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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不敢走山下的新修路,那条路可就在他们所在的这山坡脚下!上次来,荆家沟一段儿还没有修好,这时已经修好了,在冬日里的天空下,在黑黢黢的山林中白亮亮的。两个人翻过了面前的山头儿,面前的一切明亮起来!
这一段儿时间过去,东山发生了巨大变化。荆志义家原先的矿场被灯光照得通亮!在那灯光的照耀下, 远远地,一个大得不能再大的半圆儿山体闪烁着灰白的光。远远地立在了那儿,受了山上密密的树木的遮挡,冷不丁看上去有些个瘮人。白果在荆志义的肩头上按了按,两个人就地儿蹲了下来。看明白了,荆志义家原来开矿的那座山,就在那半山坡儿上往下,整个半面山都被削了去,就象是一个圆圆的西瓜被切去了半边!西瓜没熟,白茬儿!就在那被切去的半面山体上,中间被剖开了一个的洞,洞里洞外,还有那山体前面的宽阔平场, 全用电灯照明。白果和荆志义有些个不解,这电灯的电是从哪儿来的呢,也没看着有从山外扯来的电线哪!
就在那山前的平场儿上,靠着洞口,停放着一台轰轰隆隆地响着的机器,那机器不停地往上喷着黑烟。旁边不远处就是好几个大铁桶。再远一点儿,停着好几辆关东军的大卡车,有的带着顶篷,有的上面还装着也不知道是个干啥用的机械,好象应该是些个开山挖山用的。白果荆志义俩人到了这时,那哪还敢再向前,尽管离得远,那电灯也是把山体前那一应的所有照得是通亮!平场前面的树林边缘,搭着一溜儿帆布帐篷,想必是那些个干活的作业队的大兵们住着的地儿了。估摸着这些个大兵,黑晚上是不干活儿的了。
看到了这一切,今儿个晚上就算没有白来!荆志义还想再往前凑凑,却被白果拦住了。
“少东家,该看的咱都看着了。这个时候要是让那些个日本人发现,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咱们还是回去跟老东家商量一下,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了,看看咋办吧!”
荆志义一琢磨,可也是,就是到跟前,能看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就在这时,白果却拽了一下子荆志义的胳膊!荆志义听到了,山下新修的路上有人走动的声音!是一帮子人走路的声音!那声音还越来越大!一队日本关东军巡逻队从荆家沟方向走上东山来了!
日本关东军驻覃县守备队除了有一个中队在东山秘密工程负责警戒之外,还在不同的时间里派出若干个巡逻队沿覃庄到荆家沟一线巡逻。每个巡逻队一般六七个人,不分白天夜晚,每个巡逻队巡逻两天休息一天,每天一个来回。每队之间一两个小时不等。前一段时间失踪的那一队巡逻队就是这些个巡逻队中的一队。
巡逻队从山脚下的路上走过,到了山前的平场,鱼贯进入了靠近山洞门口的一个帐篷,休息一段后再往回返。
白果荆志义回到荆家沟时,沟里的鸡已经叫了头遍了。两个人还是没走正门,仍然是翻墙进的院子。荆继富在自个儿的屋子里还倚着炕头儿的墙上坐着哪!听到是荆志义和白果俩人儿回来了,忙穿鞋下地儿给他们俩儿开了房门。听了俩人说了看到的情况,心里那滋味就可想而知了!这日本真是要在咱这东山长驻啊!这可咋整!荆继富问白果和荆志义道:
“那你们看那日本人是要在东山挖山洞吗?”
“是。爹,日本人这工程可大了去了,看那山洞的洞口足有咱家的鸿……,足有咱这间房子的两个那么宽,两个那么高,您说那洞里面得多大!”
荆志义刚想说,咱家的鸿滨楼那么宽,那么高,突然就意识到,白果还坐在跟前,就把话止住了。
荆继富瞅了瞅荆志义,又瞅了瞅白果,说道:
“大侄儿,你和志义这趟东山没白去,这日本人真就是要在咱这荆家沟长呆啊!这可糟了心了!大侄儿,咱想请你再去趟奉天,把这个事儿得跟咱家国子再说一声儿。
第一百八十七章老刘师傅
陈果坐在自个儿卧室里的小沙发上,又把手上的照片往眼前拿了拿。//全本小说网,HTTPS://。)//照片上的人,眼睛往一旁看着,面目表情有些个漠然。
陈果拍得老刘师傅的照片后,一共冲洗了两张,一张交给了荆志国,一张自个儿留了下来。荆志国担心陈果会留后手,在陈果把冲洗好的照片交到他手上的时候就说得非常清楚,要把底片销毁,不能留下与这张照片有关的任何痕迹。可陈果并没有按照荆志国说的那样去做,只是把底片销毁了,却留下了一张老刘师傅的照片在自个儿的手里。
省警察厅又有了案子,荆志国没有回家吃晚饭。陈果自个儿吃了饭,就上楼回到了自个儿的卧室,把屋门关好,开了灯,从靠在门边儿那张不大的办公桌上的抽屉里,把一个小本子拿出来,翻开,把夹着的老刘师傅的照片拿出来。看着照片上的老刘师傅,到得这时,陈果意识到,这个老刘师傅很有可能真就不是一个寻常人!就在刚才……
放学铃声响了!学校上下课和放学用的都是一个黄铜铃铛,由老刘师傅到点儿就摇起来。那铃铛声儿清脆,一响起来,全学校楼上楼下都能听到。摇这个铃铛那还是有说道的,上下课的铃声和放学的铃声并不一样儿,上下课的铃声短一些个,放学的铃声长一些个。因此,只要听老刘师傅摇出的这铃声,就知道是上下课还是放学。听到放学的铃声响了,陈果就给学生们放了学,自个儿回到了教师办公室,收拾收拾东西,也准备回家了。可就在这时,忽然发现自个儿总是带在身上的一支钢笔不见了。找了桌子上,包里,身上,都不见,想来,可能是落在教室了,就又回到了刚才给学生们上课的教室。长时期以来,陈果有一个习惯,就是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偶尔一时有了感悟啥的,就会用钢笔记在一个小本子上,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积累。要不,等下了课,说不定就忘干净了,再也想不起来了。找来找去,哪儿也没有,等到她无意间往黑板下边儿放粉笔的小木槽儿上看过去时,却见那支钢笔就在那小木槽儿里。想来,可能是一边儿讲着课,一边儿往自个儿的小本子上写字,顺手就把钢笔丢在了那儿。陈果拿起钢笔回到了教师办公室,可就在她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却见老刘师傅从她办公桌靠近门口的地儿正朝门外走出来。陈果愣了一下儿,马上就堆下了笑脸,招呼道,老刘师傅!老刘师傅很平静,看到陈查,招呼道,哎!这不每天放学后都得楼上楼下地转一圈儿嘛!你们老师都是些个忙人,有的时候,下了课就走了,咱这楼上楼下地看一看,没锁门儿的咱就帮着给锁上。说实在话,就咱这学校,锁不锁门也没啥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就是了!是!刘师傅,那你就下楼啦!是!那你忙吧,家里家外的,也别忙得太晚了,差不多就回去吧,啊!嗳!到得自个儿的办公桌前,陈果不经意地朝自个儿的办公桌扫了一眼,却发现有点儿不对路。办公桌左侧从上到下一共有四个抽屉,最上面的一个没有安锁,下面的三个都是安了锁的。最上面的一个并没有关严。那个抽屉本也没装啥重要的东西,关不关严又能咋?一个老师成天上课备课,能有啥重要的东西,也就是那些个备课笔记啥的。陈果觉得自个儿刚才找钢笔的时候打开过这个抽屉,但一看没有,当时就一下子关上了。陈果心里抖了一下子,拉开抽屉,里面没有动过的痕迹。陈果想,可能是自个儿刚才拉开后没有关严,心思全在那支钢笔上。出校门的时候,天儿已经有点儿朦朦黑了,校门口门卫室里面的灯已经打开,白炽灯发出的那种黄黄的光,看上去很温暖。大门已经上了锁,大门旁边儿只能走人的小门儿却开着。老刘师傅在点着灯的屋子里也还是看到了陈果从教学楼里走出来,隔着玻璃边缘已经结了霜的窗子向外面的陈果摆了摆手,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陈果走在路上,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儿,忽然就觉得有点儿奇怪。她在心里把刚才的事儿琢磨了好一会儿,觉得自个儿的桌子抽屉确实应该是有人动过了。按说,一个学校打更的老头儿,那能咋的?可话不能这么说,这是个啥时候?正乱糟的时候!一忽儿,陈果的脑袋里就一下子涌上来了好多跟这个老刘师傅有关的事儿。
说点儿实在话,这个老刘师傅对陈果非常好,也别说对陈果非常好,对陈果她们学校的老师学生都非常好。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热乎乎儿的!脸总是那么笑呵呵的!你要是冷不丁说打更的老刘师傅不是好人,恐怕都没人信!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让陈果在内心里产生了疑问,忽然就有一种猜测涌上了陈果的心头!咱和文校长去东甸的那一回说不定就是这个老刘师傅给捅出去的!陈果回想,那天早上,她到学校找文昌俊,两个人商量好要去东甸,当时除了她和文昌俊,就这个老刘师傅知道这么个事儿。当然,她和文昌俊是借了邮电局的光,坐了人家的车,可那邮电局的人事先并不知道他们要去东甸,是文昌俊临时找的邮电局的人。
心里有了疑问,那啥事儿想起来可就都要有关系了!陈果想到,原先文昌俊当校长时,这个老刘师傅对文昌俊简直好得不得了。学校是个啥地儿?学校是个文化人儿成堆的地儿!那些个文化人儿,那些个老师,不说个个清高也差不多。你瞅着走道儿稳稳当当儿的,拎着个包儿,或者用膈肢窝夹着个本夹子,看着个啥人总是笑模笑样儿的,挺温顺的样子,实际上骨子里那才硬气哪!能被瞧得起的人少之又少!那咱识字,你们有几个识字的?咱会算术,还知道几何,你们有几个会的?有几个知道的?这个倒是确实。这满洲国人确实没有几个识字的,没有几个会算术的,那要进一步说到几何,那知道的可真就是更少了!那老