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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嘉的表情,赵政没有心情去搭理。他现在最担心的五国合纵之事,现存的东方五国是否有希望再次联合起来,抵抗秦国。
“禀王上,据臣所知,楚大司马并非为传言一般,被齐安平君所伏击。”子婴恭敬回道。
“那是何人所为?”秦王紧接着问道,咸阳方面因为时间关系,并未派人行刺,而子婴所带入燕国的力量,也不足以达成此事。
“不敢相瞒王上,刺杀楚使景常者乃墨门之人!”子婴话音一落,朝堂上立马炸开了锅。
如果说燕国派来行刺的使节,竟然是秦国长安君殿下,已经让所有的人难以消化的话,墨门行刺楚国大司马,更是让所有的人都难以理解。
提到墨门,秦国朝堂上上下下可以说无不恨得咬牙切齿。在近些年对东方六国的战争中,经常会有一些武艺高强的游侠剑客,帮助其余诸国军队抵御秦军。
攻城之战时,敌国城墙之上也经常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守城器具,让秦军损失惨重。
后来多方查证方才得知,这些事正是墨门所为。
可以说是墨门与秦国这几十年来一直处于对抗状态,而在齐国境内刺杀楚国大司马,最直接的后果便是导致东方诸国里实力保存最完整的两大国的直接对立。
齐楚不和,合纵抗秦自然是无从谈起,最有利的自然是咄咄逼人,意欲一统天下的秦国了。
故而子婴一提,此事乃是墨门所为,所有人的脑袋,一时间都有些不够用了。
子婴选择此时将墨门提到台面,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墨门不可能永远只存在于阴影之中,特别是秦国一统之后。
一点一点的将墨门浮于明面,让所有的人潜移默化的开始接受墨门的存在,这便是子婴的计划。
而且墨门在秦国并非全无根基,秦惠王时期秦国甚至一度成为墨家思想的传播中心之一,时任巨子腹?更是在秦国朝堂任职。
秦国如今的治国方略,也对墨家思想多有吸收,更像是法墨相结合的一种制度。
只不过后期秦国日益强大,不断的对东方六国用兵,墨家这才与秦国分道扬镳。
“五国使节在蓟城商谈合纵之时,吾遣随行侍卫尽力暗中掣肘。偶然间发现有旁人助吾之行事。
密会之,其人竟乃墨门之属,言之墨门巨子更迭,现今巨子以为天下纷苦,根在于诸国各自为事。唯有天下重归一统,方可解民之苦。故令之天下门徒不可与秦为敌,并助力秦军一扫东方。
吾在燕国,多受其助益。楚大司马亦是墨门派人刺杀之,意在破坏诸国合纵之势。”子婴平静的叙述道。
“难怪近年战事,未见墨门之人阻挠。”王翦听完子婴的叙述,自言自语道。
“汝年幼,易为人所欺。江湖豪客,不可轻信之。”赵政皱着眉头说道,显然不想继续墨门的话题:
“方才危急之时,无且尊我,乃以药囊提荆轲也,赐黄金二百溢,其余诸臣各有赏赐,至于蒙嘉暂囚于狱中,待查实其诸多罪行之后再行处置。
吾尝命之,熟可取桓齮之首,赏千金邑万户,今长安君不但致桓齮之首于咸阳,更可谓救孤之性命,卿欲求何赏赐但说无妨。”
秦王的话语,更是让一众朝臣羡慕异常,秦王还是第一次要有功之臣随便要赏赐。
而且之前秦王也提到了单是取桓齮之首级之功便可赏千金,封邑万户,更何况还有救驾之功,若不是有子婴提前报信,秦王一点没有防备的话,说不得真会让燕国奸计得逞了。
殿中大臣们看向子婴的目光之中甚至已经有了一些嫉妒。
“敢问王上,何种赏赐都可以吗?”子婴正色问道。
“但说无妨!”赵政笑着答道,这会看自己这个侄子,赵政是怎么看都顺眼,不但忠心耿耿,更是有胆又为。
子婴听罢一撩下衣,郑重的跪了下来,稽首而拜曰:“臣请王上,赦免荆轲之死罪。”
说罢以头戗地,“彭”的一声重重的磕在了大殿的地面。
殿上所有的官员都在讨论子婴会向秦王讨要什么赏赐,有认为子婴会借此扩大自己的封地的,也有的人觉得子婴会狠狠地要一笔钱财。
子婴话一出口,方才还纷纷扰扰的大殿,立时变得鸦雀无声,静的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也能听得见。
荆轲行刺秦王,虽然暂且收押,然而大家都知道,他必死无疑。长安君竟然请求秦王赦免他的死罪。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秦王赵政的脸色,陡然间突然变得极为难看。“汝另外提个要求吧,孤可以当做你这句话没说过!”
“臣请王上,留荆轲一条性命!”子婴继续言道。
如此要求,并不是子婴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荆轲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结拜大哥,自己没能以实相告已是无义,若是再眼睁睁的看着荆轲头颅落地,子婴实在难以心安。
第118章 忠直之人
子婴心中清楚,如此言语很有可能激怒秦王,最好的选择便是,默默地讨要一份丰厚的赏赐,不再管荆轲的死活。
然而,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坚守,子婴的灵魂虽然来自后世,说他迂腐也罢,子婴也有自己绝不逾越的原则。
所以哪怕是因此获罪,哪怕是最终也不能救下荆轲,他会尝试一下,绝不会无动于衷。
秦王赵政,此刻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任谁都可以看得出秦王已经怒极,就连殿上的群臣此刻也有些战战兢兢,生怕秦王的怒火牵扯到自己。
“缘何由之?”赵政紧绷着脸,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向着子婴说道。
“臣在燕国之时,与荆轲已结为异姓兄弟。故哪怕君王责罚,臣亦如此言之!”子婴跪着说道。
子婴说完,赵政的脸色多了一丝的疑惑,子婴知道秦王是在考虑自己既然和荆轲已经结拜为兄弟,为何不提前告知荆轲真相,故而继续说道:
“臣闻之,昔桓齮逃往燕国,太子丹留之。燕之太傅鞠武谏之:‘连结一人之后交,不顾国家之大害,此所谓资怨而助祸矣’。
臣不敢以私人之情,害家国之大事,故而未曾对荆轲言明。然国事已成,荆轲既为吾兄,吾不忍看其就戮。”
“汝不惧孤连你一起打入牢中?”赵政威胁到。
“子婴听凭君王处置,恳请王上留荆轲性命!”
子婴的固执,显然令秦王极为不满,冷哼一声衣袖一甩没有理会子婴的请求,大步离开了咸阳宫。
此时殿上的文武大臣们也对子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很不理解子婴的行径。
不一会,便有一内官并两名殿前侍卫一同来到子婴面前。
“长安君得罪了,王上命我等将君上护送回府,不得王上诏令不得私自出府。”这内官对子婴言道。
秦王此举可以说是将自己软禁。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哪怕是因此归罪,秦王将自己下狱子婴也不后悔。
因为作为一个有担当的人,有些事情你必须去做,哪怕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随波逐流固然轻松,但也会失去自己的信仰。
“启禀王上,王翦大将军求见。”赵高小心的向秦王禀报道。
赵政回寝宫不久,王翦便紧随其后的求见。
不说灭赵一战之时,子婴对王翦有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子婴及时驰援,王翦此时已是一抔黄土。
而且王翦对子婴的才能亦是极为推崇,生怕秦王正在气头上,对子婴惩戒过重。
“宣!”
王翦小心翼翼的进了秦王寝宫,施礼之后抬头略一打量,秦王脸色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王老将军所为何来?”赵政首先开口问道。
“长安君尚且年幼,老臣请王上暂息雷霆之怒,恕长安君失言之过。”王翦言道。
赵政听完王翦的话语,站起身来在御案之前轻踱数步,出言问道:“王老将军以为子婴此子何如?”
王翦听到秦王的问询,虽然不明白赵政是何用意,但还是如实回道:“长安君可谓忠直之人!”
“何谓忠直之人?”
“所谓忠,长安君诸事以国事为重,无论此次出行燕国,还是之前灭赵一战,可以见得长安君为国可无惧生死,足可谓忠。
所谓直,今日殿上长安君尽可不再言语,安然受君王之赏赐,然长安君未避与荆轲结拜之事,宁受责罚亦要为其求情,可谓直。
长安君于荆轲如是,于君王更是如此!”
王翦缓缓的将自己对子婴的了解说了出来。
特别是最后一句点出,如今子婴可以为了一个结拜兄弟,甘愿受罚也要为其求情,若是对君王您恐怕会更甚之,绝对是可以信任之人。
王翦说完,抬头看了看秦王,依然没有看到秦王的脸色有何变化。
正在担心之际,听到赵政说道:“子婴年幼,自是敲打一番,免其无所顾忌。”
王翦听完大为诧异,听秦王这话里,对子婴并没有多少怪罪之意,只不过是要敲打一番而已,难道王上殿上的举动都是故意而为?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秦王赵政本来就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可以说是爱憎分明。
对得罪他的人,绝对不会饶恕,就比如幼时在邯郸受到欺辱,哪怕过去一二十年也会报复过去。
而对自己有恩的人,也会尽力报答之。夏无且在荆轲行刺之时不过是用药囊阻止荆轲的行动,也被秦王赐予了黄金二百溢,更何况是父子两代人都对其忠心耿耿的子婴了。
在这一点上,子婴其实和赵政极为相似,赵政在子婴身上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恩怨分明,国事私事亦是分明,先公后私。
然而子婴在殿上当众忤逆自己的决定,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赵政自然不会对子婴听之任之,殿上的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