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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米帝锁住这一条岛链,中国有多么难受。
那么,中国控制并且掌握住这一条岛链后,就有多爽!
一旦霓虹和其列岛岛屿,为中国控制。
那么,任何海上的敌人,都不可能再威胁中国的本土。
而且,舰队从霓虹启航,前往阿拉斯加、勘察加,更近也更方便。
所以,此地,必须完全的,彻底的中国化。
所以,霓虹列岛,必须封镇一位刘氏宗室!
只是这个国名比较难取。
首先,霓虹这个大逆不道的名字,将被排除。
其次,扶桑国也被排除。
因为,在刘彻心中,扶桑,不是霓虹。
而是墨西哥。
只要有舰船抵达美洲,那刘彻立刻就会宣布,那里是扶桑,殷商遗民之国。
然后,就宣布当地为中国之土。
至于玛雅人什么的会不会答应?
刘彻并不想跟他们说话,并对他们丢了一堆的《论语》《孝经》。
美洲的原住民,应该相信,他们是殷商之后,玄鸟的子孙。
但,无论是霓虹之事,还是美洲的事情。
现在都不重要。
甚至,就连陈嬌上书说,寻回了那些秦始皇赐给徐福的黄金珍宝,刘彻也并不是很关心。
现在,刘彻的注意力,被另外一件事情完全吸引了。
一个月前,刘彻命御史大夫晁错,持节镇抚、巡视安东诸地。
代替他这个皇帝,慰问看望安东都护府的屯垦团士民以及朝鲜、韩国、真番等属国君臣。
这也是汉室获取了安东的地盘后,第一次有皇帝代表,前往巡视。
晁错在半个月前,抵达了安东都护府的治所新化城。
在当地盘亘了三五天后,就前往朝鲜首都平壤。
到达平壤四天后,晁错发回了第一封奏疏。
在奏疏中,晁错绘声绘色的向刘彻描述了朝鲜在朝鲜君刘明的治理下的风土人情。
然后,将话锋一转,猛烈的炮轰起了陈嬌和他所带起来的捕鲸风气。
晁错在奏疏中说:隆虑以天子之命,而行乱国法之事……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刘彻最初没怎么重视,只是留中不发。
但,谁知道,晁错来劲了。
几乎是一天一封奏疏的势头,不断上疏。
晁错更是要求,刘彻必须处置,甚至禁绝商业捕鲸,假如非要捕鲸,就只能由国家和军队来组织。
一切私人资本和力量,必须退出捕鲸业。
陈嬌的捕鲸船队,必须立刻解散。
卫信在齐鲁的捕鲸队也是如此!
刘彻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不该让晁错去朝鲜的!
晁错去朝鲜,等于将绿绿丢进猪圈,肯定会发生极为可怕的事情。
法家对商人和资本的敌视,不需要说太多。
以尽地力之教为核心的法家,痛恨一切企图将人口抽离农业生产活动的范畴的人或者事件。
而捕鲸业,就是一个可能吸附大量人口的产业链。
现在,只是开始阶段,就已经有数千人,仰赖于这个行业了。
在历史上,捕鲸业的兴盛,甚至是西方资本主义诞生的主要推动力。
没有捕鲸业,就不会有大航海,没有大航海,就没有地理大发现,没有地理大发现,就不可能有工业革命。
而且捕鲸所的各种鲸鱼资源,更是工业革命必不可少的推动力。
没有那些鲸鱼所产的优质润滑油,西方的工业进步,就不可能那么快。
对刘彻来说,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晁错在朝鲜遇到了挑战者。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杂家就悄悄的将主力转移到了安东。
现在,在朝鲜,在韩国,在新化,很多年轻的读书人,都成为了杂家的子弟。
杂家在当地开了四五个学苑。
其中,伍被所开的‘平壤学苑’,声势最大,影响力最高。
身为法家的晁错,进入朝鲜后,一看当地,因为捕鲸业,导致了商业兴盛,许多来自齐鲁和赵燕的商贾,因为鲸鱼,纷纷被吸引来到此地扎堆。
许多百姓,因此被雇佣,成为了脱产的工人。
这晁错哪里能忍。
于是,他一方面,不断给刘彻上疏,陈述捕鲸业带来的变化,另外一个方面,则开始在平壤城散播‘上农除末’‘捕鲸害农’等言论。
因此,晁错直接撞上了,已经在平壤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的杂家。
伍被勇敢的站了出来,与晁错这个御史大夫,公开辩论。
伍被的口才,那是没的说!
他居然跟晁错战了个半斤八两!
你没看错!
晁错这个素来以口才和辩才闻名的大能,在平壤,被名不见经常的杂家传人伍被战了个半斤八两。
根据绣衣卫的报告,晁错与伍被,在平壤,有过三次公开辩论。
然而,三次,晁错都不能驳倒伍被。
以至于最近两天,晁错都忘了给刘彻上疏,继续说商业捕鲸的危害。
而是全神贯注的将全部精气神,都投入了与伍被辩论之中。
士大夫辩论,这在中国文人之间,是很常见的事情。
著名的名家典故,白马非马,更中国思想哲学辩论上的一个巅峰。
而在汉室,辩论也是很常见的。
史书上就记载了辕固生与黄生关于汤武革命的一场辩论。
而后世的石渠阁会议与白虎观会议,更是将相关辩论,发展到了巅峰。
总的来说,当世士大夫,还是很习惯,在理论上击倒对方。
当年,贾谊贾长沙,一张嘴不知道喷死了多少巨头,让多少知名的学者,黯然失色,颓然退场。
基本上来说,假如是学术上的争论,士大夫贵族,都会用学术来解决。
用暴力和强权来解决问题,一般都是最后的手段。
孔子诛少正卯,可没少被法家和黄老派抨击。
但刘彻知道,晁错的注意力被引开,只是暂时的事情。
一旦伍被抵挡不住或者说被晁错辩倒。
那么,狭大胜之威,乘胜追击的法家,将是相当恐怖的。
“朕,必须下场了!”刘彻在心里告诉自己。
杂家的力量,现在还是太弱了。
声势也太小了!
不可能是法家的对手,更别提,法家的身后,还有儒家这个盟友!
儒法合流,别说杂家。
就是黄老派也得跪下唱征服。
看着绣衣卫整理出来的伍被与晁错的辩论经过和主要的论点。
刘彻微微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浴火重生,并且在安东扎根下来的杂家,较之以往,有了许多变化和改动,其思想,也因为地处安东,为了适应安东当地的淘金浪潮以及繁荣发展的工商业,有了更多的论述。
在《吕氏春秋》《富民论》等的指导下,他们综合儒法之长出,吸收了秦地黄老派的思想,契合当地的社会环境和人文风俗。
这使得伍被对晁错有了一战之力。
晁错首先提出‘重农除末’,认为除了农业,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
然后,就被伍被一篇《士农工商各安其职》给拍在了脑门上。
而正是这篇伍被的文章,引发了两人持续至今的论战。
这篇文章,伍被写的非常好。
洋洋洒洒三千余字,引述《吕氏春秋》《道德经》《周书》《洪范》《尚书》等诸多经典,最后,用了一句吕不韦的名言: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取之众白也。作为结尾。
然后,两人就拉开了架势,进行了公开的论战。
跟大多数的中国士大夫的论战一样,辩论,总是会歪楼的。
伍被与晁错的辩论也是如此。
现在,两人辩论的焦点,已经从到底是农业最高,还是士农工商,地位平等,都有益国家人民?
变成了七情六欲,到底对君子的德行是有益还是无益这样的论点。
看上去,似乎跟之前的论点,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但事实上,却依然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主张七情六欲‘有害于人’的晁错,跟主张‘六欲皆得其宜’认为,贪婪、自私,是人之常情,正常对待,不必回避,也不必抗拒,只需要坚守本心的伍被。
在实际上,已经是短兵相交。
一旦伍被被晁错从学术层面驳倒,并且推翻。
那么依照中国辩论的传统,整条论点上的一切观点,都将被推翻。
在中国士大夫眼中,和传统的舆论看来,一个观点的失败,等于全部的失败。
而伍被,肯定会被晁错驳倒。
他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因为……
孔夫子诛少正卯,孟子逐许子。
掌握了权力的士大夫,本身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刘彻毫不怀疑,伍被继续顽抗,执迷不悟下去。
恼羞成怒的晁错,未必就不会不顾传统,动用强权。
更何况,当地并没有仲裁者。
刘彻不想看到杂家的复苏,被强权所打断,也不愿意看到,现在就爆发一场大规模的思想争辩。
时机还不成熟。
思想大辩论这种奢侈的事情,还是等到中国主宰世界,再来吧!
到时候,召集诸子百家,开一场另类的石渠阁会议来厘定思想界的分歧。
至于现在?
刘彻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一句话: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朕不知其彝伦攸叙!唯以顺之耳!
然后,刘彻在这张纸上加盖自己的天子印玺,将之交给身旁一位侍从官,吩咐道:“去交给宋子侯,命宋子侯将此书,送往朝鲜平壤,御史大夫晁错行辕!
刘彻相信,晁错必然见信而回。
原因很简单,这句话的开头,出自《洪范》所载的武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