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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书成,则司马季主立刻可以荣升为先秦诸子一样的大能,影响万古。
更何况……
司马迁本身就很特殊……
陈嬌可不会忘记,当年他在长安时,某次入宫,在石渠阁附近见到了正在天子身边读书的司马迁。
当时的司马迁,还是一个扎着总角辫的幼童。
陈嬌很奇怪,就问了一句。
结果天子告诉他:此朕将来的太史公,吾汉家之董狐也。
评价之高,让陈嬌立刻就记住了那个幼童的名字。
试问,这样一个背景深厚,家声强大,而且被天子所关注和垂青的年轻人,来到安东,他陈嬌能不关心吗?
………………………………
半个时辰后,司马迁与小伙伴们,在陈嬌的门客的盛情邀请下,登上了这艘巨舰。
虽然,此舰没有文贺说的那么夸张。
但却也是司马迁和其他多数人,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大的舰船了。
巨大的桅杆,庞大的舰身以及那让人望而生畏的风帆,让众人好奇不已,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四处抚摸。
“此船恐怕光是造价,就是千万了……”司马迁看着脚下的甲板,感慨着。
这舰船,连甲板都是用的厚重而结实的榆木制成,足足可以并行四辆马车!
这让司马迁想起了,他曾经在石渠阁的档案读到过,当初,南越王赵佗与吴王刘濞进行巨舰竞赛。
为了击败吴王刘濞建造的楼船,赵佗让人建造了一艘史无前例的巨舰。
据说那艘巨舰的甲板足可并行六辆马车,可以让骑手在甲板上奔驰!
不过……
那艘巨舰的下场很悲惨……
因为太大了,所以,它在试航时,直接倾覆在长江里……
但眼前这艘巨舰,看上去却非常适合航行。
这让司马迁啧啧称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此舰造价没有一千万……”一个声音在司马迁耳边响起:“总造价是八百二十五万钱……”
司马迁抬头,就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正是陈嬌。
想不认识他都难!
这位大汉帝国的隆虑候,西北都尉,天子的小舅子,是一个特别骚包之人。
他为了让人们记住他的模样,免得冲撞到他身上,所以,他在仁川港的码头一侧,那纪念楼船舰队抵达朝鲜的雕塑群的另一面,给自己建造了一个巨大的雕像。
雕像上,陈嬌站立在楼船之上,远眺扶桑之土。
只能说,帝国的隆虑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司马迁见过君候……”司马迁连忙拜道。
其他小伙伴,看到一身楼船舰队的蓝色战袍的陈嬌,也连忙拜道:“末学后进,拜见君候……”
对于安东人来说,陈家兄弟的故事,就是一个传奇。
这两位在长安城被视为洪水猛兽以及纨绔子二世祖代表的外戚,在安东完成了他们的华丽变身。
一者成为了安东地区最大的种植园主和最大的派遣工雇佣者。
而另外一个则成为了捕鲸业的标杆和代表,更是安东梦的最直接例证。
他是倭奴的救世主,他将生活在倭奴列岛,赤身断发,饮毛茹血的倭人,带到文明社会,彻底改变了这些可怜人的命运。
使他们也能享受到中国天子的雨露恩泽。
无数归化倭人,更是直接以陈为姓,以此表达他们对自己的救主的感恩。
他还是元海征服者,承恩岛和顺德岛的主人,平壤学苑的最大单一金主,安东造船产业的支持者以及代言人。
更是安东贾人最可靠的靠山!
在安东,几乎没有人不崇拜陈嬌(主要是他的财富)。
对于多数人而言,倘若能搭上陈嬌,那么,未来飞黄腾达可期,富贵可享。
但司马迁却对陈嬌毫无崇拜可言,在事实上来说,司马迁甚至不觉得,陈嬌身上有什么闪光点。
甚至,司马迁感觉,陈嬌在长安做一个纨绔子二世祖,可能都比在安东当英雄强。
因为,在安东的这些日子里,司马迁已经感觉到了,安东的今日,就是陈嬌、陈须以及都护府和商贾们的共同作用而变化的。
陈嬌倡导和发展的造船业以及捕鲸业,更是一个充满肮脏与黑暗的产业。
这些年来,死于伐木、造船以及捕鲸的人,已经不比淘金的人少了。
更可怕的是:为了满足造船业和捕鲸业以及种植园、工坊业对于劳动力的需求。
整个安东,都被这些人绑架了。
整个社会的三观,都扭曲了。
曾经一切美好的品德与公序良俗,现在都已经被金钱和财富,破坏的干干净净。
什么兄友弟恭,什么长幼有序,在五铢钱面前,统统崩坏了。
为了家产,兄弟相残,为了赚钱,父子反目。
各种非公室告四起,安东官府为之焦头烂额。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可以追溯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以司马迁所知,陈嬌甚至还暗地里用钱影响和改变了杂家的某些论述,使之更有利于他。
这个可怕的男人,已经不能用旧有的善恶标准来评判他了。
他就是一个看上去冠冕堂皇,实则残忍至极,充满了一切人间恶毒色彩的人。
但,司马迁偏偏对他恨不起来。
因为,他虽然手段残忍,他虽然无恶不作,他虽然敲骨吸髓。
但是……
最终的结果,却是,他造福了天下。
他捕鲸,鲸鱼肉,成为了安东百姓最廉价的肉食来源。
没有他的捕鲸业,安东百姓,尤其是孩童们就不可能如此健康、强壮!
他引进的倭奴,在安东修建了数百里的渠道和数百里的道路,建设了无数桥梁。
他倡导的造船业,为数万移民提供了稳定的经济来源,数万家庭因此得以获得小康生活。
而他每年捐献给平壤学苑的钱款,更是使得平壤学苑可以接纳大批寒门士子,给他们免除学费,甚至提供一定额度的奖学金。
让这些本不可能接受教育的人,得到了学习的机会。
所以,司马迁很纠结。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陈嬌。
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是恶魔,他让无数人深陷不幸和厄运,他压榨和剥削着数十万人。
但是……
他又保护和庇护着这些人,还将他的财富和影响力,用在正确的地方。
因他之故,在安东,连夷狄奴工,甚至是倭奴,也能比较有尊严的活着。
至少,这些人比临邛和南阳的奴工的命运要好太多太多。
然而,偏偏,陈嬌和安东的贵族商贾们,之所以这么做。
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假如这么做,他们能够赚到更多,拥有更多,而且更有效率的剥削他人。
想到这里,司马迁就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对陈嬌拱手道:“君候造此巨舰,可是果要至于扶桑?”
一艘这样的巨舰,造价八百余万,这恐怕只是造舰的人工,还不包括原材料。
若是外人要买,价格恐怕千万之多。
这几乎比的上一大县岁入了。
这让司马迁有些怀疑,陈嬌的目的。
陈嬌听了却是呵呵一笑,反问道:“先生以为呢?”
他笑眯眯的对司马迁道:“此舰,现在还不足以跨越万里之远……但是,吾相信,只要吾辈努力,总有一天,能够造出足以远渡万里重洋,致于扶桑之巨舰!且此舰虽不能致扶桑,甚至不足以致身毒,然其舰大而坚,足可载万石而远航千里,为中国输送粮草,转输财帛,仅此一点,本君候便相信,此舰利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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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二节 官制改革(1)
晚春的上林苑,欣欣向荣,充满了生机。
躺在上林苑的一个皇室行宫的山坡上,刘彻的心情非常好。
不仅仅是因为这好春光和好景色,更因为,国事顺利。
就在前几日,西南夷十余个主要王国的国王,共同上表,请求入觐长安。
这意味着,西南夷的问题,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得到解决了。
这片巴人和楚人都曾经觊觎的古老群山,这一直处于诸夏文明圈之外的土地,将第一次成为中国的疆土。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这一点都将不会改变。
当然,想要彻底消化,让西南各国各族百姓,都认可和认同自己的诸夏身份,这还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教育、统治和同化。
毕竟,这一地区群山环绕,道路险阻,从中国派遣官吏前往治理,成本太高。
不然,云贵一带,也不会到了民国,都依然是土司们的天下。
在这西元前的时代,想要在这一地区建立稳固和有效的统治。
单靠长安派遣官吏,是不可能做到的。
长安也不可能将太多的资源和人才丢进西南的群山之中。
所以,其实唯一的选择,只剩下了培养当地的亲汉贵族代为管理。
至少,最近这十来年,刘彻对于西南地区,最多也只能是派遣一些使者、代表,督促各国实行中国制度。用中国文字、礼仪、服饰。
刘彻也不怕西南各国搞鬼,大不了关门放资本家。
刘彻相信,已经吃够了商人的苦的西南诸国,必定不敢再造次。
至少,程郑氏和卓氏,留给各国的恐怖印象,将震慑他们数十年。
数十年后,整个世界必定面目全非,甚至跨入一个全新时代。
到那个时候,即便西南夷有事,也可以反手而平。
所以,刘彻很开心。
西南既定,三越也平,则南方无战事,汉家可以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到北方,放到西方,放到幕南,放到幕北,放到西域。
而幕南方面,事情也是一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