商人身上玩了一回按财富多寡征税,回头,要是他玩上瘾了,把这个东西移植到民政上,搞一个按土地多寡,奴婢数量等级征税制度。
那天下苍生,当如何是好啊?
很多人只要想想这个未来,就觉得不寒而栗。
不行!
这等恶政酷法,要坚决抵制!
我辈士大夫,耕读传家,多少代人,才攒下这么点基业,有了现在的情况,可不能毁于一纸酷法!
在先前,他们还没想到这一层,但当刘彻第二次重点点出来的时候,他们就领悟了过来了。
于是,刘彻话音刚落,擅权们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之前,大农直不疑就硬着头皮,出列拜道:“陛下,臣不疑昧死以奏:臣窃闻商君曰:所谓壹刑者,刑无等级。故太宗孝文皇帝在位时,河阳候信坐不偿人责过六月,事下廷尉,廷尉请奏曰:按律当夺候。太宗曰:河阳庄候(陈涓)长者,吾不忍其无祀,廷尉再议之。廷尉复奏曰:陛下临天下,治元元,海内皆臣,独河阳非臣?且先王治法,以刑无等级为要!太宗于是诏除河阳候国……今陛下受命于天,以牧天下元元,臣窃以为,当于天下一视同仁,海内黎庶,无分贵贱,皆陛下子民,臣不疑顿首,死罪死罪!”
“嗯?”刘彻看着忽然跳出来的直不疑疑虑了一下,可能有些走神。
但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又有四五人跳了起来。
其中就包括了廷尉赵禹、太常窦彭祖等九卿。
等刘彻反应过来的时候,殿中已经跪了六七位大臣了。
这些人一口一个‘祖宗制度,以刑无等级为要’‘先帝立法以贵平为上’,纷纷劝说刘彻,不要按等级征税。
因为,这样会动摇‘先帝之政’,更可能让百姓‘无所适从’。
看着这些人的模样,刘彻就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后世喊着‘不与民争利’的士大夫或者****那帮‘让市场解决一切问题’的公知们。
看着这些慷慨激昂,正义感爆棚,几乎就差在额头写上‘我是君子,我为民做主’的家伙们,刘彻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你们总算跳坑里来了!”
当了这么久皇帝,刘彻已经成长成为了一位优秀的挖坑运动员。
而一个优秀的挖坑运动员,当然不能只坑一个两个了。
要坑,就要多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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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节 目的(1)
早在去年的八月,刘彻就已经在为今天做准备了。
当去年秋天,刘彻跟周亚夫商量以递进式累进税制来对付商贾的时候。
刘彻从周亚夫的反应上,就已经知道,倘若他这么玩,列侯或许无所谓,但士大夫们一定会跟刘彻拼命。
道理很简单,耕读传家,就是士大夫们安生立命之基。
现在,皇帝居然把爪子伸到了自己安生立命,传续后世子孙的根本之上。
哪怕士大夫们胆小如鼠,这个时候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历史上,王莽为何悲剧的?
还不就是王莽居然想限制土地兼并和管控蓄奴!
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于是,刘秀顺应天命,中兴汉室,也就理所当然了。
隋朝的灭亡,背后也未必没有某些山东世家的推波助澜。
刘彻对此一清二楚,他知道,这个问题究竟有多敏感。
一个不小心,就极有可能引发皇权跟士大夫的对立。
士大夫当然刚不过皇权,更刚不过如今身上加了无数buff的刘彻,但,他们有的是办法让皇帝恶心,更有的是办法拆台、拖后腿。
至于故意激化社会矛盾,引发族群对立,挑拨离间,添油加醋,火上浇油,这些技能点,士大夫们更是早已经点满了。
所以,长期以来,刘彻都很小心的避免对士大夫们一次性刺激太过激烈,就像温水煮青蛙,慢慢的推销他的私货。
总的来说,推销情况还不错。
毕竟,皇帝亲自担任推销员,无论是想升官发财,还是想实现人生抱负。
皇帝的立场跟态度,都是极为关键的。
于是。今天汉室政坛之上,那个当官的,不是人手一本《洪范》,张口就是洪范八政巴拉巴拉。
因为刘彻喜欢李悝那样用数据说话。以实际情况佐证的做事方法。
九卿各司衙门上报尚书台的公文里,数据越来越多,而华丽的辞藻渐渐消失。
这就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当年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如今汉皇喜数学。一个精通数学的学者的聘礼,在三年之内,涨了十倍。
以前,一年给个几百钱,送几块肉就能请回家的老师。
现在,呵呵,不准备个几十贯的束脩,人家鸟都懒得鸟你。
而工匠的社会地位,更是稳步提升,刘彻都准备在太常那里增设几个鲁班博士了……
但这些还不够。
看着殿中那些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的大臣们。刘彻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眼光跟见识的问题啊。
这样想着,刘彻挥挥手,站起来道:“卿等所议,朕知道了!”
看了看,已经被埋到坑里的两群人。
刘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当朕知道,累进税制必然踩到你们的痛脚跟底线的时候,朕就已经在想了——怎么把这个东西卖个好价钱……”刘彻心里都乐开了怀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必然要学会取舍。
既然某个政策阻力非常大,甚至可能影响政权稳定时,那就可以先放到一边嘛。
反正。来日方长,时日良多,先拿这个东西出来刷一波脸,那也行啊。
这样。以后再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就不会显得太过突兀了。
“朕闻法者,所以禁暴率善也,法正则民悫(que),今贾人大兴,其豪富者。家资以万万计,富者奴仆以千人,出行比拟王公!”虽然已经决意放弃了累进税制,但是,刘彻一点也不介意,把这个事情拿来吓吓人:“若不能对彼辈课以重税,纲常伦理安在?”
群臣一听,思维就不可避免的跟着刘彻的疑问延伸了。
是啊,要是不能遏制住这些大商人的活动,让他们天天炫富,把民间的淳朴风气都给玩坏了,那可如何是好?
百姓都去经商了,谁来种地?
群臣顿时觉得亚历山大。
“陛下既然忧心彼辈大贾,横行不法,败坏纲常,何不下诏有司,广迁天下郡国凡家赀在五百万以上之市籍贾人,以及家赀在千万之上的豪强,一者,强国本,二者,去隐忧!”廷尉赵禹几乎都没怎么思考,就杀气腾腾的说道:“若陛下心忧地方不法之商贾,与地方官勾结,臣禹愿请令,督办此事,必不令有一漏网之鱼!”
其他大臣一听,纷纷点赞,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处理方式了。
天子既然担心这些大商人在地方上横行不法,那么,简单啊,抓到关中来就好了。
正好,汉室也有十几年没有拿出严肃的态度来清理一波地方豪强。
地方上的羊,也差不多养肥了,可以割肉了。
至于被aoe误伤的豪强地主,那就只好对不住了,谁叫你们不早点来拜码头,认山门的。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只要不损害我们的利益,那,天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漂亮!”刘彻心里也是打了个响指:“朕就知道,你们一定会选择这样的!”
刘彻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动过将天下目前的大商贾,统统抓到茂陵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